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哲已經懵了。
前一秒，他以為自己是死定了。可是下一秒，死掉卻是那個拿著槍的男人。
看那濺了一地的鮮血和腦漿，毫無規則地混雜成一攤，就像是一副後現代主義的繪畫，而且還帶著熱氣和沖鼻的新鮮腥味。
這人的頭顱幾乎被打碎了。此等效果，手槍顯然做不到，貌似只有大口徑步槍可以。
王哲的雙腿從半分鐘前就開始發軟了，直到現在，看著這具堪稱慘絕人寰的屍體，他差點直接跪倒在地上。不過還好，雖然雙腿止不住顫抖，但好歹算是站住了。
與之相反，楊宏信就是直接跪倒在地了。他看看身旁的屍體，再看看被打碎的窗戶，臉上的肌肉像是失控了一般地微微抽搐起來。
很顯然，子彈是從窗外打進來的。
窗外，有個狙擊手。
突然，一個呼喊的聲音從窗外飄了進來：“裡面的人聽著，我們是中央直屬特別行動隊的！不要反抗，放下武器，立即投降！我再重複一遍，不要反抗，放下——”
“砰！”
又是一聲槍響。
跪在地上的楊宏信，現在也變成了一具屍體，癱在地上。他的頭顱也和剛才那個神秘男人一樣，像是被一棒子敲碎的西瓜……
濃郁的血腥味充斥著整個房間，讓王哲不禁有了種嘔吐的衝動。
而與此同時，米莉已經忍不住捂著脖子乾嘔了起來。
強忍住不適感的同時，王哲還不禁有些納悶——剛才不是喊著放下武器立即投降麼？怎麼還沒喊完就又開了一槍？楊宏信剛才明明沒有反抗啊……
然後窗外的那個男聲又喊了起來：“智障啊你！為什麼要開第二槍！”
一個冷漠的女聲：“抱歉，我不喜歡姓楊的那個變態。”
“無組織無紀律！回去就給我寫五千字的檢查，蹲禁閉！”
“哦。”
“哦什麼哦，你有沒有意識到你犯錯的嚴重性！憑個人的喜噁心就可以開槍嗎？你把我們大隊的紀律置於何處！”
聽到這，王哲基本上可以確定兩件事。
第一，窗外開槍的人距離並不遠，可能不到百米，否則這段對話不可能聽得這麼清楚。在這麼近的距離上用狙擊槍爆頭，造成如此慘象也就不奇怪了。
第二，來者恐怕真的是政府部門的人——考慮到這一點，王哲不禁松了口氣。至少這意味著只要自己老實點，基本上就不會被一言不合拔槍射殺。
至於跟這種部門打交道的麻煩……對於一個剛剛在鬼門關前晃悠了一圈的人而言，那就實在算不上什麼事了。
————
一小時之後，在警察局內一個無窗的密閉房間裡。
王哲和米莉坐在一起，而桌子對面，是一個穿著警服的年輕男人。
“你們好，我叫趙懷仁。這麼晚了，還把你們請到這裡，真是不好意思。”
在這種場合，米莉一般都保持沉默，由王哲負責交涉。此刻當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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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真的沒關係。如果沒有你們的突然出現，這次我們兩個就完蛋了。該說謝謝的是我們。”
說話的同時，王哲也在打量面前的這位年輕警官。這個人，與一般的公職人員最大的區別，無疑就是身旁飄著的那個書靈了。不過除此以外，這人的外表也與警察們給人的印象差別很大。
大多數警察都是毫無花哨的短髮，方便行動。但趙懷仁卻留了一頭往後梳的長髮，甚至在腦後扎了個馬尾。不過與百微不同，任何一個視力正常的人都不會認錯他的性別，因為他還留了一臉絡腮鬍，而且長著一張很有男人味的帥氣面孔。
這種外貌，再搭配上高大而滿是肌肉的身材，在大多數女性眼中無疑都有著強烈的吸引力。
趙懷仁注意到了對方的目光，笑著解釋了一下：“你也知道，我們這種賢者比較缺乏續命的手段，所以需要動點心眼。這種比較出格的打扮，也是為了給自己多續一點嘛。”
王哲微笑著點了點頭：“理解，理解……”
“好了，那麼咱們說正事吧。你們成為賢者多長時間了？對於特別行動隊有沒有什麼瞭解？”
“特別行動隊？”
“對，你聽說過嗎？”
王哲誠實地搖了搖頭：“抱歉，沒有。不過說實話，我確實很好奇……你們算是政府部門嗎？”
“對，而且我們組裡，基本上都是賢者。可以說，我們是對國家負責的、專門處理賢者相關事物的專業人員。”
“公務員啊……”米莉低著頭嘟囔了一聲。
趙懷仁微笑道：“對，公務員。你們應該都已經知道了，每一個大型政權都會凝聚無數情緒能量，讓政權的領導人直接覺醒為賢者。既然知道了世界上有賢者存在，那麼領導人當然不會放棄在這個領域內的領導權——這也是為了維護秩序，不讓賢者的活動擾亂普通人的生活。而我們的職責，就是聽從上級領導的命令，維持穩定的秩序。”
王哲問道：“拿槍的那個人之前說過，他們是一個組織的。這個組織，危害到國家了麼？”
“那當然，否則我們為什麼直接擊斃他？相比於幾乎已經被所有賢者知道的阿薩辛，那個神秘組織的威脅性要強得多。為了獲取情報，按理說是應該要活捉的，但這個組織對於成員有一套比阿薩辛更強的管制能力，而且極其危險。所以我們現在對他們的第一選擇就是擊斃。當然，解救你們倆也是動手的原因之一。”
“真的多謝了。”
趙懷仁擺了擺手：“別急著說謝謝，我們這麼做也有目的。我們大隊現在缺人，你們要不要加入？”
“抱歉，我這麼問可能有點不太好……”
“沒事，想問什麼就問吧。”
“加入的話，有什麼好處嗎？”
趙懷仁掰著指頭數了起來：“基本工資八千、五險一金、不用打卡上班、不耽誤日常職業和學業、政府各部門的情報支援。而加入之後的義務，就是定期執行任務、向上級彙報異常情況……對了，另外還有一點，不許再輕易違反法律。”
“等等，基本工資八千、五險一金、不用坐班——你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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