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多，某快捷酒店的房間內。
王哲拔下充電線，拿起手機，然後不禁感嘆：“幸虧這房間裡有手機充電器和線，否則今晚就很難過了。”
書靈：【手機沒電就渾身難受？現代人的通病。】
“這一點我承認，確實……”
話還沒說完，他聽到了一陣敲門聲，於是閉上嘴走過去開門。
然後米莉走了進來。
關上門，王哲往床邊一坐。而米莉坐在了距離床不遠的椅子上，面朝著他。
因為兩人住的房間只隔了一道牆，於是王哲調侃道：“這位少女，半夜來到隔壁老王的房間裡，有何貴幹啊？”
米莉淡然答道：“關於接下來的安排，跟你討論一下。”
“嗯，什麼安排？”
“我打算在這附近租房。為了安全考慮，我建議你不要住在學校宿舍裡，最好是和我一起。”
最好是和我一起。
和我一起。
一起……
等一下，這叫什麼？同居？
把隔壁老王變成同房老王的節奏？
在超過十八年的純單身宅男生活之後，突然展開這種與萌妹子同居的劇情，會不會太刺激了點？
米莉望著他的表情，忽然補充了一句：“我這次租套房，不會租單間的。你和我的臥室，都會分別安排好。”
“分別安排”這幾個字，她格外強調了一下，咬字咬得格外重。
王哲頓時瞭然。別看這丫頭的外表就是個懵懂無知的小蘿莉，但人家實際上已經17歲了，而且是心思縝密、智商遠超平均水準的女孩，對於一個才認識不久的男生當然不可能毫不設防。
見他面無表情，也不知是否同意，米莉便勸道：“時代已經變了。在高科技發展起來之前，賢者都可以隨意行動，不必擔心自己的行動暴露給其他賢者，因為在一片很大範圍內往往只有一位賢者常住。但現在，有了網際網路，賢者在人群中的比例就大大增加了。我們的遭遇戰越來越多，甚至出現了專門獵殺其他賢者的獵人。”
王哲點了點頭：“有了網際網路，勾起別人情緒的手段就更豐富了，那一百萬秒的觸發門檻也降低了。因為一個人的行為更有可能影響到一大群人的情緒。”
“而且更重要的是，賢者之間的對抗也越來越多，越來越複雜了。在高科技社會裡，你如果對身邊的常用工具沒有足夠的認識，就很容易在這方面吃大虧。比如我和那個偽娘賢者，就都能入侵你的電腦，查到你的個人隱私資料。這種情況下，如果我或他想要對你下手，你真能逃得過？”
王哲拱手作揖：“多謝您不殺之恩！”
“所以我建議你跟我一起住。在你們學校附近，不會耽誤你平時去學校裡上課，同時又可以在最大程度上保障你的安全。”
米莉說完了這番話，卻發覺王哲的表情有點奇怪。
他臉上笑眯眯的，但那目光中似乎蘊含著某種莫名的意味。
兩人對視著，沉默片刻。
王哲忽然問道：“那麼，如果我和你一起在學校外面租房子住的話，對你有什麼好處呢？”
米莉指了指自己：“我？”
王哲戲謔道：“是啊，總不可能是因為我英俊的臉龐魅力太強，贏得了你的青睞，所以你才願意幫助我的吧？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這事如果只對我一個人有好處，那你的行為也太奇怪了。”
米莉抬手撥了撥額前的劉海，隨口道：“今天發生的事情，足夠證明你的機敏。我需要一個像你這樣的夥伴。一個人的力量，有時未免太過單薄。”
王哲忽然斂起笑容，鄭重道：“我當然願意和你組隊，但有一個前提。”
“前提？請說。”
“我不希望再像今天下午那樣，帶著竊聽器出去當誘餌。以後不管你有什麼打算，都請……”說到這裡，王哲快速地衡量了一下，稍微改了口，“不管你有什麼打算，只要是涉及到我的，都請將前因後果以及你的完整計劃全部告訴我，不能把我矇在鼓裡。”
米莉從口袋裡拿出眼鏡布，摘下眼鏡，仔細擦拭了一番。
王哲也沒催促她，只是默默地等著答覆。
重新戴上了眼鏡之後，米莉也很認真地說道：“我答應你。只要是涉及到你的事情，我都不會隱瞞你。”
當然，米莉平時面無表情的樣子看起來也蠻認真的，至少能給人一種很認真地賣萌的感覺。這讓王哲在與她談論嚴肅事情的時候，不時就會冒出來一種微妙的恍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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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未來的規劃商談得差不多了之後，米莉便回到隔壁的房間裡去了。看時間，應該是要上床睡覺了，不過考慮到駭客們據說大都沒有早睡早起的習慣……不過無論如何，這也不關王哲的事。
房間裡靜下來之後，王哲看著依然漂浮在身旁的書靈，問道：“從古至今，賢者的數量有變化嗎？”
書靈：【當然有。】
“具體是什麼樣的變化，能給我看看資料麼？”
書靈：【抱歉，不能。】
“不……為什麼不能！”王哲頓時站了起來。
書靈：【我之前告訴過你，書靈只能解答賢者已經產生的疑問。不過像從古至今賢者的變化這種事，就涉及到太多的資訊，太過寬泛了。在你自行探索出一定的結果之前，我反正是不可能告訴你的。】
王哲嘆了口氣，往床上一癱：“話說，我是不打算追問這方面的問題了，不過小小地吐個槽還是沒問題的吧？”
書靈：【你想吐什麼槽？】
“你的存在除了答疑解惑之外，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告訴我還剩多長時間的命，以及每一次變化增加或虧損了多少壽命——這就像是隨時記下盈虧額的手賬一樣，對吧？”
書靈：【我怎麼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王哲繼續一本正經地說著：“所以與其說你是‘書’，不如說是‘賬’，賬單的‘賬’。另外，書‘靈’的‘靈’字也完全可以用‘魂’代替，這樣顯得更有氣勢嘛。”
書靈：【我已經知道你想說什麼了……】
王哲打了個響指：“所以說啊，與其說你是‘書靈’，還不如說你是‘魂賬’，對不對啊？”
書靈搖晃了好幾下，彷彿受到了某種超乎常規的打擊。如果它還是成為書靈之前的賢者狀態，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可能就要讓它損失壽命了——當然，這種程度的言語，能夠造成的情緒波動非常有限。
然後書靈在王哲眼前展開，展現出一行大大的字：【少年，活著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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