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不參加考核，他又不是研究所的人，他列席！”單柔俏臉微寒，神情不善的盯著孫龍駁斥，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哦！那就是不敢了。”孫龍並沒有氣急敗壞，甚至，臉上還浮現溫和的笑容，儼然一副紳士模樣。可是，他目光戲謔，依然盯著白小海，執拗的等著他回答。
孫龍喜歡打獵。
狩獵野山羊的時候，喜歡談笑間扣動扳機。白小海連野山羊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一隻跑的還不慢的野兔子。
在孫龍眼裡，白小海除了外表能與自己一較長短之外，其他方面，完全不是自己對手。
在孫龍看來，單柔選擇這樣的男朋友，其實就是與自己賭氣。因為自己出國留學，沒有時間陪著單柔玩耍，於是，她找白小海做男朋友，故意刺激自己。
孫龍很自戀。這些年，但凡交往的女孩子，還沒有不喜歡自己的。單柔雖然有些特殊，卻不能成為例外。
“孫龍，你不要刁難小海，他只會教書育人，怎麼可能參加考核測試。這不是小事情，一旦操作失誤，靈魂受傷就麻煩了。而且，今天參加考核的人員，全都具備聖靈或惡靈初級資質。小海連初級測試都沒參加，怎麼能參加中級測試。給我點兒面子，不要刁難他！”
單鑫神情嚴肅的開口幫忙。只是，在內心深處，單鑫只是給齊巧兒面子。如果白小海意外受傷，下次見面的時候，自己如何向齊巧兒解釋？
這次之後，白小海與妹妹的戀情肯定會出問題，孫龍完全沒必要急於一時。
“刁難？呵呵——單大哥誤會了，我其實只是開玩笑！我們這麼熟，還什麼面子不面子的，大哥怎麼說，那便怎麼辦，那就不測試了！”
孫龍大度的聳聳肩膀，笑容更加燦爛迷人。眼神輕蔑的從白小海臉上移開，抬起右手，示意田大寶不要胡言亂語。
“我想試試！”從孫龍挑釁開始，白小海便一直寵辱不驚的品咂咖啡的味道。即便孫龍一直輕蔑的盯著自己，白小海也全當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條惡狗盯著你狂吠，何必理睬。
如果只是孫龍和田大寶挑釁，白小海本不想惹事。忍一忍，等會兒藉故離開便可以了。單鑫的言語中充斥著輕蔑和不屑，白小海無名火起，輕輕放下咖啡杯，淡然站起身。
“小海——”單柔一驚，立刻拉住白小海右手，神色焦急的說道，“你不能去！”
“沒事兒！”白小海扭頭微笑，寵溺的拍拍單柔腦袋，“如此良宵，又有如此漂亮的女朋友，我彈一曲致愛麗絲送給你。我們這些做教師的，別的本事可以沒有，三分血性還是要有的。否則，以後學生面對類似事情的時候，我們如何教育開導？”
“可是——”單柔有些後悔，自己真不應該意氣用事，不應該讓小海來參加年會。
“我知道分寸，你放心吧！”白小海輕輕用力，擺脫單柔的小手，“我是最後一位，又不會影響其他人參加考核。如果不成功，我就坐在那彈奏鋼琴曲，為大家助興。白吃白喝參加年會，我總感覺虧欠什麼。如果我彈的不好，你不能生氣哦！”
“嗯！”單柔仰起頭，含情脈脈的盯著白小海，晶瑩的淚珠不爭氣的在眼眶邊緣湧動。
兩人旁若無人的秀恩愛，孫龍坐得最近，聽得最清楚。臉上雖然盪漾著淺笑，心裡卻將白小海大卸八塊。
去死吧！單鑫的臉色也很不好看，有些惱怒的瞧了白小海一眼之後，扭頭望向別處。自己阻攔過，白小海卻不聽。如果靈魂受傷變成傻子，齊巧兒也不能責怪自己。
“我賭十萬塊，白小海肯定不能通過考核！”瞧見白小海站起身，田大寶興奮了，聲音誇張而又輕蔑的嚷嚷。
“田大寶——”單柔氣得臉都青了，握著拳頭，下意識的想起身，卻被單鑫阻止了。
“坐下！不要胡鬧，爺爺在樓上呢！”
“哼——”
沒有人應和田大寶，不過，很多人的想法與田大寶一樣——白小海不可能通過考核！
參加中級測試的異能者共有十二人，到目前為止，只有燕尾服中年男子張丹峰，窈窕美婦姜萍和高富帥孫龍通過考核，其他九人全部失敗。
懸空雙手彈奏鋼琴，不僅考驗靈魂力強弱，還考驗靈魂攻擊的精度和準度。
