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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對不起,我不虔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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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繼續前進,芙絲翠兒又注意到這裡與其他落後村莊不同之處,一般鄉村到處是各種形狀不同、分佈位置不規範的房屋,材質亦不盡相同,磚木混合的、純木頭搭建的、甚至是茅草鋪頂的簡陋木棚都有,但在這裡,她只見到一種很沒有伍芙爾風格的一層式木頭平房(蓋洛普上輩子的畢業設計),從外面看上去正正方方的,要不是屋頂有煙囪、外牆上能找窗戶和大門,肯定沒人懷疑這些平房是被變巨術放大了的木箱子,似乎統統是由一位木匠指導下完成的作品。這些一排排緊密相連的平房構成了這座新興的小鎮。

分隔這些平房的道路,是小型城鎮和鄉村裡常見的泥道,用石碾來回把地面碾平壓實就算完成,由於雪水的融化,或多或少出現泥濘坑窪的情況,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暮林塔只是一個偏鄉僻壤,哪怕經過建設,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有很大的改變,不過每一條泥道都非常筆直,泥道之間的交匯處是一個又一個呈十字形的交錯岔道,其整齊程度彷彿有一位泰坦巨人用尺子在大地上畫出的方格似的,要是能鋪上石磚並在兩旁裁種樹木,那麼完全可以媲美許多行省首府城市的主要幹道。更關鍵的是地面上見不到哪怕一塊人畜便便——這在伍芙爾鄉村地區是很常見的,因為只有城鎮才有足夠財力豢養一批小地精奴隸去到處清理這些髒東西,維持街道的清潔。她又從蓋洛普那裡得到答案,這種事由拉位元人的農夫在負責,他們收集便便去積肥,而且在他們牽頭示範並且蓋洛普提供規章制度下,很多當地的伍芙爾人也漸漸改掉隨地拉便便的壞習慣,除非這種大自然的呼喚來得太突然又實在憋不住,否則都會跑去公廁解決。

直到可以看見城堡上那面四爪飛蛇旗的時候,芙絲翠兒和她的隨從們才見到磚石砌成的建築,它們大多面朝著目前還是比較簡陋的城鎮廣場,與哨塔城堡座落在同一側,並對後者呈一種圍繞的佈局,而領主衛隊的軍營則在外圍,方便衛隊巡邏看守。

每一座磚石建築都有兩三層高的,佔地面積也比剛才見到的平房大得多,除此它們的四周還有大片用木欄圍起來的附屬空地,空地上堆放著原木、碼成小山的陶罐、晾曬中的獸皮、蓋有油布的鐵錠等不一而足的物資,想必是各類作坊。蓋洛普亦告訴芙絲翠兒她們,暮林塔的出口商品就是從那些作坊裡生產出來的。

比起扎堆的作坊群,廣場另一側孤峰自立的啟明之神神像和大片被挖開的地基,更引人注目。望著高大漂亮的神像好一會,芙絲翠兒回過頭,對蓋洛普笑顏如花的道:“想不到你意外地虔誠呢,那片在開挖的工地是神殿的地基對吧?”

“是的。暮林鎮未來的神殿就會矗立在那裡,預計四層高吧,可能要蓋好久才能完成。”在蓋洛普的城鎮規劃裡,這座啟明神殿算是世紀夢工程之一,僅次於因技術限制和人力不足而被擱下下水道工程。要不將來點不出大量生產水泥的技術,神殿預計要蓋個二十年,徹底竣工完成後,它將是一所兼備宗教場所、醫院、療養院以及孤兒福利院的綜合功能建築——當然,帝國內很多有一定規模的城市的啟明神殿也兼負著上述的幾種功能,算是對世俗政權的一種福利補充。

不過已經建立起專屬祭壇,解決了收集魔法力的問題,他已經不太在意神殿什麼時候才能竣工,搭幾幢三層木頭旅館照樣可以當醫院。

“真是了不得的大工程。”海倫滿臉羨慕的附議道,“真想馬上就見到它竣工啟用的樣子。”

珍妮芙若有所思的輕託下巴發呆了一會,然後提出了她的疑問:“虔誠麼……蓋洛普,去年你在河灣城的那段時間裡,怎麼沒聽說過有人見到你去神殿祈禱呢,哪怕內城的祈禱室你也好像從來沒進去過一次。”

這種在過去可能會成為黑點的事情,蓋洛普早就找好了應付的說辭:“去神殿禱告只是我們對偉大先祖奉獻敬愛的一種形式,而不是全部,只要是發自內心的虔信,任何地方都會是我們朝她獻上敬意的殿堂。”

芙絲翠兒用詠嘆調式的口吻念出一段話:“‘心誠所至,汝等所處之地,皆為吾之聖殿’。”

這句話出自《啟明聖典》,類似於上輩子一些心誠則靈的宗教道理。再說蓋洛普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但不代表他不會看宗教書籍,在這宗教氛圍濃厚又有真神存在的世界,不惡補一點神學知識怎麼當個大忽悠……呃,不對,是演講家。

“正是如此,芙絲翠兒小姐。”蓋洛普理直氣壯的點點頭,這番引經據典的雄辯之詞堵得珍妮芙啞口無言,還贏得在場所有人誠心悅意的點頭佩服。只是他嘴上說的跟心裡想的完全不一樣:還不是為了讓本地的同胞有一個可以拜神的地方,要不是為了收集魔法力,我連神像都不想立一尊。凡人的居所都沒修完,就忙著去蓋神祗的居所,不就本末倒置了,反正女神姐姐的真身又不是住在神殿裡。

