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喬和瓦涅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伊莎,但是到深夜的時候,他們二人已經因為巨大的疲倦而睡著了,伊莎隨即也躺在了地面上,柯佳恩作為元素生物也是需要睡眠的(雖然這種需求比凡人要低太多),故而她也試著去睡上一覺。
於是在第二天醒來時,幾個人精力都有種煥然的感覺。
伊莎為需要吃飯的傢伙們帶來了一些肉食和水,柯佳恩只能看著他們三個吃著凡人的早餐。
“失格者完全就是凡人了嗎?”柯佳恩這時問道。
伊莎點點頭,“進食、汲水、生長、繁衍、衰老、死亡……”
“升格者的心智十分低下,他們的能量也不穩定。”喬這時說。
“失格者卻恰恰相反,我們認定凡人的身軀確實在某種程度上是完美的。”說著,伊莎喝了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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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你口中的奇蹟軍團現在在哪裡?如果你要幫我,現在不正是時候麼?!”柯佳恩很是急切。
“哦,親愛的柯佳恩殿下,現在還不是奇蹟軍團出現的時候,我把真相告訴諸位,是出於足夠的信任,但是奇蹟軍團始終面臨著被所有外族敵視的風險,所以他們只會在最合適的時候出現……至於您說的,幫助您這件事,我相信您接下來……”伊莎的話還沒說完,外面的騷動聲音就響起來了。
“怎麼回事?他們發現我們了?”瓦涅站起身來。
“不會那麼快——我先去外邊看看。”伊莎起身就走出了帳篷。
三人緊張地在帳篷裡等待著伊莎的回覆,這時帳篷的門簾伸出來伊莎的一隻手,她召喚著幾人出來。
於是他們戴上了各自的兜帽,走出帳篷去看看發生了什麼。
在營地內,來自半隻籠的王室衛隊又來徵兵了,這已經是他們第四次來到下層工匠之中徵兵了。
新王銅鑿許諾,只要下層的工匠們勇於充當工匠族中最勇猛的士兵,那他們每立一次戰功就會活得更高的地位以及更精密的身體修復。
事實上,這些下層工匠之所以成為下層,就是因為他們的身體是殘缺的,是無法進行作戰的,所以銅鑿還同時承諾,只要這些下層工匠肯進入衛隊,就會擁有一次入隊前免費的身體修復——可想而知,那些青壯的“殘缺的”下層工匠紛紛報名。
可是沒有一個回來報個平安……
那傳令官還在用誇張的言語,鼓動帳篷裡的工匠們加入衛隊,但是已經沒有人願意前去了。
傳令官身邊的士兵們都握緊了手中武器,他們此前也幹過強行抓走一些工匠的事情,所以他們不介意再做一次。
但是傳令官用手勢把他們都攔了下來,他還相信著自己言語上的威力。
“最近關於新王和徵兵的事,有一些不好的傳言,你們——可千萬不能相信!那些當上新王衛兵的工匠們現在正享受著你們想象不到的榮華,難道這是你們這群生於貧民區的傢伙們能想象得到的麼?你們一無所有,就只有一顆元素之核,難道你們不需要新王給你帶來富足之風麼?”傳令官喊道。
“騙子!”一個聲音回應道。
“誰?是誰?!”傳令官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我!”一個外貌比其他工匠都要細緻的傢伙分開眾人,走到傳令官面前,“我叫雷石,是半隻籠的二級資深工匠,我的職務是為新王——銅鑿打造一批新的衛兵身體和修補你們這樣的下層工匠的身體。”
“哦?那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沒錯,新王承諾的沒錯。”傳令官說。
“不是!都是謊言!他的承諾全都是為了擴充他自己的軍隊——銅鑿強迫我們這些工匠日以繼夜地打造出不求質量只求數量的軀殼,就算是四肢不全也要被拉進衛隊,有些新入隊的衛兵都沒能熬過訓練,接著你口中的新王為了解決這樣的問題,竟然要我們製造一批共用身體來解決身體殘軀的問題,簡直喪心病狂!”雷石罵道。
“共用身體?”瓦涅低聲問道。
“共用身體是一具龐大的、能夠承載多個元素之核的身體,首先這種做法違背了工匠族的倫理,其次共用身體的精神意志與野獸無異,根本就是把好幾個活人變成了一個怪物。”伊莎低聲解釋道。
喬特地觀察了一下柯佳恩的狀態,她的身體在顫抖著,因為憤怒。
騷亂聲音越來越大,工匠們都在發出惡毒的詛咒。
“滿口胡言!你這個逃跑的、膽小的、無恥的雜質!”傳令官指著雷石罵道,“衛兵,抓住他!”
這時候,幾個長得較為高大的下級工匠挺在雷石前面,不讓他被衛兵抓住。
“你們這是謀反!衛兵,殺掉阻攔我們的人!”傳令官喊道。
衛兵們這時都擺好了架勢。
“砰”的一聲巨響,眾人因為驚嚇都向四周跑開,而在中心的場面是,雷石面前的衛兵們都嚇得跪在地上,那個傳令官則四分五裂,他的元素之核都被粉碎成地面上的一片顏色。
雷石也感到一陣恐懼,他在竭力尋找著殺死傳令官的身影。
眾人都找到了,因為她手上的雷電還在跳躍。
“伊莎,我終於明白你要把我帶到這裡了。”一陣風剛好吹過,柯佳恩頭上的兜帽被吹翻,“這裡是被我曾經拋棄的子民,也是子民們拋棄對我忠誠的地方。”
“這是!”雷石曾經有幸目睹過柯佳恩的真容,“我們的王,柯佳恩!”
聽到雷石的呼喊,那些下級工匠相互之間猶疑的聲音又紛紛響起。
柯佳恩緩緩走到傳令官四分五裂的身體那邊去,她怒視著那些衛兵,“脫掉你們的鎧甲,一個也別想跑,現在你們要做這些工匠的奴僕!”
那些衛兵出於對柯佳恩的畏懼,他們開始瘋狂拆卸身上的盔甲。
柯佳恩轉過身來,環視周圍的下級工匠。
“我的子民……我愧對你們。”接著柯佳恩單鞋下跪。
眾人都沉默著。
“吾王!”雷石也跪在了柯佳恩面前。
但是眾人還都在唉聲嘆氣,沒有說出任何話來。
“她還需要更多的時間來證明自己。”伊莎對兩個薩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