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攝像頭已經被贊恩控制的剃刀摧毀了，關成裝成路人，散步似的回到了車上。
在空中警戒巡航的無人機緊隨其後，落回了車尾的儲存艙。
贊恩一直跟老大維持著通訊，所以也聽清了墨鏡男說的內容，但他對那些東西完全不在意。
作為一個刀尖舔血的傭兵，他對現在的生活就很滿意，什麼全人類進化的偉業，跟他有關係嗎？
當小弟的好處就在於此，不需要你有什麼特別清醒的認知，也不需要你去理解一些完全不瞭解的東西，只要選對了好老大就行。
大哥說這個實驗會把人類引向深淵，那他就會把人類引向深淵，就算想爬出來贊恩也會一腳給他踹回去。
“走吧，去取貨，暴恐機動隊的人就算開著卷貝舞舞也該到位了。”
“咱們不在看一會兒了？暴恐機動隊可是NCPD的王牌部隊，出手的時候不是很多，被拍下來的就更少了。”
關成看了小弟一眼：
“賽博瘋子之間的互相殘殺罷了，不用管他們，取完貨以後，再把無人機的種類和數量配齊，爭取在接到下個大活以前適應好新義體才是正事。”
……
德拉曼駛到存貨點所在的街口時，車載電臺中插播了緊急新聞：
“全體市民注意，NCPD已解決賽博精神病襲擊桉件，新平街威脅等級下降為安全，目前相關人員正在調查事情起因，請廣大市民不要恐慌，NCPD有信心也有能力保護好大家的人身財產安全……”
這種破爛的羅圈話說了不知道多少遍，如果說大話有用的話，夜之城早就變烏托邦了。
三歲小孩都知道世界上兩種東西最可笑，一是公司的福利政策，二是NCPD的新聞發言稿。
開門下車，關成走到存貨點前取貨，這玩意其實和上輩子的自動取款機類似，不過功能要多上不少，不光能存取東西，還可以出售物品。
驗證過身份後，蜂巢IV型安全到手。
火種源的存在是關成最大的秘密，贊恩雖然一直忠心耿耿，但認識的時間終究是太短，暫時不能暴露這個秘密。
正好存貨點位置隱蔽，他決定就在這裡對蜂巢進行強化。
意識凝聚在虛擬面板上的火種源碎片上，從中牽引出了一道數據流湧入網路接入倉中。
與斯安威斯坦的強化方向不同，蜂巢給出的強化分支是電子對抗強度和多執行緒運作能力，關成思考了一下後，果斷選擇了電子對抗強度的分支強化。
贊恩天賦異稟，本就擅長多核操作，再強化下去也只是錦上添花，遠不及補足弱點雪中送炭有用。
神秘的數據流悄無聲息的改變著網路接入倉的結構，蜂巢的外觀上沒有太多改變，但是內部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強化完成後，火種源的顏色更加暗澹了。
由於沒有參照物，關成也不知道現在的蜂巢IV型到底獲得了多少強化，但就火種源一貫的尿性來看，最低也提升了兩代品質。
不說戰勝網路監察吧，最起碼也能跟他們硬碰硬不落下風。
要知道網監在網路中可是有著特殊許可權，相當於弱化版的GM。
正常駭客從許可權狗的手裡逃脫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更別提跟他們打成平手。
能調轉身份，從獵物變獵手的駭客無一不是傳說中的人物，最典型的就是有史以來唯一一個被稱為駭客之神的男人拉奇?巴特莫斯。
要是贊恩能成為那種等級的駭客，還叫大哥的就是關成了。
回到車上後，看著雙眼放光的痴漢，關成連忙把手裡的蜂巢IV型扔了過去。
贊恩接過蜂巢後，就像找到了肉骨頭的惡狗一樣，立刻安靜了下來，滿臉欣喜的擺弄起來。
這麼比喻可能不太恰當，因為贊恩對蜂巢的渴望遠比惡狗對肉骨頭要強烈。
在傭兵圈子混了這麼多年，他非常明白一個固定團隊和值得信任的隊友有多重要，能搭上現在這條大船說三生有幸也不為過。
然而前幾次任務裡他起到的作用很小，直白點說就是大哥獨挑大樑，旁邊栓條狗都能贏。
這可太危險了，任何團隊裡，能被隨時替代的成員都是最沒有價值的。
所以，贊恩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加強實力，成為一名合格的輔助，把自己的地位提升到無可替代的程度。
眼看贊恩神色逐漸變態，用撫摸絕世美人的手法對蜂巢上下其手，關成趕緊吩咐德拉曼前往義體診所，再晚點，他怕小弟要認網路接入倉當媳婦了。
“德拉曼，去妮娜醫生的診所。”
“遵命，先生。”
汽車啟動向威斯特布魯克駛去，路過小吃街口時，兩人特意看了眼裡面的場景。
暴恐機動隊的浮空車懸浮在半空，車門處一名火力手架著重機槍正在四下警戒，NCPD的巡警則是在周圍佈置警戒線。
生活在夜之城這種絞肉機裡，本就需要保持神經緊繃，除了一無所有的流浪漢以外，大多數市民都處於一種瀕臨崩潰，但又勉強能保持清醒的狀態。
