由馮·諾依曼和艾倫·圖靈設計執行的巨型計算機，以世界上千萬個程式設計師的信仰所驅使，還有龐加萊作為顧問。這樣的組合，在數學上有著多麼強大的戰鬥力？
但王哲在表示驚歎的同時，也還有一個問題。
“諾依曼先生，您剛才說它的計算力取決於現實世界裡的程式設計師，而且是‘用靈魂寫程式碼’的程式設計師。我想問一下，什麼樣的程式設計師算得上是用靈魂寫程式碼？”
馮·諾依曼摸了摸自己那光禿禿的頭頂：“首先，要禿頂。”
王哲神色一凜：“這麼殘酷？”
“嗯，這是入門級要求。禿了，才能變強。”
“那進階標準呢？”
諾依曼大神微笑道：“不能談戀愛，而且是發自內心地對於那種庸俗文化和慾望感到不屑。”
“居然是這樣……可是您呢？您也沒有女朋友嗎？”
“不，我結過婚，而且不止一次。但我跟普通人是不一樣的。除了我以外，沒有人可以一邊花心思討好異性一邊寫出完美的程式碼，更何況當年我並沒有怎麼討好女性，她們討好我倒更常見。”
“要禿頂，而且還不能有女朋友……”王哲不由得感嘆道，“您對於信徒的要求還真不低啊。”
諾依曼卻搖了搖頭：“這都只是初級要求，是信徒的入門標準。對於高階信徒的判定標準，其實更嚴格。”
“高階信徒的判定標準是什麼？”
“能夠拋開高階語言和還有組合語言。像我一樣，直接用機器語言寫程式碼。”
王哲愣了一下：“用二進制的0和1直接寫程式碼？”
諾依曼大神點了點頭：“而且最好像我一樣快。”
“講道理，這種事……現在這年頭完全沒必要吧？有java、C語言之類的可用，為什麼要吃力不討好地去用機器語言？而且連組合語言都不算的話，那不就相當於明明有汽車不去開，卻偏要自己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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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諾依曼兩手一攤：“所以說是信仰嘛！吾輩信徒不能僅僅是想著寫出一個程式，讓這個程式夠用就行。而應該思考計算機是怎麼執行的，從底層硬體到軟體，用自己的頭腦去理解計算機的全部執行過程。在有限的壽命中，以一己之力或許很難做到這一點，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心態才叫信仰啊！”
忽然，圖靈走了過來，插嘴道：“我對信徒的要求就不那麼高了。我更關注人工智慧，在我看來，哪怕是沒有數學和程式基礎的人，只要是對於人工智慧的發展有貢獻，一律可以看作我的信徒。比如說很多哲學家，我就很欣賞……”
對於這番話，馮·諾依曼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龐加萊就立即訓斥道：“沒有數學基礎的人怎麼可能理解真正的問題！”
圖靈反駁道：“你太高傲了，這樣很容易走入死衚衕的。”
龐加萊吹胡子瞪眼，指著圖靈的鼻子：“基佬閉嘴！啃你的蘋果去！”
圖靈也瞪大了眼睛，直接抓住了龐加萊指著自己的那隻手：“你給我乖乖站好！”
王哲悄悄地走到滑稽旁邊，低聲問道：“他們經常這樣吵麼？”
“對，經常。不過不用擔心，不管現在鬧得再怎麼兇，只要你把資料給他們，他們馬上就開動腦筋幹正事了。這群死宅就這個德行。”
“那我現在就去傳輸數據？可是，那些資料怎麼傳啊？”
“很簡單，只要把黑碑放在電腦屏幕跟前，然後在電腦屏幕上把所有資料都過一遍，就可以了。黑碑可以收集周圍的影象畫面，圖靈的計算機可以識別。如果有重要結果，他們三個會叫你進來的。不過……”
“不過怎麼了？”
滑稽轉了半圈又轉回來，顯得有些為難：“不過如果是艾倫·圖靈叫你進來的話，要小心一點。”
王哲：“……因為他是個基佬？”
滑稽：“你懂的，我這是為了你和米莉的幸福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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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莉的午覺時間比較清奇，大概跟別人的晚餐時間差不多。而今天，她這一覺睡得有些心神不寧，以至於起床的時候天色還沒徹底暗下去，尚是傍晚。
不過剛一醒來，女孩就安下心了。因為她看到了王哲的背影。
此刻，王哲正坐在電腦前，一手拿著那個黑碑，另一手握著滑鼠。
米莉從床上翻身坐起，戴上眼鏡，然後走到了他身後。
“你在幹什麼？”女孩這樣問道。
王哲頭也不回地答道：“傳輸數據。”
“傳輸數據？”米莉觀察了一下他和電腦，沒看到任何像樣子的儀器，“你怎麼傳輸的？”
“用這個黑碑就可以了。它會把看到的東西全都傳進無限書塔裡的。”
聽王哲這麼說，米莉頓時意識到不僅是電腦屏幕，還有王哲和她自己也都會被書塔裡的人看到。不過再想想人家還能看到全人類的記憶，任何一個活著的人在那群得道者眼裡都沒有絲毫隱私，所以也就沒什麼可慌的了。更何況，她現在衣服穿得好好的，自然也就無所謂了。
女孩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道：“那我就不用管了？”
“對，不用管了。書塔裡有三位大神會幫我們處理這些腦電波資料的。只要是以現有的科技手段可以得出的結論，他們都肯定可以搞出來。”
“是嗎？”米莉卻有些懷疑，“他們處理資料，比專業的應用數學家更強？”
“龐加萊、諾依曼、圖靈，”王哲一下子丟擲了那三位大神的名諱，“哪個數學家能比他們更強？別忘了，這還是他們在無限書塔裡有了無限壽命，還有著超級計算機輔助的情況。”
米莉頓時目瞪口呆。
過了好一會，她總算是消化了如此重磅的訊息，感嘆道：“那確實是歷史級夢幻陣容了。你居然能請得動這些大神，真是……難以置信。”
“這中間其實有一些狀況，等我慢慢跟你解釋吧。不過在此之前，你要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王哲認真嚴肅地道：“答應我，千萬不要做馮·諾依曼的信徒。”
米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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