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祭壇的核心沒問題，不過……叛教者非死不可麼？”既然是叛教者，那麼肯定是伍芙爾，蓋洛普想爭取一下。這個世界上無聊的戰爭理由和殺人動機很多，其中宗教分歧絕對能排進最無聊的前三名，他才不想為這點破事去殺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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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女神姐姐發出一連輕笑聲，“怎麼啦？你想讓我饒恕她們？”
“對，人命大於天，尤其是我的親人好友和同胞的命。”
“好吧，敗給你了。”啟明之神不在意的擺擺手，“你來決定她們的生死，只是你得保證她們的異端思想不再擴散，以免造成我更多的信徒流失。”
“謝謝你的仁慈。”蓋洛普搔了搔後腦勺，又道：“我的上帝啊，這次祭典舉辦得這麼成功，收集的魔力應該不少了吧，你看是不是……”
“沒有，滾……”女神姐姐單手叉腰氣鼓鼓地道：“你還欠我四個任務，借你去搶親的幾件神器都沒還呢，就想著要報酬，你的臉皮真厚耶。”
“這哪跟哪啊，我的上帝。芙絲翠兒最多叫我去打豺狼人，遇到最難對付的也只有獨眼巨人，亡靈的介入算是個意外；威莉婭會命令我去開墾荒地，移民屯田，偶爾賣點賺錢的新技術給她。可上次你只是叫我去尋寶，但尋寶的路上我都遇到什麼啊。爆頭才會死的殭屍戰士、多到站著不動隨便你砍都能累死你的骷髏步兵、暗中觀察而伺機發出致命一擊的亡靈巫師，就差騎著幽靈戰馬的死亡騎士和揮舞焰形放血劍的吸血鬼劍客了，要不是塞琪兒帶著萬裡烏斯軍團的同胞及時救場，我的屍體不是變成新的亡靈傀儡就是給灰燼山脈的泥土增肥了。”
蓋洛普以細數著過去的“汗馬功勞”，向啟明之神大吐苦水：“你可以保證這個收拾叛教者的任務不會讓我遇到難以對付的東西麼？你要我去屠龍不是問題，可你不能只給我一把鐵劍就去幹這活吧，那是送死，不叫屠龍。”
啟明之神嬌聲輕哼，手掌一反一攤，一枚硬幣大小的金屬物品如同變戲法一般憑空出現在她的手掌上。
蓋洛普定睛一看發現是一枚戒指，遲疑地從女神姐姐手中拿起它打量起來。上面鑲嵌著一顆經過精心切割的祖母玉，戒指內壁銘刻了一圈細小的符紋，一股夏日微風的和熙氣息從在符紋中閃動微微綠光中傳來。“……觸法物品，裡面加持的不是元素魔法，對吧？”
“是的，裡面儲存是秩序魔法的透視大地，有效距離大約十五丈，很適合你這種喜歡耍劍拉弓的施法者。滿意嗎？”
“十分滿意。”蓋洛普說著把這枚法術戒指戴到左手小指上，有了這東西便相當了開個透視掛，對於以弓箭作主要攻擊手段的人來說，幫助可不是一般的大。“不過女性送戒指給男性，總覺得有些怪怪。我的上帝，難道你打算向我求婚？”
話音剛落，啟明之神的右手食指綻放出一道璀璨的藍白電弧，直接打到無神論者身上，在他被電得全身抽搐、排骨若現、馬尾倒豎、火星四濺中，一股焦糊味亦從空氣中瀰漫開來。
等到電療結束，一層淡淡白色瑩光籠罩在蓋洛普身上，因高壓強流造成的各種損傷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女神姐姐對著已經趴在地上的冒犯者道：“勇氣不錯，如果這是求婚，你要怎麼回答呢？”
剛爬起來的蓋洛普聞言猛打一哆嗦：這是送命題啊……
回答接受的話，恐怕又是一次後宮爆炸，現在圍在身邊的女孩子不少，可誰都沒有正式向他求過婚，而且芙絲翠兒可是指名了要正宮位置。回答不接受……區區凡人竟敢拒絕女神的求婚，想親身體驗一把一萬種死法麼？
他靈機一動，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便擠出笑容，報以真誠的回應：“求婚之後有洞房花燭麼？啊不是，我是說那個……求婚之後能提高你的魔力嗎？”