別墅二樓，郭楠的眉毛微微上翹，抬頭望向胡旭東，神情有些猶豫。
“你不用看我，今天你最大。考核晉升這種事情你是專家，我什麼都不懂。白小海是柔兒的男朋友，可以不參加考核測試，但也沒說不能參加測試考核。你可以發聲阻止，也可以默不作聲！”
胡旭東不喜歡喝咖啡，甚至，都不想聞到咖啡的味道。如果不是郭楠執意選擇這裡，即便將年會放在荒郊野嶺，胡旭東也不會選擇咖啡廳。
別墅二樓不對外開放。即便胡旭東、郭楠也只能在二樓的監控房間裡喝茶聊天，二樓的其他房間都上了鎖，除非採取暴力的方式，否則，普通人根本進不去。
郭楠狠狠瞪了一眼，沒理睬胡旭東的絮叨，雙手環抱胸前，脊背挺得筆直。
房間很大，三面牆壁上安裝著監控螢幕和各種儀器，從考核開始到現在，郭楠與胡旭東便一直端坐在沙發上，偶爾閒聊兩句，偶爾議論測試人員表現。
胡旭東很失望！
郭楠則後悔參加這種低階別的年會。
十二人參測試，只有三人晉升中級。稂莠不齊的異能者，不夠專業的糟糕表現，如此神聖的考核晉級，需要自己這樣的專業人士嗎？
大材小用！
殺雞牛刀！
因為早年的一份承諾，才不得不來。十二名選手考核已經結束，突然冒出瘦不拉幾的白小海添亂。
“荒唐！胡旭東，你不覺得臉紅嗎？”
“為何臉紅？哪裡荒唐？”胡旭東凝視螢幕，白小海已經坐在凳子上了。“異能者考核晉級，似乎從未規定必須從初級晉升到中級。只要魂力足夠強大，直接晉升聖靈高階也不是不可以。我的研究所成立才多久，哪能與你這種正規軍相比。咱們事先講好，白小海可是小柔的男朋友，你可不能動什麼歪腦筋！”
“——”郭楠身體搖晃一下，那瘦削冰冷的面龐微微抽動。“你——真不要臉！”
“嘿嘿！”
“測試開始！”郭楠稍稍沉吟之後，對著話筒下達指令。“如果白小海靈魂受傷變成白痴，你別怪我！也對，你有錢，你可以補償！”
“呵呵！”胡旭東盯著螢幕，神情前所未有的鄭重。房間再次變得安靜，兩位古稀老人專注的望著白小海，等他開始。
沒有鋼琴聲響起的咖啡廳，給人一種空蕩蕩的落寞感。白小海面龐平靜的坐在凳子上，心神合一，調整好坐姿之後，緩緩閉上眼，學習致愛麗絲鋼琴曲曲譜。
“閉眼？靠——”
瞧見白小海閉眼裝X，田大寶腦子有些暈。狠狠揉揉眼睛，沒錯，白小海閉眼了。
難道嚇死了？可是，白小海身體筆直端坐，沒跌倒，肩膀也沒抖動，雙手平靜的放在膝蓋上。
“有點兒意思！”已經通過考核的張丹峰，雙眼微微眯起，饒有深意的低聲嘟囔。
“帥哥，加油！”水蛇腰美婦姜萍，通過考核之後，心情一直盤旋飄蕩。目光落在白小海的豹腰之上，真想走過去抱一抱，然後一起躺在鋼琴之上搖動。
“趕緊開始！如果不行，那就滾下去，不要浪費大家時間！”已經五分鐘了，白小海一直坐在那裡紋絲不動，田大寶不耐，毫無風度的大喊，“老子再加十萬，賭你失敗！”
“一百萬！”孫龍微微輕笑，“我賭一百萬，白小海必定失敗！”
不知為何，瞧見白小海淡然坐在那裡的時候，孫龍內心突然生出一絲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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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來由的恐懼，似乎，那裡此刻多了一面大山，很強大，很恐怖。
必須施加心理壓力，白小海必須失敗！
“我賭五十萬！他必然失敗！”
“我賭三十萬！失敗！”
“我賭二十萬！敗！”
孫龍話音剛落，又有三位考核失敗者接連發聲，賭白小海失敗的金額已經到了貳佰貳拾萬，卻沒有人下注賭白小海會贏。
沒有莊家，輸了卻真金白銀。可是，他們依然喜歡賭，因為他們不喜歡看到別人成功，因為他們是黑暗靈魂，因為他們是惡靈擁有者。
“謝謝各位支援貧困山區教育！”
白小海忽然笑了，腦袋微動，回了一句之後，緩緩伸出雙手，與肩膀登高，距離鋼琴按鍵足有一米高的位置停住，五指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