“偉大先祖對我們的教導,你不僅記在心裡,還用行動去實踐,做的比許多侍僧更好呢,要不要我寫封推薦信給你去河灣城的神殿分總部研習神學和生命魔法,靠我曾經當過聖狼衛的履歷以及我母親大人的面子,頭狼祭司一定不會拒絕的。相信以你的魔法天賦,要晉升為一位雛狼祭司並不會花太多時間。”芙絲翠兒一本正經的提議令隊伍裡頓時充滿了歡樂的氣氛,而蓋洛普困窘得漲紅了臉,唯恐天下不亂的薩琳娜更是在隊伍後面嚷嚷起來:“蓋洛普,答應大人吧,大家都想看你穿著祭司袍一手拿法杖一手捧聖典的樣子,哈哈哈哈哈……”

原因無它,任何人士在神殿裡進修學習時,都會被當作侍僧看待,要遵守各種清規戒律,還要穿上那種圍裙式祭司袍,哪怕芙絲翠兒是侯爵之女亦不能免俗,只能在生活起居上得到較多的優待。

因此蓋洛普回頭看了看隊伍當中唯一的一位啟明神殿教育派祭司——雛狼祭司溫妮菲德,這位善良溫柔的祭司少女披上了禦寒用的毛皮大衣,遮住了那一身標誌著圍裙式祭司袍,但掩蓋不了那玲瓏浮凸的身材,隨後他想象了一下自己換上祭司袍,立即猛打一個寒顫,差點就要給在腦海中浮現的畫面打上馬賽克。

那不是將溫妮菲德換上蓋洛普的臉這麼簡單的想象,而是一個男孩子小內褲加裸/體圍裙再配小短靴的形象,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是恐怖片電影裡才會出現的場面了好不好。

掐斷了腦海裡的想象,蓋洛普環顧四周,發現一眾姬友和部下或捂嘴竊笑、或努力地憋著笑,卻向他投來滿懷期盼的目光,最令他傷心的是赫蘿臉紅紅的、正拿著手帕去堵鼻孔,米雅法兒與溫妮菲德一邊交頭接耳一邊不時朝他看來,顯然在討論他。年輕的獵人馬上感覺到整個世界的惡意都向他湧來。

我去,你們能不能別這麼重口味,男孩子的裸/體圍裙打扮都想看,難道不怕眼瞎啊。蓋洛普猶豫了片刻,輕咳一聲,然後義正詞嚴地道:“芙絲翠兒小姐,請恕我必須拒絕您的好意,目前暮林塔的發展剛有了起色,仍需要我費心經營,實在無法抽身。”

芙絲翠兒沉默了,直到蓋洛普感到略微不安時,她才輕笑出聲來:“好啦,不用那麼緊張啦,跟你開玩笑的。我不強迫你做些不願意的事情的,而且我也沒有這個權力了。”感嘆一番後,她才收起笑容,驅策疾影靠往踏雪,隨後蓋洛普感覺到自己的尾巴被一根柔軟溫暖的物體搭住並開始纏繞起來,她低聲的道:“老實說,我挺想看一看你穿祭司袍是什麼樣子的呢。”

感受著尾巴上傳來的陣陣酥麻感,蓋洛普狂汗不止。

於是,一行人來到神像的祭壇停,騎狼的騎士亦翻身下狼,齊齊閉目垂首,雙手合什成拳抵在下巴處,向這位伍芙爾族的守護神兼創造者獻上敬意,蓋洛普也跟著大家一起照辦,可能有所不同的是,大家在祈禱而他在想姬友們這次禱告能為他提供多少魔法力。

來到哨塔城堡前,一眾姬友的反應就跟蓋洛普首次見到它的表現一樣,覺得眼前這個建築實在愧對城堡之名。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蓋洛普將所有的人力資源都集中到農田的開墾、森林資源的開採和作坊民居的建設,以及給未來的啟明神殿挖地基,城堡的擴建工程可以說是無限期推延。除了擴建了獸棚,在旁邊蓋了一棟兩層高的小木樓當作市政廳的辦公地點之外,就沒怎麼動過這座大型哨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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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絲翠兒將視線從哨塔抽回,移到蓋洛普身上,“母親大人真是過份,把你冊封到這個窮鄉僻壤來,還要你住這麼糟糕的地方。”

這番話不是蓋洛普能接的,以他的身份可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吐糟一位行省統帥,尤其是對方還是自己的封君,只好委婉地應道:“重新一座城堡花費不菲,這哨塔起碼能遮風擋雨,我已經很滿意了。”隨後在心中補充道:再不行我還能躲到烏托邦的起居室裡睡覺。

芙絲翠兒意味深長地打量了他好一會,沒有深究下去,只是感慨與調笑摻半地說道:“那就不麻煩你給我們這些不速之客騰房間了,晚上我們回到船上去過夜。”

“悉聽尊便。”芙絲翠兒如此體恤他人,蓋洛普自然樂得遵從,哨塔城堡的人口密度已經快高到堪比潛艇的人均居住面積,沒必要將記錄更進一步重新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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