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又是一節大課。下課鈴即將響起的時候，趙志剛教授終於說起了很多同學心心念念的那件事。
“去華盛頓大學的交換生人選已經確定了，”趙教授掃視一圈，最終目光落在了那張清秀的面孔上，“王哲同學，上來自我介紹，讓大家認識你一下吧。”
教室裡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包括旁邊的宋雨凝。其實應該說，宋雨凝是這些人中最為驚訝的一個。她甚至完全無暇顧忌自己的形象，瞪大了雙眼，張大了嘴巴，極其生動地演繹了“目瞪口呆”這個詞究竟應該是什麼樣子。
王哲嘆了口氣，站起來，走出座位，一直走上了講臺。
在高機大隊裡混過、執行過危險任務之後就是有這個好處——對於普通學生而言足以緊張得手心冒汗得場面，在他看來已經構不成什麼刺激了。他連槍口都直面過，還會怕這點小兒科？
至於教室裡那些紛紛揚揚的議論聲……
“這人誰啊，你見過嗎？他是我們班的？”
“好像是新轉來的，就這學期。”
“還挺帥的啊……”這是個女孩子的聲音。
“管他帥不帥啊，問題是憑什麼！”這就是男孩子的聲音了。
“就是，他一新轉來的，憑什麼拿到交換生的資格啊，不是說按成績排嗎？”
“誰告訴你是按成績？通知上說的是按照成績和綜合表現。”
“那他綜合表現個屁啊，新來還不到一個月！”
“所以說明面上是綜合表現、綜合素質，實際上就是憑關係唄……”
這些議論，王哲能聽清的有不少。但他面無表情，沒有顯露出絲毫情緒，既無尷尬，也沒有惱羞成怒。當然了，以他身為賢者這兩年的定力，區區無關痛癢的議論，也勾不起他什麼情緒。
趙志剛也在一旁看著。而這個青年的定力實在有點出乎她的意料。因為她看得出來，這孩子並不是強行掩飾情緒，他是真的沒太把眼前這些當一回事。所以應該說是他心臟強大，還是說……臉皮格外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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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再議論下去就真的不像話了，趙志剛敲了敲講桌，讓大家安靜下來。
然後她大聲道：“我知道大家可能有些意見，不過我先宣告，這個人選並不是我們定的，是華盛頓大學方面安排的。我們只是將符合基本要求的申請表都拿出來跟華盛頓大學的教授看，然後讓他們定的。當然了，他們那邊交換來我們學校的學生，也是我們這邊挑的。所以大家與其抱怨，不如想想為什麼王哲同學可以聯絡上華盛頓大學的教授，而大家做不到呢？”
教室裡一片安靜，鴉雀無聲。畢竟趙教授這話實在是有點清奇，讓人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吐槽才好。
就在這時，下課鈴響了。
“好了，大家可以休息了。”
趙教授拿起已經收拾好的教案就走。王哲此時正好就在講臺上，立刻跟上了她。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教室，又走出教學樓，趙教授終於止步轉身，問：“你跟著我幹嘛啊？”
王哲笑了笑：“我感覺您似乎對我有意見。”
“那怎麼可能啊！你背景多強大，我都捉摸不透。這次交換生計劃，根本就是為了讓你合情合理地去一趟美利堅才設立的吧？”
“不可能不可能，哪有那麼誇張。”王哲立馬搖起了頭。
“不用懷疑，是挺誇張的。我提名的那幾個學生都是成績非常好、很有前途、以後很可能進入科研圈的好學生，可是人家不同意啊。人家一華盛頓大學的權威教授，張口就跟我要一個本科生，而且是今年才轉入心理學專業的。要說你沒點關係，誰信啊？”趙志剛教授顯然是憋著火的，語氣也不怎麼客氣。
“呃，好吧……我承認今年的情況有點特殊。不過這個交換生計劃明年應該還有吧？我第一次去，先趟趟雷也好嘛。”
“你們這一屆的學生，明年都大三了。找導師、弄開題，都有事要忙。我跟你講，到明年他們還真不一定願意去。”
看這樣子，王哲撓了撓頭，最後深深鞠了一躬：“抱歉，趙老師。”
趙志剛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這孩子這麼禮貌。片刻之後，她嘆了口氣：“行了，你也別跟我道歉。我知道你們的事兒沒看起來那麼簡單。到了國外那邊，你也照顧好自己吧。”
然後趙志剛教授走了。
王哲站在原地，沒有再跟上去。
這時，宋雨凝忽然從他身後繞到了面前，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們在聊什麼呢，怎麼說著說著就鞠躬啊？”
“沒什麼，只不過我覺得趙老師可能對我有點意見。她以後要是對我有意見，那我的日子就難過了。所以先過來通通氣，服個軟。”
“這麼講究啊？”宋雨凝眯著眼微笑道，“那你要不要跟我也通通氣呢？”
“啊？”
“啊什麼啊，當我不知道吶，你肯定是託關系走了後門的，對不對？”
王哲：“相比於走後門，其實我更喜歡走正門。”
宋雨凝冷笑了一聲：“但你這不就已經走了嗎？不過你可真是給我上了一課，讓我明白了天底下哪裡都有走後門的，燈塔國也不例外。”
王哲聳了聳肩：“廢話，比爾蓋茨的老媽是IBM的董事，布什父子更是能把總統的位子隔代相傳，這還看不出人家也要走關係？只不過走的段位更高，更文雅罷了。”
“對啊，所以說……”宋雨凝臉上的笑容更盛，“大佬您缺腿部掛件嗎？”
“什麼？”
“讓我抱一下大腿，可以嗎？”
“不是，少女你當街公然提出這種要求，讓我有點慌啊。”
宋雨凝輕輕咬了一下唇：“慌什麼啊，我就是想拜託你……既然你能憑關係搞定交換生的名額，那能不能也……捎上我啊？”
“捎上你？”
“對啊，交換生名額這種事情都是人定的，再加一個好不好嘛？”宋雨凝忽然雙手拽住王哲的胳膊搖晃了起來，“加我一個好不好嘛，大佬？”
“別，你先放手……不然你信不信一會兒米莉能提刀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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