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龍，我被軍隊和我那個老相好給攔下來了，隊伍馬上就到藍天給我們指示的位置，你現在人在哪兒？”凌充的聯絡姍姍來遲，語氣裡充滿擔憂。
“我就在你們要到的地方，已經能聽見你們的聲音了。”阿龍不由苦笑，“現在我身邊還有一個自稱是緊急情況部臥底特工的孔偉，另外你絕對猜不到我在這兒還看見了誰。”
“誰？”凌充是真猜不出來，他腦中第一個浮現出的人影是那位做了他多年上司的警察局長，但顯然老奸巨猾的對方不可能冒險出現在這種地方給人抓住。
“羅小姐和顧顏青。”沒多少時間賣關子的阿龍馬上公佈正確答案，“羅小姐被造夢人收買想把顧顏青的內在永遠變成她妹妹，但是執行過程中導致顧顏青思維出問題的那位正主出手干擾，現在控制顧顏青身體的應該是那位攪局者的意識。”
“他出現在這兒又是想搞什麼，嫌這兒還不夠亂？”短暫的驚愕後凌充恢復鎮定。
“那就只有他本人清楚了，我們幾個現在正在建築物裡面對峙，凌叔你能穩住軍方讓他們先別衝進來嗎？我們現在這個地方怕是狠狠跺一腳都能讓半座樓塌掉，可不是能來硬的地方。”說實話阿龍也搞不清楚對方的打算，他只能請求凌充幫忙暫時攔住軍方讓軍方別那麼急著動手。
“我可以試試，不保證成功，軍方真想做什麼事少有人攔得住。”凌充回答得沒什麼底氣，當了這麼多年的兵軍方做事什麼秉性他太清楚不過。
“跟你那位老相好說一聲就好，而且我也不覺得緊急情況部會只派一個特工出來露面。”阿龍不是真的指望凌充能說服軍方改變主意，他更多是想拖到緊急情況部這個軍方的老對頭也出來對峙。
混亂對於力量最小的阿龍這邊來說是最好的朋友，只有把水攪得足夠混阿龍才有機會渾水摸魚獲得自己想要的資訊，否則一切都擺在明面上大家靠硬實力說話，排名墊底的阿龍就只能跟在最後面吃屁。
“軍隊的人過來了？”孔偉瞄一眼外面噪音的方向又看看沉默不語的阿龍，笑眯眯地問道。
“你看著一點也不慌，早有準備？”阿龍反問。
“你知道特工和普通人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嗎？”孔偉笑問。
“沒做過你的行當，願聞其詳。”
“正確答案是沒有本質區別，特工能成為特工只是因為他們有足夠的渠道為大部分可能性做好預先準備，所以在狀況突發普通人都驚慌失措的時候他們能站出來解決問題。”孔偉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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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的準備是什麼？”外面軍方的陣仗不小，而且第九區本來就是臨時軍管區算人家半個主場，阿龍倒是很想知道孔偉有什麼把握緊急情況部可以在這場對峙中佔便宜。
“陳先生原來是警察，還短暫在智慧管理局借調過，你不覺得天上某些聲音耳熟嗎？”孔偉伸手指了指天空。
“……空投？”阿龍屏息凝神去聽，果然天空隱約聽到某種熟悉的聲音而且越來越大，是什麼東西向下墜落的呼嘯聲。
外面的空地上揚起火光和煙塵，那不是導彈襲擊而是噴射著陸器形成的效果，非戰爭狀態下在人口密集區中只有警方有許可權調動這類高機動空投兵器，某種程度上算是政府對於軍方的制衡。
“果然是有備而來，但我不覺得軍方會退縮。”到目前為止還算是預計之內，不過軍方與緊急情況部多年的老對頭了，孔偉何來自信軍方一定會退。
“我們可以走著瞧。”孔偉信心滿滿地笑笑，靠著一堵似乎隨時會倒掉的爛牆邊不說話了。
——另一邊·軍方特勤部隊——
“緊急情況部的空降？外圍封鎖幹什麼吃的？！”阿龍都能感覺到的狀況，這支部隊的指揮官當然是大老早就透過雷達察覺到了異常，他只是驚訝於對方能繞過軍方的防空網直接抵達這裡。
“長官，緊急情況部的運輸機超過了常規防空限高，他們是在平流層投放的部隊。”不想為當前狀況背鍋的防空管制官立即申訴道。
“媽的盡耍些小聰明！”指揮官聽了只能無奈罵街，建立緊急情況部的第一批骨幹是軍方的叛徒，這些人對軍方行動模式瞭如指掌，想在裡面找出一兩個條例漏洞更是輕而易舉。
“他們會插手進來在預想之內，現在的問題是不能讓對方佔據先機，我們得把他們和現場隔絕開來才能避免被人摘桃子。”凌充那位同車隨行的老相好當即建議。
“有道理，所有人馬上包圍現場，不能讓緊急情況部和現場裡的任何人發生直接接觸！”指揮官當即採納了這個亡羊補牢的建議，天上的無人機、路上的裝甲車、地面的外骨骼士兵憑藉著數量優勢一股腦地湧進這片廢墟，幾分鐘功夫便將阿龍他們所在的半邊建築包圍得水洩不通，並將降落在空地區域的緊急情況部作戰人員阻擋在接觸不到現場的地方。
“到底是職業軍人，反應夠快，判斷也合理。”孔偉從視窗往外瞄了一眼，不鹹不淡地評論道。
“羅小姐，外面的陣仗不只是抓人這麼簡單，如果你堅持反抗，他們絕對不會像我們倆這麼客氣。”阿龍還在堅持勸說那個幾乎和他自己一樣固執的女人，對方正在做的事情絕非正確並且極度自私，阿龍卻很難對她這個人生出反感來，也許是因為他覺得如何設身處地換個位置，自己也會選擇同樣的行動吧。
此時羅小姐的精神狀態已經接近崩潰邊緣，之前的計劃已經全盤失敗，自己憑著一股子魯莽一路追到這兒卻發現所面對的一切都是遠超她承受範圍的宏大矛盾，那個曾經承諾過會對她施以援手的造夢人也沒了聲息，她被獨自拋棄在這裡等待著命運宣判。
孤獨、恐懼、絕望，唯獨沒有後悔，自己當初做下那個決定的時候心中經歷過無數煎熬。靠抹殺一個靈魂換來自己人生的重啟絕對是邪惡這一點她早有認知，也不打算用什麼其他理由來欺騙自己，她就是想當個損人利己的惡人，不是為了報復誰只單純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惜一切都變成了夢幻泡影。
“……我已經沒法回頭了。”羅小姐的手抖得幾乎握不住槍，和所有破罐破摔的人一樣放棄了修正自己的未來。
“嗯，這話我贊同。”沒等阿龍再說話，孔偉賤兮兮地插了句嘴，“現在外面連只蚊子都飛不出去，就算她在這兒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還是會被當成重大嫌疑人關進黑牢，至於有沒有機會出來得看她經歷過審訊之後還能剩下多少生存意志了，反正我不太看好。”
“你覺得自己很聰明？”阿龍冷眼盯著滿口風涼話的孔偉，心裡面下了決心。
“我只是比旁人準備得更加周到，不過嘛……”孔偉盯著阿龍，眼神突然有些警惕，“好像你也有所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