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困惑地看了看藍天又將疑問的目光投向阿龍，似乎在詢問對方這麼問的意義。
“和他不一樣我是單純搞技術的，剛才祭拜您丈夫的時候我不經意發現您家這套系統有些問題，所以就隨便檢查了一下。”藍天微微一笑沒有公佈自己的身份，而是臨時編造了一個謊言。
“確實幾天前市政部門有派了一臺看著向外面掃大街的終端來幫忙維修，可是我報修都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在修完之後那東西也沒有好用到哪兒去，要不是必須要它來支援我女兒的生命維持系統我早就把那過時的東西關掉了。”勉強接受了藍天的解釋，女主人有些牢騷地答道。
“？！”此言一出阿龍馬上就意識到了不對，霍啟正是在和市政部門所屬的一臺保潔終端擦肩而過時突然身體失控，而且那臺腦袋幾乎被打碎的終端在經過仔細調查後也檢測到了偽裝得很好的觸發式木馬。
“如果夫人允許的話，要不要我幫忙再把系統調整一下？”藍天則是面色不改地繼續忽悠著女主人。
“我倒是沒什麼意見……你真的行嗎？”女主人半信半疑地看著藍天，畢竟她這個外表看起來實在不像個可靠的工程師。
“當然，這種簡單的系統小菜一碟，我只是看見壞了的東西就手癢而已。”藍天自信一笑，“給我五分鐘就好。”
“既然如此你請自便吧。”女主人還是十分猶豫，又再次把目光投向了看起來還算可靠的阿龍。
“她是我們局裡技術最好的人，您大可放心，就算弄不好也絕對弄不壞。”阿龍只好苦笑著幫藍天圓謊。
也沒見藍天做什麼多餘動作，她只是盯著那套正好在霍啟遺像頭頂的系統主機匣站了幾分鐘，隨後牆壁裡面因為故障已經好久沒有啟動過的清掃無人機巢突然發出一陣生澀的機械雜音，外表圓滾滾的掃地機從裡面爬了出來開始清掃地面。
“真的修好了？！”女主人對此震驚不已，“這東西都壞了大半年了，以前請來維修的也都是建議我直接把整個系統給換掉，說是老化得太嚴重。”
“老化嚴重是沒錯，這套系統已經超過設計使用年限了。”藍天首先承認了其他維修工人的評價，“不過讓系統無法正常運轉的主要原因還是中了病毒，只要讓控制程序恢復正常，直到物理損壞之前它應該還能堅持一陣子。”
“真的太謝謝了，自從我丈夫過世以來這大概還是頭一件好事。”女主人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朝藍天感謝道。
“我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你們那邊聊完了嗎？”藍天擺擺手表示不必，又跟二人問道。
“該問的我都問了，我們就不再浪費您時間了。”知道這是藍天暗示自己走人，阿龍馬上接話道。
“我送二位。”畢竟是剛剛受過幫助，女主人對待二人的態度比剛才客氣不少。
“所以呢，讓我給猜正了？”離開霍啟家，阿龍迫不及待地問道。
“啊，猜正了。”藍天點點頭，“我對死者遺像祭拜的時候應該是觸發了特殊的指定條件，那家的家政服務系統試圖入侵我的防火牆往我的腦子裡植入和凌警官身上同型別的木馬，好在我的防火牆是我自己改進過的版本，要是官方版本還真會毫無察覺。另外我在這個系統裡還察覺到了人為破壞的痕跡，有人故意讓這個系統部分失效。”
“也許我們應該到市政工程部去看看，他們那兒的公用終端問題很大。”阿龍已經決定好了接下來的調查目標。
“不需要再去霍偵探的事務所看看嗎？剛才那位夫人提過她的丈夫在為警方做事吧？”藍天問道。
“事務所就不用去了，上次我和凌叔去的時候已經給翻了個底朝天，就算霍偵探真的給哪個警官當線人顯然他也沒有留下足夠作為證據的記錄，不過嘛……”阿龍摸了摸下巴，“我們倒是可以順路去另一個地方轉轉，那裡的人興許知道些什麼。”
