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的大多數科研工作者，都在高校裡任職。除了搞科研，在講臺上授道解惑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項工作。即使是頂尖的學術界大佬，往往也還是要給本科生上課的——儘管講臺下的這些學生，在以後真正能走入科研圈子的不到十分之一。
作為大佬中的一員，趙志剛教授對此也早已習慣。專業裡的基礎知識對她而言當然是再熟悉不過的了，而她的口頭表達能力也足以讓沒什麼基礎的學術都聽明白她在講什麼。然而今天的課堂，卻跟以往的有些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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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教授的目光，時不時掃過靠牆的座位。坐在那裡的兩個年輕人，讓她不由得略感分心。
兩個年輕人中的一個是王哲，這個她當然很眼熟了，畢竟是自己帶的學生。另一個，就不太一樣了……
坐在王哲身旁的是一個女生，看起來跟周圍的其他大學生沒什麼兩樣，只是戴了一副遮了半張臉的大黑框眼鏡。不過即使是有這樣的眼鏡遮擋，仍然不難看出她的相貌之清秀。
而趙教授已經看出來了，這個女生正是自己近一年來經常聽其作品的那位原創歌星，葉晨。
那副眼鏡顯然起到了作用。這麼長時間過去，周圍的學生卻沒有一個認出來這位就是活躍在他們手機播放器裡的葉大歌星。
儘管葉晨坐在講臺下面默不作聲像個乖學生一樣，儘管葉晨比自己小了幾十歲，甚至比自家兒子都小得多。但到了這種時候，趙老師還是不禁有點緊張了。
幸好，這種緊張的情緒並沒有影響到講課。直到下課鈴響起的時候，趙志剛教授也沒鬧出什麼紕漏。只是認真聽課的同學們都發現了，今天的趙老師似乎時不時地有些結巴……
下課了，同學們紛紛散去，趙教授卻站在講臺上，慢吞吞地收拾著東西。
等到教室裡的人都差不多走光了之後，她等待的人終於來到了面前。
王哲帶著葉晨走到了講臺上，說道：“趙老師，這是葉晨，我之前給您說過的……”
趙教授剛才還繃著一張臉，滿是學術精英的氣概。但此刻，盯著王哲身後的那個女生，友善的笑容立刻就出現了。
趙教授笑著道：“剛才的課，感覺怎麼樣？”
葉晨也連忙笑著點了點頭：“不愧是趙老師，講得非常棒呢！”
於是趙教授臉上的得意之色，憋都憋不住了。
王哲卻在一旁道：“老師，我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哦。”
“好，有事就去忙吧。”
“趙老師再見！”
然後王哲趕忙拉著葉晨離開了教室。
在走廊裡，在確定不會被趙教授聽到的地方，王哲低聲問道：“你還記得課上講了什麼？”
葉晨無辜地搖了搖頭：“怎麼可能記得住……”
“那你演技還不錯啊。”
“是啊，也多虧你剛才說了‘趙老師’，不然我連她姓什麼都叫不上來，那才尷尬呢。”
“連她姓什麼都忘了，還能說她講得‘非常棒’，葉小姐，您真的不考慮進軍演藝圈麼？”王哲調笑道。
葉晨白了他一眼：“你覺得我能記住劇本臺詞？”
“那你還能記得我是誰？”
“你沒注意到我經常會看手機嗎？那裡面有提醒的……不過，一個賢者居然沒有書靈，不管看幾次都還是覺得有點難以相信呢。”
說到這裡，兩人已經走出了教學樓。王哲帶的路並不是教學樓的正門，而是人流比較少的側門。一出門，就能看到已然發黃的樹葉，以及西斜的陽光。
而此刻，周圍只有他們兩人。最近的學生都在二十米開外，而跟他們一起來的另一個生活助理則是在百米外的校園廣場等候著。不過他們並不急著給那位助理打電話，畢竟說到了賢者的話題，暫時不能讓普通人聽到。
關於自己沒有書靈這事，王哲記得他已然給面前這姑娘解釋過兩遍了，現在要讓他再解釋一遍，實在是有點心累。
不過幸好，葉晨緊接著就說：“等等，我想起來了。你是因為進過無限書塔，所以才沒有了書靈，對吧？”
“你想起來了麼……”這時，王哲卻注意到葉晨的目光定在了她的書靈上，“等下，並不是你想起來了，而是你的書靈給你提醒了吧！”
“誒嘿嘿……”
王哲正想繼續吐槽，但此時，看著葉晨的書靈在空中微微搖晃著，他的腦袋裡卻彷彿有一道靈光閃過。
“等一下，能力強化導致的失憶症，並不會影響到關於賢者和書靈的記憶麼？”他喃喃自語著，彷彿這個問題並不是丟給葉晨，而是丟給他自己的。
葉晨盯著他，微微皺起眉頭：“是哦，這樣一說好像有點奇怪。什麼是賢者，什麼是書靈，怎麼續命……這些問題我全都記得清清楚楚。好像就算我把自己的名字都忘了，也不會忘了這些。”
王哲又低聲道：“不，不止如此。其實關於書靈有一件事也很奇怪。我其實一直想吐槽，為什麼只要一個賢者讓另一個賢者看到，哪怕是只看到了鞋底，也一定會露出書靈？”
葉晨有些不解：“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這件事，你習以為常了，但仔細想想真的太奇怪。比如說你現在正和你的書靈對話，它就飄在你的眼前，對吧？但這個時候假如有另一個賢者看到了你的腳，他也一定會立刻看到你的書靈，從而明白你是個賢者。可是問題是，書靈會分身麼？為什麼書靈能同時出現在你的眼前和你的腳邊呢？”
隨著王哲的這一段話接近尾聲，葉晨也終於回過味來了。
很顯然，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除非，這個東西在現實中壓根就不存在！
她不禁瞪大了雙眼，寒毛直豎：“你的意思是……”
王哲忽然抬起頭，直視著她：“你知道AR技術麼？”
“什麼？什麼AR技術？”
“Augmey，現實增強技術，”王哲微微眯眼，彷彿已經抓住了某個盲點，“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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