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真的？”孔偉滿腹狐疑地上下打量著阿龍，似乎想確認對方是不是在故意拿自己開涮。
“事情辦砸了倒黴的又不只是你，咱倆無冤無仇我何苦為了讓你再丟一遍醜把我自己給搭進去？”阿龍滿臉正經地回應。
“這事兒真能成？”被阿龍這麼一說孔偉動搖了，他又何嘗不想借機會給自己糟糕的名聲翻盤，只是阿龍提出來的計劃從開始就把他放在了一個裝瘋賣傻的位子上，如果這事兒最後辦砸，他在營地裡的糟糕名聲那可就永無翻身之日了。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關鍵在於你願不願意做。”阿龍沒有急於給孔偉下保證忽悠他答應，他覺得這事兒還是要靠孔偉自願。
“去他媽的，老子再賭一把！”短暫的呆滯後孔偉露出了破罐破摔的表情，“我只要按你說的最就行了唄？”
“對，剩下的我和我的人會安排。”阿龍點頭。
“好，我就在這兒等你，你去做你的準備吧。”下定決心的孔偉說道。
“順利的話你不用等太久。”
阿龍於是告別孔偉返回到檢查站，首先聯絡了藍天和凌充。
“服務商居然阻斷了對第九區的服務？！”從阿龍那裡聽來的現場訊息讓藍天大感匪夷所思，要知道即使在戰爭時期網路服務商也沒有停止過對戰區的網絡服務，當然前提是你所在的區域基礎設施尚可運轉且沒有被區域電子幹擾壓制。
“沒有政府的默許，區區服務商怎麼敢做這種事。”凌充嘆口氣，“看來把這些人關進隔離區後就當他們不存在已經快變成整個外部世界的共識了。”
“大環境如此我們怎麼著急也沒用，現在的問題是該如何阻止針對新移民的恐怖襲擊，第九區裡面的人無論新來的還是原來就在這裡的，他們都不應該受到如此待遇。”儘管已經不再有警察的身份，阿龍還是有著一顆維持正義的心。
“聽起來你已經有想法了？”凌充不愧是老搭檔兼老父親，馬上從阿龍的語氣中察覺出了一些端倪。
“嗯，通訊阻斷是個突破口。”果然阿龍有自己的計劃，“服務商遮蔽了區域內的所有請求，這意味著當襲擊策劃者進入第九區，他或者他的同謀們也不得不忍受被從網路隔斷的狀況，想要策劃一起成功的爆炸案並將其引導向移民和原住民之間的衝突，良好的聯絡條件是必不可少的條件。”
“你想監聽第九區內部的電磁環境。”藍天不愧是搞技術的，立即理解到阿龍的指向。
“對，準確說是新移民營地的電磁環境。”阿龍補充道，“那個叫孔偉的傢伙分析的沒錯，想乾淨漂亮地完成這場爆炸，在守衛中間安插收買同謀是成本最低效率最高的辦法。我們將監控重點放在這裡，即使最後押錯了寶，起碼也能透過守衛自己的監控網路提前察覺到營地裡有什麼風吹草動。”
“我需要長時間在營地內近距離監控。”藍天提出條件。
“凌叔，你那位老相好能給你們倆弄一套足夠透過檢查的偽裝身份嗎？”阿龍跟凌充問。
“檢查是軍隊士兵來負責，她想讓我們混進去還不易如反掌？”凌充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
“那現在就讓她把你們送進去，我和那個孔偉會在營地裡製造些動靜吸引公開的注意力，方便讓他們鬆懈警惕給你們倆的暗中監控爭取機會。”阿龍安排道。
“行，我這就讓她想辦法，藍小姐也沒意見吧？”凌充道。
“當然，說實話我還挺想試試怎麼能在繞過服務商的環境下讓自己和網路保持暢通連線。”藍天聽起來躍躍欲試。
“路子虞萬支那邊似乎有一條，我看看能不能從他那裡借用。”既然提到了虞萬支，這位總是有辦法的地頭蛇當然跑不了要被阿龍再折騰一番。
“那家夥答應了？”接通虞萬支的時候他的聲音裡充滿了倦怠感，彷彿午睡剛剛被阿龍打攪。
“虞老闆，大家一條繩上的螞蚱你還跟我藏著掖著可不好啊。”阿龍用略帶責備的口吻說道。
“啊？你說什麼呢？”虞萬支一愣。
“第九區裡所有聯網請求都被服務商給遮蔽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你事先也不跟我說一聲。”見對方裝傻，阿龍只好點明。
“啊，原來是這事兒。”虞萬支做恍然大悟狀，“我以為你那邊早就得到訊息了呢。”
“行行行，您少跟我來這套，都是千年的狐狸大家就別唱聊齋了。”阿龍苦笑著戳穿，“我的要求很簡單，不管你用了什麼辦法讓自己在第九區內能連上網路，這福利我都要一份。”
“就知道你會要我才沒提。”話說到這個份上虞萬支終於不裝了，“但你朝我要根本沒用，我只是蹭別人的網路偶爾用用，真正說了算的不是我，我答應或者不答應又能怎樣？”
“你借別人的？從誰那裡借的？”阿龍心裡隱隱有個答案，現在只是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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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揣著明白裝糊塗，除了那位世界末日也能穩坐在他的碉堡裡喝茶看報的區長先生，第九區裡面誰有這個能耐？”虞萬支一聲冷哼，拿出了阿龍預想中的那個答案。
“這個網，他就借給你一個人用？”阿龍又問。
“在我的幫派裡面應該只有我一個人能用，至於還有沒有其他人在他那裡蹭網，這事兒你該問他去。”
“豈不是說他給誰使用網路的資格誰在自己幫派裡說話的權力就會更大？”阿龍突然嗅到某種不妙的味道。
“哈，你終於開竅了。”虞萬支大聲冷笑，“那老小子的手段從始至終都沒變過，就是攥住了第九區裡所剩不多的那點公共裝置只給少數他承認的人使用。那些願意與和他合作的人最後都變成了各個勢力的大佬，他們為繼續維持自己的地位又不得不給他辦事，不然你以為光靠一座混凝土碉堡和一扇鋼板門就能讓第九區的暴徒們坐視公權力的象徵拍在他們臉上幾十年？”
“你能幫我聯絡上區長先生麼？”從見到第一面的時候阿龍就覺得那位老區長身邊有種奇特的氛圍，現在這股當初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正變得愈發讓人恐懼。
“我試試，接不接你的電話要他說了算。”虞萬支沒廢話，直接將阿龍的通訊轉向另外一個頻道。
“區長先生？”通訊接通但是對面沒聲音，阿龍有些心虛地試探問道。
“聽到了。”約莫兩分鍾後老區長冷漠的聲線才響起，“每次都是有事求到我頭上才空著手來敲門，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懂什麼叫社交禮貌、什麼叫合作關係。”
“抱、抱歉。”對方只是冷冰冰地一句話就讓阿龍不由自主地心虛起來。
“算啦，也許是我年紀大跟不上時代吧。”好在老區長沒有繼續得理不饒人，“我們之間的事情待會有空再說，剛才你在第九區裡活動時候我這邊截轉到了一個找你的通訊，你看看是不是什麼要緊事。”
“……是羅小姐？”收到老區長那邊發來的留言包，阿龍的心馬上就往下一沉。
“我這個號碼什麼時候都能接通，忙完你自己的事再來找我。”老區長似乎已經看透了一切，丟下這句話後便結束通話通訊。
“羅小姐，你剛才聯絡我有事？”阿龍深吸口氣，這才懷著忐忑的心情給羅小姐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