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倒性的力量，像一股暗潮侵蝕著她們。
面對周圍浮沉的星空，燕懷柔臉色驟變，懷疑自己已經離開了原先的世界，沉入另一個領域之內。
燕懷柔當即悄無聲息地放出魔力，試圖剪開世界的邊緣。
她的魔力像蒼藍色的銳度線一樣迅速劃開，像兩道閃電先以一定角度散開再突兀閉合，切割虛無中的裂痕。
但是——沒有效果！
彷彿一切力量都被星河暗域所吞食。
燕懷柔皺緊眉頭，收回自己的剪下魔力，轉頭看向法洛莎。
要說不警惕，那是不可能的。
一現身就出手鎮服六名統御者魔女，世界上誰能做到這種事？
說的誇張點，她一下就囚住了世上所有魔女30%的戰鬥力。
法洛莎沉默地走向燕懷柔。
燕懷柔的喉嚨被法洛莎漂亮的手指扣住。
“嗚呃——”她睜著眼睛盯著法洛莎。
徐煬在旁看著，在法洛莎的壓制下，燕懷柔明顯呈現出強烈的抗拒狀態。
但這種拒斥也像冰塊融化一樣消解了。
法洛莎貪婪地攝食著燕懷柔的思緒，沒有魔女能夠抗拒魔女之神。
艾米莉亞謹慎地往後退了一步，未敢嘗試對抗法洛莎來救出燕懷柔。
現年75歲，艾米莉亞的年齡遠比其他魔女大得多，即便外表上她青春常駐、性情如火，但她的心思實際上要內斂不少，只是審慎地觀察這一切
“所以……這就是……我的結局？”燕懷柔感到扣住她喉嚨的手愈發用力。
“你的心裡藏著許多秘密。”法洛莎凝視燕懷柔的眼睛。
她的身體做出侵略性的動作，迫使燕懷柔向後斜去，簡直就像一根被壓彎的葦草。
“秘密？我……沒有。”燕懷柔低聲說。
“盧思舟去了哪？”法洛莎追問，“陸鏡又在哪？”
“我不知道……”燕懷柔保持著高難度的姿勢，抬著一隻腳，纖細的腰像是隨時都會斷掉。
“你來這裡是為了調查我，現在你已經認識我了。”法洛莎緊盯燕懷柔的眼睛，“告訴我：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不知道。”燕懷柔遲疑地說。
她還以為法洛莎會因此而加倍地傷害她，其實不然。
在回答的一瞬間，壓力消失了，燕懷柔用單腳站立來恢復平衡。
她捂著自己的臉頰，彷彿法洛莎的注視刺傷了她的眼睛。
“……我能幫盧思舟和陸鏡的忙。”法洛莎背對她。
“你閱讀了我的心？”燕懷柔的語氣不可思議。
“你的想法很有趣，至少比你旁邊那個人好，她思考的都是會跑的鴯鶓以及強壯的袋鼠。”法洛莎瞟了一眼艾米莉亞。
“首先，是真的。”艾米莉亞強調，“我們大洋島居民一直跟袋鼠帝國以及機械鴯鶓共同體進行著艱苦卓絕的戰鬥。”
“說說袋鼠和鴯鶓王朝的故事吧。”法洛莎坐在展臺旁一張圓形無背椅上。
“第一批前往大洋島的殖民者幾乎被袋鼠和鴯鶓殺光了，直到公司時代我們列裝了火器才勉強成功殖民了大島，一度將它們擊敗。但現在袋鼠們都進行了植入物改造，成為了可怕、兇殘的戰士，用拳擊就能摧毀裝甲車。鴯鶓則在生物技術的改造下達到了150公里時速，反覆侵略並攻佔較小的定居點。”艾米莉亞向法洛莎警告，“我加入鎮暴機動隊，就是希望我們能定期組織一兩次攻擊袋鼠帝國與鴯鶓共同體的行動，免得我們大洋人來之不易的家園被摧毀。”
“而你——”法洛莎手指燕懷柔，“你加入鎮暴機動隊則是為了找人去救你們失蹤的集團繼承人盧思舟，希望我們幫忙。”
“對……我相信盧小姐這次接觸的事情超出了我們公司的能力範圍。她們帶著我們公司最精銳的一批部隊和長生者去了弱水，從此再無音訊。”燕懷柔謹慎地說。
盧思舟出事了。
她的父親，董事長盧世伯也年事已高，董事會希望他儘快卸任，這意味著盧氏的力量將從天樞制物中被連根拔起。
法洛莎和徐煬都想到這一點。
所以他們才痛快地答應了重建鎮暴機動隊的要求，讓燕懷柔來打探情況，是否有機會救回迷失的盧思舟她們。
若不是為了尋求幫手，加上試探法洛莎，燕懷柔也不會來這一趟。
“我聽說弱水是極其兇險的地方。古籍裡說它是天河，是羽毛也無法浮起的河流。”法洛莎喃喃道。
“它沒有底，但盧小姐被長生者們給說動，他們——那些古老的天師們，聲稱龍門府邸就在弱水之下，只要下潛就能得到答桉。”燕懷柔用夢幻般的聲音說。
“我看盧思舟不會傻到以身赴險。”法洛莎輕聲說。
燕懷柔猶豫了一下，她看著法洛莎，法洛莎的表情彷彿通曉一切。
“你不是看過我的心靈了嗎？”燕懷柔冷靜地說，“那你應該知道盧小姐為什麼那麼熱衷於這次斬龍大會。”
“因為有一條將死而未死的神龍藏在水底。”法洛莎慢慢地說。
“而且我們有合適的辦法，讓盧小姐能掌握那種力量。”燕懷柔點頭，她閉上眼睛，深呼吸，“……這就夠了。”
奪神之權。
渴望篡奪一名遠古神秘者的偉大力量嗎？徐煬暗道。果然，也只有這種級別的獎賞，才能讓盧思舟趨之若鶩。
