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徵答應了。
他打電話交代下去，等會要去翡翠影視城帶兩個朋友去參觀一下。
渺渺鼓了鼓臉頰，有點期待。
娛樂圈文看得不少，卻沒真去過一次拍攝現場。
宋流星抬手戳她右臉頰上的小酒窩：“有進步。”
“什麼進步？”
“學會跟人比較，有虛榮心了，”宋流星習慣性地拿紙巾給她擦了擦嘴：“知道別人在你面前裝逼，得裝回去了。”
……
雖然愛看打臉逆襲的網文，渺渺本人卻是挺佛系的。
大抵是終日在病房裡的緣故，能夠健康地活著對她來說已經很幸福，學校裡許多同學喜歡掐尖爭先，她絕大部份時間也能當只安心的鹹魚。二哥和她的性子截然不同，護她跟護雞崽子的老母雞似的，同校時就盯得很緊，後來畢業去上大學了，也總擔心妹妹在學校裡太乖被欺負。
這會看見她萌生了打臉別人的念頭，便十分欣慰。
渺渺：“……”
沒好意思說那只是個邀請二哥一道去片場的幌子。
華國有四個規模很大的影視基地，其中一個就是江市的翡翠影視城，它建在城新大道北一帶，正好最近熱播的都市情境劇《水泥森林的浪漫》就在裡面拍著。司機的車開得又快又穩，沒一會就抵達了影視城。
有笑容滿面的負責人替他們開車門，報了一串劇集和電影的名字：“今天小霧姐和封未白都在，特別不能錯過的就他們倆了，其他比較有價值一看的有武煜城、夏修潔、楊筱和江樂珍……”
全是明星。
其中封未白更是近期勢頭最猛的影帝，迷妹無數。
瞧負責人這態度，要不是渺渺認識這些名字，恍惚間以為自己來到了某所國家動物園，聽園長介紹——
來到我們xx動物園，當然要看大熊貓了和倆老虎了。
都是我們園區的網紅動物，還有極地動物區可以看到企鵝和北機熊哦麼麼噠！
卓徵看她：“要和誰合照。”
被大佬犀利眼神點名的渺渺一呆：“啊？”
“做不了決定嗎？”
卓徵心想不愧是親兄妹，小妹妹和流星一樣有選擇困難症：“找個地方讓我們休息一下，然後讓能叫過來的全過來吧。”
負責人一愣，露出為難神色：“其他人都好說，就封未白……”
封未白是封家的獨子，在哥倫比亞大學畢業後，因為興趣使然不顧家裡阻攔開始演戲。因為只有這麼一個獨生子，長輩再生氣也只能慣著，不捨得他在大染缸裡碰壁，自然在背後護航。說來封家和卓家也有點兒淵源，兩人以前打過照面，封未白得叫卓徵一聲徵哥。
卓徵略一思忖：
“那就繞過封未白。”
封未白會給他一個合照的面子，但把人使喚過來就不合適了。
“好，我這就去安排。”
負責人笑眯眯的，又問了宋渺渺的名字。
渺渺傻掉了。
想象中的參觀片場，是乖巧安靜地成為吃瓜群眾的一員，不給工作人員添麻煩。有機會的話蹭張合照，或者從經紀人手中獲得明星的私人批發簽名照。
實際上的參觀片場——
坐在vip休息室裡，等待拍完自己戲份的明星趕過來合影。
“渺渺姐你要吃點什麼嗎？”場務問道。
“不用，我吃過了，謝謝你。”
渺渺麻木回答。
她已經無法思考了，以致於眼前這個起碼比她大十年的場務管她叫姐，她也沒察出一絲不合理。宋流星倒是習慣了卓徵出行的排場，問場務：“我怕她等會餓或者饞了，有適合小孩吃的麼？”
過一會，茶几上多出了一份精緻果盤。
還有擦手的熱毛巾。
渺渺呆滯著小圓臉：“這裡真的是影視城而不是海底撈嗎？”
宋流星：“你想吃火鍋？”
“哥，你不要什麼話都理解成我餓了。”
卓徵對宋流星的聲音特別敏感，原本正接著一個商務電話，聞言直接一頓：“等我一下，”略帶溫度的關心目光望了過來：“這裡可以叫海底撈外賣。”
渺渺：“……”
渺渺用了三分鐘來解釋自己是真的不餓，才阻止了二哥的無限投喂計劃。
宋流星對和其他明星合影沒興趣，便說想到附近逛逛，讓卓徵照顧好自己妹妹。卓徵雖然一副很想跟上去的樣子，隱忍的俊臉上閃過萬字情緒後，還是接受了這個安排。
臨走前，宋流星悄悄囑咐他：
“我老妹特別乖，她說不要有時是謙虛，好事兒不能落下我妹，你直接安排了就是。”
卓徵記著了。
渺渺心想這應該是和劇情中的導演偶遇去了，向二哥的背影投去欣慰一瞥。
你已經是個成熟的主角了，該懂得自己推動劇情了。
……
許是看過卓徵心聲的關係，渺渺對大佬的敬畏感略微消退，在卓徵站起來去另一個房間打電話的空檔，她小聲問他的助理：“徵叔一直是這麼……這麼……有排場的嗎？”
