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力克攙扶著老白鹿的一隻胳膊,二人就進入了大使館內,後面還跟著包括阿克安大使在內的許多侍從。
老白鹿,一隻手被崔力克攙扶著,一隻手拄著銀色鹿頭柺杖,從外表上看,就是一個穿著厚重毛皮怕冷的老人而已,他年老的樣子很難讓人把他和長壽種的精靈族聯想到一塊去,就連他的兩隻尖耳朵好像也因為歲月不再有尖銳的稜角,白色皮膚在皺紋的堆積下顯得如此衰敗,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至少還有一雙黑色而深邃的眼睛,至少這樣看上去充滿了智慧。
“讓諸位久等,實在不好意思。”老白鹿操著沙啞的嗓音說道。
“哪裡的話,白鹿王殿下,昂格裡斯舅舅。”梅拉向老白鹿致意。
在阿魁絲娜心裡正在計算著老白鹿的輩分和他的年齡,但是精明的她終究會弄糊塗。
“聽聞白鹿王殿下近來身體欠佳,今天看來,全都是流言蜚語。”白羽大公說道。
“我的身體,還算可以……就是一到陰雨天氣,胸中就有說不出的苦悶,我想都是年歲的作怪吧……今天天氣不錯,要見的人也都不錯,那麼,我們何不進入正題去呢?”老白鹿搖了搖自己的柺杖。
接著幾位薩滿介紹了自己的身份,之後眾人就到大使館內的會議室來議事。
會議的主要內容還是重複著“是解散(清剿)精靈薩滿部隊還是保留精靈薩滿”的辯論,只不過與之前不同,參會人員上有了變化。
“雖然我知道諸位的答案是不會改變的,但是我還是要問一遍”崔力克主持著會議,“同意解散精靈薩滿的請舉手。”
白鹿家族、刀鹿家族、鐵鹿家族舉起了手。
“正如我所說,這件事是不會變的”崔力克把頭扭向薩滿們,“看來我們只能等待著十二胞胎的戰鬥結束。”
艾席恩心裡十分清楚,精靈們沒必要在元素使者面前再弄一套投票環節,但是出於彰顯態度和斡旋妥善元素使者的雙重目的,六個家族都心照不宣地在元素使者面前一一亮相。
雖然對幾個家族還沒能弄清楚各自其中的利益所在,但是至少有一點薩滿們十分清楚,白鹿家族不會甘居人下,而地位岌岌可危的角鹿家族則需要元素使者來遏制白鹿家族。
“呵,說到底,要是黑鹿家族那群鄉巴佬參會的話,事情倒是好辦了。”白羽大公不經意的一句話,恰好戳中了薩滿們的內心——這不正是他們的計劃麼?
“那你們說,如果黑鹿家族參會,會加入我們中的哪一方呢?”崔力克沒有表情地問道。
“至少黑鹿家族還是虔誠的星神信徒,所以他一定會反對精靈薩滿的存在。”羅奇說。
“羅奇殿下,我也是星神的虔誠信徒。”白羽大公回擊道。
羅奇沒在說什麼,他是個軍人,不想把所有事情都引向沒有意義的爭吵。
“我倒是覺得黑鹿家族會支援精靈薩滿的存在。”苟爾這時說。
“哦?什麼意思?”梅拉問道。
“黑鹿家族與精靈薩滿有個共同點,那就是都被‘主流’的我們所冷淡著,有著相同的境遇,才會有同情的舉動。”苟爾苦笑道。
“你把麋鹿家族也算進‘遭冷’的境遇了吧?”梅拉笑著說。
“難道你們不是麼?”麋鹿家族的國君苟爾抬頭問道。
“你的意思難道是埋怨送你去麋鹿堡稱王的刀鹿家族了?”梅拉臉上有些不滿。
“不是!不是這樣的!”苟爾大聲說道,“當我去了麋鹿堡以後,我才知道,原來至高精靈之間也有上下之分!”
一時間,火藥味十足的會議上冷卻下來,無人往下再說些什麼。
苟爾來自刀鹿家族,現在卻做了麋鹿堡的王,在至高決議會上站到了刀鹿家族的對立面,與刀鹿家族現在可謂是矛盾重重,又況且……
崔力克悄悄拽了拽苟爾的衣角,輕聲對苟爾說道,“畢竟她是你的母親,少說幾句吧。”
又況且各家族之間一直盛傳梅拉與苟爾之間,母子關係極為惡劣,這才讓梅拉決定把苟爾趕出刀鹿家族,失去刀鹿家族繼承權的說法。
保持了一段時間的沉默後,老白鹿這時開了口,“苟爾殿下,如果荷奎羅的精靈真受到了不公正的對待,那麼薩提桑的五個家族一定會反省自身,作出改變;但在那之前,請你牢記,無論是身處薩提桑,還是荷奎羅,貴賤都是由我們的胸懷決定的。”
苟爾點點頭。
“現在我們還是把話題往決議上回拉一些吧”老白鹿這時說,“元素使者的諸位也在場,白鹿家族一定要表明自己的態度:引發了精靈薩滿的暴動,白鹿家族難辭其咎,在這裡我向諸位所有人道歉,是我治理無能;我們也無意與元素使者交惡,但是精靈薩滿必須一一逮捕,他們是至高精靈中罪犯,罪犯就應該被依法懲處;至於未來元素使者在至高精靈方面傳教的事情,各國自有國情,對彼此的神敬而遠之就好——倒是什麼都信仰的傢伙,這不就是迷信的行為麼?我想那種人所信仰的諸位神明也會終究拋棄他。”
“白鹿王殿下”這時一直沒說話的納爾夫在一旁開了口,“信仰無罪……”
“信仰本身無罪,但法理終究難容。”老白鹿回以微笑,讓納爾夫啞口無言。
另一旁的阿魁絲娜終於看清了白鹿家族的形象,那是一位表面慈祥的老者,但卻也是真正為王之人。
“咳咳。”崔力克咳嗽了一聲,“無論如何,十二胞胎間的角鬥已經開始了,抱著對這些愛國者的尊敬,我們也應該停止一些無謂的爭吵。”
苟爾搖搖頭,嘆了口氣,“至少昨晚是風平浪靜的一夜。”
苟爾的話剛說完,會議室的門被開啟,是一名十二胞胎的成員走了進來。
“四?!”崔力克萬分驚訝。
此時的四,她藍色的皮衣上已經濺上了殷紅的鮮血,她那乾淨而白皙的臉蛋是也不知被誰用利器劃開了幾個口子,她周身的藍色能量還在飄溢,但是卻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
“諸位殿下。”四向在場的所有人致意,然後從腰後掏出一個布制包袱,向桌子上一扔,包袱中圓滾滾的什麼東西,所以在桌子上軲轆了一會。
羅奇想要伸手去開啟包袱。
“十一的頭顱已經被我斬下,現在支援清剿精靈薩滿的一方少了一名成員。”四說道,沒有任何語氣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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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倒吸一口冷氣,羅奇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