阿龍想起來的地方也是他現學現賣的，這裡就是凌充帶他來過的偵探中介公司，兩人驅車趕往剛走進大廳，一個眼熟的人物就直接纏了上來。
“陳長官，把我一個人丟在第九區也太不講義氣了呀，要不是虞老闆還算好心派人送我出來，我得給開陽街那幫人活吃了。”纏上來的傢伙正是昨天被阿龍他們給忘在了第九區的富蘭克，因為那時候情況太突然所有人都忽略了這個無關緊要的傢伙。
“要說講義氣，你把我們丟下的時候跑的不也挺快？”阿龍直接丟給他一個大白眼。
“是，那時候是我做的不對，當時我還是給二位長官做事的啊。現在我把能得罪的人都得罪了，可我今天一查之前的案底和罰款還是紋絲沒動，二位不會是想賴賬吧？”敢情富蘭克死命纏著阿龍還是來討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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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底沒抹消？啊，我明白怎麼回事了。”阿龍愣了愣神隨即反應過來。
“？”富蘭克不解地看著阿龍這個反應。
“答應幫你銷案那位凌警官碰上些事情現在已經被解除了所有職權，所以由他授權進行的操作應該是沒有來得及被執行，這不是我們賴賬而是不可抗力造成的事故。”阿龍解釋道。
“那怎麼辦啊？要不然陳長官您幫我辦了？”富蘭克倒是沒追問凌充怎麼樣了，他只關心自己還能不能得到報酬。
“我是管理局的人只能幫你銷管理局的案子，你在管理局有很多前科嗎？”阿龍的身份這時候派上了用場，法理上他已經不是警察了。
“我當然是欠警局那邊比較多……”富蘭克鬱悶地撓了撓頭，大概是沒想到好好一個簡單差使最後鬧出這些變化吧。
“你要真有心拿到報酬不如繼續幫我的忙，等我把凌警官身上的嫌疑抹消掉自然你的案底也就跟著銷了，不然就別來耽誤我做事。”阿龍像是趕蒼蠅般朝富蘭克揮揮手，然後徑直走到前臺的接待終端面前，“我們是來見陸經理的。”
“已經通知給陸經理了，請二位坐那邊的電梯到四樓。”接待終端給出簡短的答覆。
一路熟門熟路見到了陸清秋，這位快要胖出油來的掮客立即用老朋友般的態度迎接了阿龍。
“陳長官，又有什麼需要嗎？”陸清秋笑道。
“凌警官昨天被解職羈押了。”阿龍也不廢話，開口就直入主題。
“……理由是？”陸清秋看起來很驚訝，不過反應十分淡定。
“涉嫌謀殺。”阿龍給出簡短的答案，一邊觀察著陸清秋對此作何反應。
“謀殺？老凌不可能做出這種事。”誰知陸清秋直接就反駁了這種說法，“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了，如果說防衛過當致人死命我相信，但犯下謀殺絕不是他的做派。”
“看來你們二位真的是老朋友。”陸清秋這幅堅決的態度讓阿龍松了口氣，“我來您這裡就是為了洗清他身上的嫌疑。”
“有什麼我能幫忙的你儘管說。”陸清秋拍胸脯道。
“還是關於霍啟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他曾經和警方有過合作？”阿龍這才問道。
“警方？”陸清秋聞言眉頭緊皺，“至少在我所知的範圍內他沒有和警方直接合作過，如果你確定他和警方的確有所聯絡的話，那很可能像我一樣是和單獨的一位警官有私人聯絡，但這種非正式也沒有記錄的合作關係很難被外人知道。”
“如果我想查出這份私人聯絡的另一端是誰，您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可以建議？”阿龍又問。
“好辦法我沒有，笨辦法我倒是知道一個。”陸清秋想了想，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