“我們家老爺為人向來低調，”卓徵助理想了想，如實回答的同時爭取在小姑娘面前刷自家老闆的印象分：“不過宋先生對老爺有恩，只要是宋先生提出來的要求，老爺都會儘量滿足，像那輛勞斯萊斯，就是老爺為了接小姐您新買的。對了，直升機的訂單也已經預備好。”
……
卓徵在宋渺渺心中的形象，突然從邪魅狂傲大佬變調成了低調老實人。
大佬變成這個樣子，二哥和她都有責任啊！
只等了一會，負責人口中提到過的明星果然挨個進來跟她握手合影。大抵是因為大多是劇情裡沒提及過的角色，這些明星的情商十分正常，不愧是人精如雲的地兒，他們的態度平易近人，既親切又不至於成了攀附權貴的舔狗。
惟獨當席霧來到時，宋渺渺看到她仰慕地看向徵叔，綻開嫵媚的微笑。
“沒想到真是卓總想見我，我聽助理說的時候還以為是開玩笑，上次您投資的《絕港風雲》殺青宴上我就很想見您一面了，可惜那時候錯過了……”
她的語氣嬌滴滴的。
卓徵是她平時想也不敢想的大人物，哪怕能在他面前刷臉熟，刷點好感度，也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
“你想討好我嗎？”
卓徵冷淡打斷了她的話。
席霧驀地僵住。
“不用討好我，我沒興趣，”卓徵接著說：“你要討好的話，就討好她吧，想見你的是她。”
被cue到之前一直被小霧姐當成透明人的宋渺渺緊張地舉了舉小手手：“那個，也不用討好我，你要是不想跟我合影的話……”
“沒有不想！怎麼會不想呢？”
識時務者能上位。
小霧姐光速分析出形勢，並打斷了渺渺的真心話，在大佬的死亡注視下，拿出十二萬分的服務精神……只不過，她以前是靠臉和身材上位的，雖然沒有被潛規則過，但在飯局上暗送秋波的事沒少幹，她懂得勾引男人，但是勾引一個看著還沒發育完全的小姑娘？
為了刷卓總的好感和臉熟，她拼了！
席霧重新擠出甜甜的微笑，用手機跟渺渺自拍，合照的同時熟練地擠出了36d的事業線。那熱情勁兒，和方才把她當透明人的模樣截然相反。
這種趨炎附勢的舉動，理應是招嫌棄的。
可是當美豔大姐姐靠上來的時候，那刻意壓在手臂上的軟乎乎觸感……
無意間體會到了性感女星特殊服務的宋渺渺再次被震撼到了。
拍完後，席霧熟練地給兩人調了美顏。
因為是要討好的神秘權貴妹子，她不敢使小手段只p自己不p她，而是用心地給渺渺的臉整體美化了：“拍得好看嗎？”
渺渺：“好大……”
小霧姐：“誒？”
渺渺一秒鎮定：“我是說眼睛好大。”
合照簽名一條龍服務完後，席霧將自己的私人聯繫方式給了她，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卓徵看她對小女孩確實好，便在心裡把這名字掛了號，她自會得到想要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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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凶神惡煞的外表相反，卓徵其實不愛強迫人。
誰辦好他交代下去的事，他一定會給予相應的嘉賞。
他沉默了一會，憋出一句帶孩子應說的話：“玩得開心嗎？”
渺渺點頭。
不到一小時的功夫，她收集了好多明星的合影和簽名！
雖然沒有實際用處，但是感覺還是挺爽的。
剛才識趣地退下了的負責人又突然出現，問道：“來都來了，要讓宋小姐體驗一下拍戲嗎？”
卓徵想起流星的囑咐。
有好事兒不能落下他妹妹。
卓徵：“嗯，安排吧。”
宋渺渺看向十分有大佬風範的徵叔，結巴了：“可是我啥也不會啊……”
要是二哥還在，渺渺可能就向他求救了。
二哥不在，她對大佬有點兒犯怵，對他遞來的好意只能硬受著。
負責人貼心地問：“宋小姐有什麼特長嗎？”
“……”
渺渺沉默了一下：“特別會吃飯算不算特長？”
五分鐘後，宋渺渺就以“特別客串”的身份，分別在三個片場裡客串了餐廳、客棧和食堂裡的吃飯路人。
在期間，她手機收到來自同學張玫的訊息。
聽說她被豪車接走，好多人想知道她幹嗎去了。
渺渺：【呃……】
渺渺：【拍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