啟明之神黛眉輕皺，冷哼一聲：“這有什麼聯絡？”
“當然有了，我是凡人，你是神祗。如果我們結婚也就是結合，那肯定要成為對等的生命形態才行，要麼我升神要麼你降下化身，這恐怕要消耗你現在不少魔力……所以這個、嗯，這個呢，為了你的狀況考慮，求婚的事情還是緩一緩吧。”
不是我不接受求婚，實在是你的身體狀況不允許——臥槽我都佩服自己竟然能想出如此完美的甩鍋答案。表現得情真意切的無神論者一邊心裡擦冷汗，一邊暗自佩服自己。
啟明之神笑靨如花，爽快地答道：“那麼為了提高我的魔力，你應該快點清理那批叛教者，把祭壇核心拿回來了。”
“一定一定。”
當啟明之神開啟傳送門離開烏托邦之後，圖書室響起了蜜妮安跚跚來遲的腳步聲。便宜老媽捧著托盤歸來，上面擺著十幾塊淋上了熱可可漿的塔可餅和一大壺冰鎮柳橙汁，看著蓋洛普一個人坐在椅子“清掃”著桌子上剩下的點心，蜜妮安嗔怪道：“她這麼快就走了？”
“嗯，把要說的話交待完了就走了。”蓋洛普又拿起一塊薩琪瑪塞進嘴裡。
“真是的，支開我去做點心，卻這麼快讓她離開，我還沒跟她瞭解情況呢。”無奈之下，蜜妮安只好一同坐下吃.asxs.心來。
可我就是不想你找她瞭解情況啊。蓋洛普這麼想馬上編個藉口：“她還有別的事要忙呢。媽媽，您的味覺恢復了？”
“沒啊。”蜜妮安直言不諱地承認道，“現在吃什麼都像嚼蠟似的，哪怕是最饞嘴的貪吃鬼，天天吃這樣沒半點味道的東西，早患上厭食症了。”
蓋洛普不由得擦了一把冷汗。“那麼您還在吃……”
“這個啊，嗯，該怎麼說才好呢。”蜜妮安放下手中的塔可餅，單手託腮，思索片刻後說：“或許是變成了亡靈的關係，現在的我思維極其敏銳，過去的所有記憶就像腦海裡一本本書卷，只要我願意檢視，就能像親歷其境一樣重溫當時的所有知覺。”
“所以您剛才是一直回想著過去吃塔可餅的記憶，給自己心理暗示？”
“不愧是我的兒子，答對了。雖然沒什麼用處，但起碼可以騙騙嘴巴。”蜜妮安笑眯眯地拍了拍蓋洛普的腦袋，只是後者感到頭頂好像被一塊冰碰到一般，提醒著獵人他的母親早已是一具沒有體溫的屍體。“別岔開話題，那個女孩是誰？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擋在你身前與她對視的那一瞬間，我感覺到一股浩瀚如海的威壓，好像自己正站在一頭張牙舞爪的巨龍面前……不，比那更加厲害誇張，簡直就是直面神祗，被壓制得快喘不過氣的感覺。”
“那個……說出來沒問題，但您千萬要鎮定，別被嚇著啊。”
“說吧，你媽媽我什麼世面沒見過，算是女帝本人親臨也不會令我產生驚訝這種情緒。”蜜妮安滿不在乎的握起玉米棒再度啃了起來。
蓋洛普見狀小心翼翼地問：“那麼，要是吾主本人呢？”
“哦？如果是偉大先祖倒可以嚇我一跳。”
“那十幾分鍾前，您在會客廳那裡見過她，還和她親密地聊天。”
“原來她就是啟明之神啊……啊？”蜜妮安的話才出口幾秒，抵在塔可餅的皓齒銀牙生生停住沒有咬下，隨後她緩緩地朝蓋洛普轉過頭，頸子的動作生硬到活像生鏽的齒輪組在艱難地轉動。“兒子，我沒聽清楚，可以再說一遍嗎？”
“……媽媽，剛才那個不請自來的女孩子就是我族的守護神啟明之神啊。”
“哈哈哈，這……怎麼可能呢……兒子，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幽默了。”由於血液循環已經停止，蜜妮安蒼白的臉龐看不出任何變化，但蓋洛普還是第一次聽見她的聲音這般發虛。
“但她確實就是啟明之神，目前得到我這個擁有者授權，能夠自由進出烏托邦的只有克萊斯汀阿姨和赫蘿，除了我們幾個以外同樣不受限制隨意進出又不會被虛靈侍女攻擊的人，只有烏托邦的創造者——啟明之神了。”
“啟明之神……啟明之神……”蜜妮安碎碎念了好幾聲，隨後一把揪住蓋洛普的衣領，將他拽到面前，罕見的嚷嚷道：“我族的起源神話中，偉大先祖可是娶了三狼母才創造了我們伍芙爾，你指著一個女孩子說她是偉大先祖誰會信啊，你媽媽我是這麼好騙的嗎？”