賽博精神病作為一座壓在所有人身上的大山，比公司還要不講理。
公司只會在你有剩餘價值的時候才會壓榨你，精神病可不管這些，精神壓力、義體改造種種屬性揉雜在一起，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下一秒拔槍殺人的瘋子。
如果不把一次性出現如此多博精神病的原因調查清楚，恐怕畫著夜之城的居民滿意度的那張表格要長上一倍，才能容納下那條跌破邊界的紅色曲線。
雖然只是在街頭一閃而過，但關成已經預料到了，接下來夜之城的氛圍會變得何等嚴肅。
夜氏集團作為這座城市背後的神秘主人，不可能會自汙名譽宣佈對這件事負責，至於曝光他們……
呵，新聞54臺就是公司養的狗，平時曝光公司的黑料不過是立牌坊而已。
這就跟韓國財閥拍電影摸黑自己一樣，公司需要一個渠道給群眾發洩不滿，群眾也需要一個渠道欺騙自己。
騙自己什麼？當然是官方和他們一樣對公司不滿意啊。
雖然市政廳就差和公司穿一條褲子了，但這並不妨礙大眾自我催眠。
……
十分鐘後，接入倉上上下下的每一個角落，已經被贊恩撫摸了幾十遍不止。
眼看再盤下去就要出包漿了，關成趕緊開口打斷了贊恩的動作。
“你那還有多少錢？”
“二十四萬多，怎麼了，大哥你缺錢嘛？”
“我缺個屁的錢，到現在為止，我最大的一筆合法消費是早上買了一兜子義大利面，我是想看看該給你配多少架無人機。”
贊恩連忙搖頭道：“我花自己的錢買就行了，不用大哥掏錢。”
“自己的錢？二十幾萬能買什麼好貨，德拉曼的後備箱裡還有不少空間，一次性把無人機配齊，省的臨任務過程中麻爪。”
“嗯……”
“剃刀雖然屬性均衡，善於偵查，但是攻擊性不強，輔助作用也有限，你自己有沒有什麼想法，可以說一說。”
關成大方的抬了抬下巴，示意你隨便說，都給報銷。
贊恩卻撓著頭有些猶豫，剃刀就已經是他知道的頂級產品了，速度快，能隱身，可安裝多種外掛，還有不俗的戰鬥力，怎麼在大哥嘴裡，就一無是處了呢？
“我覺得剃刀很不錯啊，各個屬性上都有亮點。”
“都有亮點就是沒有亮點，算了，等會兒去趟來生吧，我記得上次有個技術專家打扮的小子，他好像就賣無人機。”
“來生……”
贊恩不自覺的呲了呲牙，來生的東西好是不假，但也貴啊，那群死奸商，賣東西不賺個200%的利潤都對不起能坐進來生的身價。
正當兩人盤算著等會兒去來生該準備多少預算時，診所到了。
德拉曼對這裡可謂是輕車熟路，無比自然的停在了診所門口，動作熟練的關成都替大衛感到心疼。
進門後，候診室的護士抬頭一看，發出了“哈？”的一聲。
大概意思相當於怎麼又是你？
傭兵看醫生的見過，總看醫生的也見過，但一天一來的沒見過，關鍵是每次他都不光自己來，還得帶一個，不出意外的話，需要醫生的應該是那個一臉沒見過世面的傢伙吧。
根本沒用關成開口詢問，護士熟練的開口了：“妮娜醫生現在有位病人，需要等半個小時左右。”
“這次不急。”
回了一句後，關成找到自己的那張御座，連著坐了三天，還挺舒服的，也不知道這椅子賣不賣。
傭兵最不能得罪的人裡面義體醫生排在第二位，要是真得罪了這個群體，後果太嚴重了。
誰也不知道需要救命的時候，醫生拿刀的手會不會刻意抖一抖，2075年可沒有希波克拉底誓言，私人義體醫生的道德高低完全取決於心情好壞。
所以贊恩一點牢騷沒發，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等待脫胎換骨的時間。
關成聽著武侍的歌感覺沒過多久，就看見妮娜眼睛通紅的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棕色皮膚的年輕人。
看見關成後，妮娜很勉強的笑著說道：“連著來診所三天，真不知道是你身邊的人倒黴，還是給我拉生意。”
妮娜明顯是哭過的，但關成並沒有往被欺負的方面想，開玩笑，誰敢在和歌子的地盤欺負她罩的人，尤其是這人還是個義體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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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她身後那小子也是虎爪幫老大的兒子，否則早就連人帶盒半斤重了，哪還有機會活著從診室走出來。
“這次是給他換個義體，怎麼樣，這個歲數的可以隨便換了吧？”
關成的語氣中帶著點挑釁，明顯是對上次打算給大衛移植義體時，被懟了一通而“心懷不滿”。
“喲，看不出來啊，這麼大的也是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