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爺!”文凜緊張的扶起人要回屋。
張大林過去,打橫把文老頭抱起。
“二丫頭,快去看看。老大,去請吳郎中。”
囑咐過後,林桃也跟著過去。
二妮把著脈。
“別費勁了,我自己這身子,自、自己心裡有數。”
文老頭大口大口的吐著氣。
感覺就是出氣,比進氣還多。
“別瞎說,孩子聽著呢。”林桃責備。
文老頭掙脫二妮的手,衝門口的文凜,擺了擺手。
“你們都出去吧,我、我想,單獨和林奶奶說、說會兒話。”
文凜轉身時,眼裡含著淚。
大妮一直陪在文凜身旁。
“行、行嗎?”文老頭問她。
林桃點頭,二妮懂事的離開,還把門帶上了。
“林、林、林……”
“林桃!”
文老頭笑了。
“相處幾個月,總是不習慣稱呼你的名字。”
“名字罷了,和張三李四一樣,只是個稱呼。”
文老頭顫抖的手,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木盒子。
“這、這是、我唯一,剩下最值錢的物件了。我、我、我拿它,和你說門、親事。”
林桃把盒子推迴文老頭的手裡。
“行了!身體要緊!我是老了,可眼不瞎,兩個娃娃的感情,我看得見。”
文老頭顫抖的開啟盒子,裡面躺著一枚碧玉扳指。
樣式華貴,且年代久遠。
反正看上去,不是一般人家,能持有的。
像極了那種世代相傳的物件。
“它、它興、興許能換些銀子。可、可……”
“我知道,你捨不得,這是你的念想。”
林桃把話接了過去。
伸手把盒子蓋好,塞迴文老頭枕頭底下。
“無論你以前聽別人說的我,是什麼樣子。如今的我,看不上錢。我更尊重孩子的意願。等大妮長大了,她只要願意,我一定做主,成全孩子,行不?”
看著文老頭像交待後事一樣,林桃心裡不是滋味。
文老頭臉上帶著笑,點頭閉上了眼。
張家林氏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那他,可以放心了。
忽然的安靜,嚇得林桃伸手去探鼻息。
感受到還有氣,林桃急忙轉身出門。
吳郎中是被張大山抗來的。
“行了,十回來你們張家,得有八回是被抗著來。我這幅老骨頭,可經不住你們這樣折騰。”
將人請進屋,吳郎中又是觀面,又是把脈。
良久,才示意林桃出去說。
二人出了屋。
吳郎中把林桃請去了角落裡。
小聲道:“觀脈象,是舊傷復發。血不歸肝,筋脈不穩,這病可不好治,普通人也治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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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直說,該怎麼治就完了。”
“你、你咋聽不明白呢?”
“您老甭管用啥藥,該怎麼治就怎麼治!”
“你……唉!”吳郎中長舒了口氣:“我開個方子,今晚先煎了服下。他這病呀,不能靠治,得靠養。體力活不能做,躺著要比坐著多。日常飲食得好些。”
“還有、還有,他養身體需要靈芝,靈芝能補氣安神,止咳平喘,對虛勞咳嗽有著奇效。”
“靈芝?”林桃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都沒聽過吧?這東西,咱村裡人,聽都不曾聽過,更別說見了!你若想養著他,明兒去縣城裡的醫館問問,興許能買著。”
吳郎中長吐一口氣:“若是買不著,那就是他的命數了。咱這山刀子城,本就沒幾個人使得起這玩意。沒得賣,也在情理之中。”
林桃一拍大腿:“我當是啥稀罕玩意呢!”
把吳郎中拉去種植院子。
指著角落裡,三截朽木樁子問。
“個頭您挑挑。”
她不是郎中,也不太懂醫理。
草藥這種東西,到底有沒有年份一說,她是真不明白。
吳郎中年歲大了,眼睛不好。
今兒月亮又蒙了層霧,就更看不清了。
瞅了半晌,也沒個音。
林桃一著急,倒是把上回,張大海偷採下來的靈芝,給忘記了。
這會兒子想起來,連忙去堂屋拿出來。
“這樣的行嗎?不行我還有大的。”
等吳郎中看清布里包著的東西,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
“你、你剛才,說啥?”
“你老倒是說清楚呀!這樣的行不行?”
“它、它、它……當、當然行啊!”
轉而好奇問:“你、你說你,還有大的?”
林桃點頭。
“有啊!剛才領你去看的那,還有些,您要不要過去挑挑?”
“挑、挑挑?”吳郎中驚訝聲甚至破了音。
正了正神,吳郎中打量林桃許久。
靈芝這種稀罕玩意,有錢人家也不會動不動,就讓人去挑吧!
尤其是在大旱過後,能拿出三五對的,絕對都是家底殷實的。
老張家啥時候,這麼牛氣了?
撫著額,吳郎中啪啪的拍著頭。
“我、我回去抓藥。你回頭,讓人來取。”
他得好好緩緩去。
自己行走山裡一輩子,就只見著一回靈芝。
林氏讓他去挑,意思數量還不少。
這人比人,當真是氣死人。
等把文老頭的病穩定下來。
已盡夜深。
看到炕上安詳睡去的人,林桃拍了拍文凜的肩頭。
“凜小子,你把我家大丫頭護好了。我一定拼著這把老命,護著你阿爺。”
她不是聖母,為那三個傻兒子費心,都是迫不得已。
更別提文家爺孫兩了。
也就是因為大妮,不然她幹嘛攬著這些事。
文凜點頭,林桃滿意離開。
睡前,林桃去了趟兩個妮子住的小屋。
把明兒去楊府的事,又囑咐了一遍。
兩個妮子聽得很仔細。
大妮更是掰著手指,一件一件的重複了很多次。
“奶放心,我一定會辦好的。”
次日一早,張大山也起了個大早。
把院裡的活忙完,和張大海一起,攆著牛車去楊府。
在這,尋常人家,都是晨嚼齒木。
其實就是把楊柳枝等,有細小纖維小枝條,頭天泡了水。
早間起來咬開,充當牙刷刷牙。
有錢人家,則用布沾了青鹽擦牙方擦牙,再以水漱口。
青鹽是湖鹽中的一種。
湖鹽按顏色有青、白、紅和黑之分。
黑鹽是一種藥用鹽。
尋常百姓買來食用的,也只捨得買紅鹽。
雖然雜質多不純,只能說,比沒有強。
一些買不起鹽的,甚至刨汗廁的石牆。
縣城裡,林桃倒是見過白鹽,那價錢是真的貴。
青鹽直接都沒見過。
張大林陪著二老上山給地澆水除草。
許氏和餘氏,在林桃的指點下,做著‘牙刷柄’。
林桃在心裡算著賬。
給了小書童十兩,楊府姨娘昨兒倒是大方,直接還了二十兩。
還給了三個碎銀子。
等於揍了小變態一頓,白撿十三兩銀子。
加上之前剩下的二十九兩又一十四吊三十文。
家裡一共還有四十二兩又一十四吊三十文。
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