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阿龍木然呆立在那裡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好。
哪怕只是個猜測,這也是足以引發恐慌的事態。
“你別慌,我說的只是一種可能性而已,至少現在來看對方還做不到這個程度。”見自己把阿龍給嚇住了藍天連忙給他灌定心丸,“就算對方想要實現的最終目標是這個,他當前掌握的手段肯定還有很多問題,至少在我們掌握的案例之中存在濃重的實驗成分,這就意味著對方很清楚自己的手段裡存在某種關鍵缺陷,他在試圖用反覆的個體試驗來彌補缺陷達成完美。”
“……所以死去的那些人只是試驗品?”突然凌充有些陰沉的聲音出現在頻道裡,阿龍這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了上來。
“某種程度上就是這麼回事吧。”藍天嘆道。
“不管是誰幹的,老子一定要親手把他給逮住!”凌充幾乎要壓不住胸中燃燒的怒火。
“凌叔,冷靜點。”阿龍說不準凌充為什麼要這麼生氣,也許是因為受害者裡面由他和一樣的退伍兵,也許是因為近半身上安裝有義肢的人都和那場改變了凌充一生的漫長戰爭有關,但這一切都是阿龍未曾經歷過的事情,他也只能拍拍對方的肩膀儘量安撫情緒。
“你不用擔心,我冷靜得很。”凌充輕輕甩開阿龍的手,“主管,第九區也有同類案例的情報能不能先保密一段時間?”
“意思是暫時不通知給劉長官那邊?”藍天馬上理解到凌充這個要求的實質,她刻意將兩個調查小組的通訊頻道分隔開來就有預防類似情況的盤算。
“對,之前那個案子讓緊急情況部對第九區盯得很緊,這時候第九區內部再出現嚴重案件很可能會給緊急情況部介入第九區的口實,要是因為我們這邊洩露情報導致第九區被緊急情況部介入,毫無疑問我們和第九區的合作關係會因此泡湯。”凌充應該不會不知道他現在使用的情報有被監聽的風險,或者說他是故意這麼表態讓在後面監聽的人也能放心。
“……好吧,我可以替你們隱瞞一段時間,但不可能瞞太久否則會被緊急情況部方面懷疑,在這段時間內你們兩個可以在第九區自由行是,出了問題我不會為你們的行動負全責。”藍天沉默了一陣,給出了有條件的肯定答覆。
“多謝主管!”雖然沒有得到最好的成果,對於凌充來說藍天肯答應他的這次任性就已經足夠了。
和藍天談妥之後兩人返回餐廳,見虞萬支正在用讚賞的目光看著他們。
“虞老闆都聽到了?”凌充直言不諱道。
“聽到了,二位夠意思。”虞萬支也不扭捏,“第九區從來不會虧欠真心對待我們的客人,二位在這裡滯留期間我會儘量滿足你們提出的任何要求,只要你們的行動重心一直在把那該死的傢伙抓出來這件事上。”
“虞老闆不會像上次那樣又想在最後跳出來摘桃子吧?”虞萬支願意表態自然很好,已經有過經驗的阿龍還是心有餘悸。
“這次是真的不會了。”虞萬支爽朗地笑笑,“趙津的走私渠道只關於錢,我對它出手不管是話事人還是你們這些執法機關都會睜只眼閉只眼,現在你們要查的東西關係重大,如果我敢對它出手別人不提話事人就得先把我給宰了。”
“虞老闆果然識時務。”凌充點點頭,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酒杯,“這杯我敬虞老闆。”
“現在是二位在為第九區辦事,應該是我替第九區敬二位才對。”虞萬支表情一肅,也舉起酒杯說道。
之後餐桌上的氣氛還算融洽,各懷心思的幾人簡單吃過,虞萬支親自帶著阿龍和凌充前往剛剛才提到過的開陽街,而富蘭克則因為在開陽街上犯過事被留在了大樓裡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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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陽街,錦城市唯一公開存在的花街柳巷,聽說只要肯花錢在這兒什麼花活兒都找得到,果然是名不虛傳。”明明還是大白天,車子駛入這條街的瞬間變立即讓人感受到了奇特的粉色氛圍,老式的霓虹燈和新式的全息廣告交相輝映讓人目不暇接,在外面被嚴格禁止的入侵式廣播廣告如同資料組成的海嘯般衝擊著訪客的通訊防火牆,其中大多數都是不堪入目的色情內容。
“這裡不是我的地盤,雖然不用特意和掌管這兒的張老爺子報備,二位行動時候最好還是謹慎些。”虞萬支醜話在前地提醒。
“那當然,入鄉隨俗嘛。”見對方看的是自己凌充答應一聲,大概他剛才在通訊裡面表現出來的憤怒惹來了虞萬支的警惕。
車子最終停在一處不起眼的門店前,孤零零的全息廣告牌上顯示著“夢家園虛擬體驗店”這個名字,也不像其他店面那樣門口有穿著暴露的招待,安靜的讓人覺得與周圍格格不入。
不過進入內部之後空間就豁然開朗,長條的大廳裡幾排床鋪一字排開,有些顧客頭上戴著接觸式埠躺在床上,這些閉起眼睛彷彿睡著了的人臉上或是平靜祥和或是帶著奇怪的笑容,大概真的正在那“夢的家園”中享受著現實中沒有的美好吧。
“虞老闆,怎麼有空來我這裡玩?”維持這間店鋪執行的只有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看到他接待虞萬支時努力在臉上擠出來的笑容,阿龍覺得這人可能不太擅長社交。
“今天不是來玩的,是為了辦正事。”虞萬支表情嚴肅地搖頭,“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陳警官,這位是凌警官,分別來自智慧管理局和市警局。”
“哦,二位警官好。”男人表情狐疑地跟二人問了聲好,畢竟虞萬支加警察不是什麼常見組合。
“別緊張,我們不是要拿你怎麼樣。”阿龍走上前來試圖緩解對方的緊張,“聽說你在第九區裡是最擅長製造虛擬體驗的人,所以想詢問你一些技術性問題。”
“這樣啊。”男人點點頭,“幾位想問什麼就問吧,不保證全能答得上來但只要我知道的都會說。”
“那我就直接問了,你知不知道有誰能利用無線入侵讓人在清醒狀態下陷入幻覺?”凌充接過話頭問道。
“嗯,什麼程度的幻覺呢?您知道幻覺這個定義相當寬泛。”男人態度嚴謹地反問。
“比如讓你面前憑空多出一個本不存在的人,還讓你完全無法分辨出這個人的真假?”凌充補充了條件。
“這個嘛……”男人的表情忽然有些微妙,“不瞞幾位,能做到如此程度的人我只知道一個,如果你們去問這條街上其他的幻覺技師十有八九也會得到同樣的答案。”
“他是誰?”凌充忙問。
“就是我。”男人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