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講，現在泡妞不流行拿書去裝逼了。”張東強語重心長地對王哲勸道。
此時，二人正在前往目的那公園的路上。確切地說，是在行駛中的地鐵車廂裡。
週六的帝都地鐵固然沒有上下班高峰期那麼恐怖，不至於擠得讓人沒有立足之地，但也絕對不算空。至少，王哲和張東強就看不到空座位，只能站著。
張東強是空著雙手的，但王哲不是。由於手裡還拿了一本名為《烏合之眾》的書，這個相貌俊秀的青年顯得比平時更加文質彬彬。
張東強苦口婆心地勸道：“你看看周圍，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在這種環境裡還拿本書出來看？實在是太裝逼了……”
王哲聳了聳肩：“我本來就沒打算在地鐵上看書啊。這本書，是準備在你練跑酷的時候，我在旁邊看的。”
“你不跟我一起練練？”
王哲撇了撇嘴，沒有回答。
沉默了一小會之後，張東強又忍不住開口了：“話說回來，你的這本書是講什麼的啊？”
“群體心理學。”
“群體心理……你對這個感興趣？”
王哲點了點頭：“我很好奇，戒淫吧那種模式是怎麼玩起來的。”
張東強撓了撓後腦勺：“別跟我提戒淫吧了，真搞不懂那時候我怎麼想的……簡直就是黑歷史！按理說，我高中生物成績還不錯啊，可是完全沒有意識到那些東西有多荒唐。”
“很正常。當你願意相信某個東西的時候，你的意識會自動屏蔽掉不利於它的證據。當你身處於一個群體之中，也會有同樣的效果。當一個群體有了情緒，身處於群體中的人就等於是加上了減智buff。”說著，王哲晃了晃手中的書。
“那本書裡這麼說的？”張東強皺眉問道，“可是我當時明明不在什麼群體裡啊。”
王哲搖了搖頭：“網際網路群體也是群體，別拿豆包不當乾糧。當你沉浸在一個貼吧的特殊氛圍裡，看到的所有發言都是類似的風格時，不知不覺，你就被洗腦了。”
“洗腦？有這麼誇張？”
“當然，”王哲忽然抬起頭看了一眼到站提示信息，“快到站了，我們也準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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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東強終於見到了那個令他心心念念的小姐姐，而且這位小姐姐並沒有令他失望。
今天的曹曉蘭雖然沒有帶槍，但依舊是一身迷彩裝。而那冷酷女戰神一般的氣質，更是令人難忘。而對於御姐控張東強來說，無疑有著尤其強烈的吸引力……
然而曹曉蘭只是瞥了他一眼，就看向了王哲，問道：“你今天不打算訓練？”
王哲拍了拍手裡的書：“我的主要安排是學習。”
“你都學了這麼多天了，還學？總該訓練幾次了吧？”
“不急不急，等我的成績確定沒問題了再說。”
“但你現在拿的那本書，不是考試要考的教材吧？”
“但這是新專業的推薦閱讀書籍。我現在先看看，總歸沒錯的嘛。”
張東強終於忍不住插嘴了，問道：“你成績都那麼好了，還能有什麼問題？”
王哲聳了聳肩：“沒辦法，轉專業的成績要求實在有點高……”
張東強嚇了一跳，急道：“等一下，你剛才說啥？你要轉專業？”
王哲：“對啊，心理學專業。”
“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我感興趣咯……”
這時，曹曉蘭皺眉說：“不是說了要訓練的麼？還聊天？”
張東強連忙道：“不聊了不聊了。不過在訓練開始前，能讓我見識一下您的跑酷功力嗎？”
曹曉蘭的回答很乾脆：“當然可以。”
既然說了是來看書學習的，那就絕不含糊。曹曉蘭給張東強展示那一套帥氣瀟灑的專業級動作的時候，王哲就已經找了個長椅坐下看書了。他的思維沉浸在書裡，完全沒有關注不遠處發生的一切，所以他並沒有注意到，還不到二十分鍾訓練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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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中的內容有很多值得聯想的地方，因此王哲看得很慢。直到那只沾滿了汗水和灰塵的手搭在他肩膀上的那一刻，王哲才看了不到十頁。
抬起頭，看著室友那一副彷彿要壞掉的樣子，王哲不由得震驚了：“臥槽，你這是怎麼了？”
張東強扶著長椅的扶手，蹲在那裡，大口喘著氣：“我特麼……快……快要累死了。一百個俯臥撐……仰臥起坐……深蹲、匍匐……你敢信？”
這時，曹曉蘭走了過來，隨口說：“正式訓練前必要的體能測試而已。”
張東強有氣無力地道：“我是……練跑酷，又不是練……馬拉松……”
曹曉蘭撇了撇嘴：“就因為是跑酷，所以才要求更強的肌肉爆發力。如果是馬拉松的話，反而不會練這麼狠。”
“您也知道……很狠啊……”
王哲合起了書本，嘆道：“師傅，他就是一跑酷愛好者，而且是還沒入門的那種，沒必要一開始就大訓練量吧？”
曹曉蘭還沒回答呢，張東強卻揪住了話裡的細節。
這個蹲在地上喘得跟哈士奇一樣的男生，猛然抬起頭盯著王哲，問道：“你……你剛才說什麼？師傅？”
王哲點了點頭：“對啊，她算是我師傅。”
“教……教你什麼？”
“嗯，主要是格鬥。”王哲當然只能這麼說，否則，他總不能說是包括槍械專案在內的特工訓練吧？
張東強看向了傲然立於一旁的曹曉蘭：“您……還會格鬥？”
迷彩裝小姐姐冷冷地哼了一聲：“你想試試麼？”
“好啊……我，我中學練過跆拳道的！”張東強笑著說，“不過那樣打起來……容易受傷，所以……你敢不敢跟我摔跤？”
王哲連忙勸道：“你都累成這樣了，待會還想被虐？”
張東強硬著脖子說：“誰虐誰？我告訴你……我小時候打過好多次架，絕不是軟柿子！”
“我也給你說實話，曹師傅看起來不像是肌肉特別發達的那種人，但真的很強。你絕對不是對手。”
“呵呵……讓我休息好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張東強的氣息顯然喘順了一些，眼裡也多了一分躍躍欲試的衝動。
曹曉蘭冷笑道：“那好啊，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好好休息。”
王哲用手中的《烏合之眾》蓋住了自己的臉，長嘆道：“哥們兒，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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