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莉終於搞定了。
將王哲與閆世德的嗓音進行詳細對比，在不同的語氣、語調下建構轉換模式，並且用變音軟體進行轉換——這個工作，讓米莉付出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和大量精力。
然後王哲拿著閆世德的手機，將設定好的程式載入手機，撥打了楊宏信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王哲放下耳邊的手機，望向米莉：“他關機了。”
“什麼？”
“是不是因為現在太晚……”
“還不到十一點，應該不會這麼早睡……”米莉分析著，“而且就算睡了，會特意在睡覺之前關手機嗎？”
“每個人的習慣不一樣，說不定他就是喜歡在睡前關機呢？”蕭藝依插話道。
王哲卻微微搖起了頭：“不對，雖然解釋得通，但我總覺得不對……米莉，查一下楊宏信現在在哪。”
米莉點了一下頭，立刻又操作起了電腦。
蕭藝依小聲問道：“這麼晚了，他肯定是在家裡才對吧？”
“或許吧……”王哲看著米莉，喃喃道。
筆記本螢幕散發的冷光，照亮了那張專注的面孔。那帶著眼鏡的幼嫩臉龐，此刻卻顯得格外堅毅。
可是突然間，那堅毅的氣質消失了。原本認真而自信的目光，在剎那間變得呆滯了，彷彿剛剛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東西。
女孩抬起臉，愣愣地看向了王哲。
呆呆地對視了幾秒鐘後，米莉小聲說道：“楊宏信現在……在機場附近。”
“機場？”王哲張大了嘴巴。
蕭藝依打量了一下米莉和王哲的表情，猶猶豫豫地問：“難道說……楊宏信要逃跑？”
“何止是要跑，這分明是潛逃出國的節奏！”王哲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媽蛋，之前怎麼沒想到——這貨居然連一點挽回都不做，直接開溜！”
蕭藝依也不禁慌了神：“那……那我們怎麼辦？現在要逮住他還來不來得及？”
王哲沒有再猶豫。他轉回身，在駕駛座上坐好，同時沉聲道：“來不來得及都必須要試試看，我現在就開這個車去機場。米莉，你查一下楊宏信坐的是哪一趟航班，包括起飛時間什麼的。另外，繼續保持對楊宏信的實時定位，千萬不能放他逃掉！”
“沒問題。”米莉也沒有廢話，立刻繼續操作起來。
車子發動，加速，朝著機場的方向駛去。
沒過多久，蕭藝依就忍不住擔憂道：“如果在我們趕過去之前，楊宏信就被警察抓起來了，怎麼辦？”
王哲嘆了口氣：“我現在倒是希望警察能抓住他。關進監獄裡，總比讓他在國外逍遙自在要好得多。可惜，警方現在肯定還沒有立案呢。要等到領導們開會研究，確定了怎麼處理楊宏信之後，警察才有可能出動。但楊宏信跑得這麼快，領導們肯定也還沒反應過來吧……”
米莉接道：“最大的可能性是，在我們到達之前飛機就已經起飛，載著楊宏信出國了。”
此時，正好到了一個十字路口，遇到的是紅燈。所以王哲不得不踩下剎車，讓車子停下來。
“時間來不及了，怎麼辦啊！”蕭藝依急得忍不住啃指甲了。
王哲卻突然拍了一下方向盤：“等等，我好像有個辦法……”
————
今天晚上的楊宏信並沒有穿那一身標誌性的白大褂。他穿著一身頗顯老氣的西裝，還戴了一副大大的蛤蟆鏡，幾乎遮住了半張臉。
一輛計程車，載著他來到了航站樓的大門口。而在此之前，他已經換過兩輛計程車，確保不會有人能跟蹤自己。
但就在楊宏信即將下車的時候，車內的廣播音響裡談論起了讓他相當糟心的事情。
“據悉，今天在速手直播平臺上引起爭議的直播，確實是本市網戒中心內的真實畫面……”
計程車司機拉起手剎，同時隨口說道：“這個楊教授肯定要倒大黴了！”
楊宏信：“……應該是吧。”
“那必須的！我以前就心說這傢伙都上中央臺的黑名單了，怎麼還不倒？現在這下可好……對啦，那個影片你看過沒有？嘖嘖嘖，真的是……”
“我對網路上的東西不太感興趣，沒看。”楊宏信冷著臉付了車費，頭也不回地下車了。
然後他走進航站樓，拖著行李來到了值機櫃檯，默默地排起了隊。
排隊，辦理值機手續，拿到登機牌，託運行李……
一套流程下來，拿著登機牌朝著安檢通道走去的時候，又過去了十幾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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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距離登機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時間如此充裕，楊宏信就可以先做些別的事情了——比如說，給某個神秘號碼打個電話。但他並沒有用手機，因為原先用的那個舊手機早已關機放進了包裡。
楊宏信找了個機場的公用電話，投幣，撥了一個早已熟記於心的號碼。
沒過多久，電話接通了。
“嘿嘿，楊教授，這麼晚才打給我，你可真沉得住氣。”
楊宏信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我決定完全加入。”
“好啊，熱烈歡迎大名鼎鼎的楊教授。你現在在哪兒呢？”
“機場。”
“巧了，我也安排了人在機場，就讓他去陪你吧。”
“我已經買好了去澳洲的機票……”
電話那頭的神秘人打斷道：“沒關係，我的人也買好了去澳洲的機票。雖然座位離得可能稍微有點遠，但在同一個機艙裡，相互之間還是可以照應一下的，對吧？”
楊宏信不禁皺眉：“你派人監視我了？不對，你們怎麼知道我買的是什麼時候、去哪裡的機票？”
“相信我，這事真的不難。在一些重要的地方安插合適的眼線，就可以辦到很多事情了。比如說……這次你被人整得這麼慘，卻到現在還不知道是誰對你下手，是不是？”
“你知道？”
“嘿嘿嘿……給我們一點時間，要不了多久就能查出來。我們有的是辦法。不管是想報仇還是想活命，找我們總沒錯。”
對方結束通話了電話。
楊宏信把電話筒放回原位，沉思片刻，便朝安檢通道走去。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完全超出楊宏信的意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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