“事實上就是這樣啊，再說神話這種流言傳說性質的東西哪能作準啊。媽媽，之前您都說了，與她對視的瞬間好像站在一位神祗面前，就算您不信我說的話，也應該相信自己的直覺啊。”蓋洛普很無奈，總不可能坦白相告女神姐姐其實是一位偽神吧。
“但這實在太荒謬了，你對我說公爵閣下甚至是女帝陛下喜歡你，還把你抱過上床，我都會相信。可那是我族的守護神和偉大先祖啊，她、她居然不是男人，還跟你那麼親密，哪怕你是她眷顧的神使這也是無上的恩寵啊。”
“媽媽，啟明之神的雕像和《啟明聖典》中相關她的插圖全是一副戴著桶盔的形象，連她的真容都沒見到，怎麼可以就武斷地說她一定是一位男性神呢。”蓋洛普繼續編著謊話，反正沒有圖畫記載過真正的啟明之神到底長什麼樣子，這就給蓋洛普編造半真半假的謊言留下了空間。
“這樣說倒是沒錯……啊，怎麼辦啊！”蜜妮安放開蓋洛普，雙手抱著頭趴在桌子上，反覆叨唸道：“偉大先祖送我兒子戒指了……偉大先祖給我兒子做蛋糕了……偉大先祖摸我兒子的手了……”
“那個……媽媽，您還好嗎？”蓋洛普抬手在便宜老媽面前晃了晃，後者完全視若無睹，只是神經叨叨反覆自言自語。無奈之下，只好繼續清理剩下的點心。
等到最後一塊醮著厚厚熱可可的塔可餅消失蓋洛普嘴裡，桌面上只剩下光溜溜的盤子時，他發現蜜妮安終於從震懾狀態恢復過來，正死死地盯著他。感受到便宜老媽猩紅如血的眼瞳中透出的凜凜寒意，蓋洛普下意識地縮起脖子，連忙拿起一隻陶杯抿上一口冰鎮柳橙汁，好分散一部分內心的緊張感。
“兒子，神祗都是永生不死的，你要是以後老了，女神……嗯，玩夠了，不眷顧你怎麼辦？”
“噗……咳咳咳……”蓋洛普手忙腳亂地用手帕擦拭著自己噴了一桌子的橙汁茶，用無辜含冤的眼神看著蜜妮安：“這哪跟哪啊，我和她不是這樣的關係。”
而且這種說法很容易讓人把我誤會成被啟明之寵包養的男寵啊，蓋洛普心中嘀咕著。
“現在不是，但以後呢？你不能排除有可能變成這種關係的可能性存在。”
“我不認為她有興趣……嗯，跟一個凡人做這種事。”蓋洛普撇撇嘴，儘管一想到對女神一親芳澤，多少有些興奮與期待，但人貴在自知之明，覬覦芙絲翠兒或許勉強算是吊絲逆襲的高難度理想，而推倒女神什麼的簡直是瘋狂透頂的念頭。畢竟他可不是某位以為“推倒女神”為畢生理想的瘋狂惡魔。
蜜妮安一本正經道：“你別忘了是她創造了伍芙爾族。”
“哪怕真正是那樣，也不會是用交配分娩的方式啦。”蓋洛普苦笑。哪怕真正的啟明之神是一位夜御百女的超級猛男，那他要推倒多少狼女才能夠繁衍一個人口數以萬計的強盛種族。
“聽著，兒子，不要質疑神祗的威能。”
“噗……”蓋洛普又噴了一次，“媽媽，我絕對沒質疑過啟明之神有生小寶寶的能力，過去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同時在心中補充一句：不管是那位正版貨，還是送我烏托邦的這位冒牌貨。
“但我們的同胞有好幾千萬啊，她哪能生出這麼多人口。”這一瞬間，他聯想到其他位面的某些神或人，例如某位生下上百個子嗣然後讓他們互相殘殺的殺戮之神，例如某位生下幾百孩子並把他們培養成精英戰士去挑戰眾神的凡人。
一旦回憶女神姐姐那苗條誘人卻不像豐饒多產的身材，不管怎麼想還是覺得哪怕親自生十來個孩子對她來說是不可能的壯舉。
“這不重要。”蜜妮安一手搭在蓋洛普的頭頂，語重心長道：“要鞏固你的神眷者的地位，最好還是想辦法爬上偉大先祖的床，和她一起生個孩子，好將來父憑子貴。”
“……”蓋洛普心中突然生起一種已經沒辦法跟便宜老媽溝通的感覺，一定是今天他開啟話題的方式不對，不然蜜妮安怎麼會從大師階元素法師轉職成滿口小三上位爭寵心經的宅鬥腦殘女呢。
“兒子，聽懂了嗎？”見蓋洛普愣在原地，蜜妮安再次強調，她的聲音中一縷寒意凜起。
“懂、懂了。”又一次在虎媽氣場下顫抖的蓋洛普只好硬著頭皮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