“那麼，”徐煬出聲，“燕小姐，艾米莉亞小姐，你們大概已經瞭解這世界的兩大頂尖魔女了吧。一個就在你們面前，另一個遠在世界的另一面，時常見諸報端。”
她們慢慢點頭。
另一個，就是魔女女皇尹絲塔，掌握著另一種層次的力量，同樣堪稱最強魔女之一。
法洛莎和尹絲塔，就像雙壁一樣，籠絡著各自境內的強大魔女。
東半球的魔女通常歸於法洛莎，西半球的魔女則傾向於投靠尹絲塔。就像凡間的公司劃分成三大陣營一樣，魔女一側也出現這樣的明顯分化。
“我不會要求你們改換門庭，但你們也一清二楚，服侍我將得到巨大的獎賞。無限的知識和力量都將在你們面前展現。燕懷柔，你將實現你最隱秘的理想；艾米莉亞，你將突破極限，成為至尊魔女，釋出焚天烈火。”法洛莎道。
兩人都被說得心動。
燕懷柔的野心就這樣被法洛莎挑明，她先是因心靈被讀取而感到怪異，但片刻後又松了口氣。對法洛莎稍微點頭。
“我會證明我的用處的。”燕懷柔簡短地說。身為統御者魔女，她也有自己不可告人的志向。
“打架？其實不符合我的愛好，但如果能成為至尊魔女的話還是很方便的。”艾米莉亞痛快地說。
“……所以你們都已經認識了？”燕懷柔望向其他四名統御者魔女。
“我是法洛莎大人座下第一征戰騎士。我之所以這麼快能成為統御者魔女，也是多虧法洛莎大人的庇護！”潘瑞尹拍著胸脯宣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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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畢竟在尼斯託公司的轄區內工作，所以一直以來都知道法洛莎大人的存在。”金語秀道。
“說什麼呢……？”高橋京子一副摸不清事態的樣子。
“她很強，也很可怕。”風暴姬警惕地做出總結。
聆聽著其他人的講述，法洛莎不斷交換著她兩條腿的位置。
燕懷柔掃了一眼，不由得被法洛莎的美貌所吸引。
但法洛莎似乎已經厭倦了這裡的事情，只是對她們做了一個手勢就轉身離開。
周圍的星河幻影也隨之消散，化入虛無。
“呼……”魔女們思考著法洛莎的可怕力量。
“初來乍到，我帶你們在這裡轉轉吧。”徐煬提議，讓她們換換心情，法洛莎給人的感覺畢竟還是太壓抑了。
“好耶！”
“出發吧！”她們都興致勃勃地跟上徐煬。
他也做了一回盡職盡責的導遊，帶著這六名無與倫比的強大魔女到上京的各個熱門景點轉了一圈，她們換上不同的低調服裝，以免驚動市民，但她們扎堆出現在街道上的時候仍很惹眼。
一些人都不由得吃驚或羨慕地看向徐煬。
為什麼他能一個人帶著這六名外貌絕美、體態絕佳的美人出行？
無論如何，木已成舟。
在公園、小寺廟、冬天的公園裡轉了轉，魔女們很珍惜這次機會。
“你能幫忙拍照嗎？如果不拍照，出來玩就沒意義了。”金語秀道。
“那好吧。”徐煬下載了一些有關攝影師的技能檔桉，很簡單地就復刻了高階攝影技術，拍了很多她們的照片。
北部列島有很頂尖的相機生產商“佳音”，與尼斯託公司合併後也貼了尼斯託的標，實際上還是老廠商的技術專家在打磨，一切努力都造就了徐煬拍出的無數相片。
相片中記錄了她們爬山、踏雪、遊園、看展的光景，還有她們穿著各式服裝活動的情形。這些相片都很有誘惑力，徐煬感覺很有衝勁。
潘瑞尹火熱勁大的體型，金語秀陽光自信的神情，高橋京子馴順彷彿不會反抗的氣質，艾米莉亞一股從大農村初抵大城市的興奮勁……還有燕懷柔，總是會轉頭看徐煬的鏡頭，對他露出神秘的微笑。
最奇妙的要數風暴姬，因為風暴姬一般不怎麼穿東西，只是因為這個惱人的冬天，她不得不穿上非常厚的衣服，整個人像一個白糰子一樣慢慢走動，和之前那幾乎身無片縷、靠繃帶裹身的樣子大相徑庭。
徐煬把照片洗出來送還她們，拿到相片後，她們都相當滿意。
“你還真是有不錯的照相技術呢。”金語秀讚賞。
“可以貼滿我們的活動室了。”潘瑞尹哈哈大笑。
“很高興你們滿意……無論在本地有任何需求，諸位都可以透過聯絡我來解決。”徐煬留下了自己的聯繫方式，然後便回總部了。
他一開啟自己工作室的門就看到法洛莎站在走廊上看著自己，彷彿徐煬已經是一具屍體。
“你對她們都做了什麼？”法洛莎陰森森地說。
“什麼也沒有。”徐煬強調。
“要知道——無論你對她們做了什麼，你都要在我身上償還六倍。”法洛莎一步步走向徐煬。
“這可是你說的。”徐煬旋即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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