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姜文明又輕輕碰了下酒杯後，蕭若水問道：“在哪兒上學的，大學畢業後，又幹什麼工作了？”
“大學？”
姜文明自嘲的笑了下，眼皮微垂冷漠地反問：“你以為，像我這種人，還能有學上？”
蕭若水愣了下：“那、那你都做什麼了？”
“十四歲當擦皮鞋工，當報童，要不就到工地上做小工搬磚頭，就是你們常掛在嘴邊的那些民工。
十八歲的時候呢，到飯店做洗碗工，現在會弄飯就是從那時學會的，一直做到十九歲，因人長跟豬八戒一樣的醜，吃得又狠多就被開除了，只好到碼頭上做裝卸工。”
姜文明臉色黯淡了下來，雙眼中甚至還有淚霧在瀰漫，還時不時的咬下嘴唇，來表明他那段日子是多麼的悲苦。
“吃不飽就偷啊，去搶。捱過的拳腳加起來換成豬手熬外來，足夠雙龍市數百萬市民夠吃一頓。”
要是牛有矛在場的話，肯定會笑掉大牙來，指著他鼻子問他怎麼可以比矛爺還能扯謊，還不要臉呢？
這些年來，姜文明是吃過苦，而且他現在所說的這些苦，與他親身所經歷的那些相比起來，根本算不上受苦，甚至說是在享福也不為過。
畢竟當報童、洗碗什麼的是沒得危險的，用不著給關進鐵籠子內，空手殺死一隻獅子後才能外來。
但在蕭若水看來，卻是沒得辦法想象的苦日子，甚至還有些虧疚：當初洗澡時看到他偷窺時，真不該大喊大叫的。
看出蕭若水臉上調上內疚神情後，姜文明抬手擦了下鼻子，故作愜意的笑了下，
“哈，不過後來就好多了，在米國找了份工作，一直到那天碰到了你。唉，沒得法子啊，那天給你撩的火大了，就想……”
“不提那天的事！”
蕭若水及時結束了詢問姜文明以前的興趣，端著酒杯說：“這樣吧，看在你以前混的很慘的份上，我升你為轎車班的班長。
另外，為鼓勵你在家務方面的優秀表現，額外再給你一萬塊錢的經濟補助。”
姜文明瞪了個白眼，頂嘴道：“你直接就說是咱倆的生活費好了，還說的這樣堂而皇之，不虧是奸商。”
“我就歡喜這樣說，你管得著？”
蕭若水眼一翻。
姜文明立馬軟了：“行，行行，隨你怎麼說。來，喝酒。”
原本，蕭若水還希望他能提出給他‘簡裝’一下房子的意見，她只需佯裝沉吟一刻兒，就會在他緊張的等待中，勉勉強強的點頭同意。
順便再告誡他以後弄飯不要偷懶，務必菜要變著花樣才行，要曉得小丫頭都是嘴刁的動物啊！
可這傢伙沒說，蕭總當然不會涎著臉的主動給他好處了。
他肯給蚊子叮就叮，不怕悶熱都隨他吧，反正受罪的又不是她。
很快，在姜文明又一回海皮波斯德脫幼的祝福聲中，浪漫的燭光晚宴over了，等他扳上電閘後，蕭總姿勢文雅的抹了抹嘴，正要站起身來時，這傢伙右手又伸出來了。
掌心裡，放著一塊錢的大洋。
蕭若水怒了：“今天，是我生日！”
“早就過了，這是後補上的。”
“我做出決定了，以後每年的今天，就是我生日！”
“就算今天真的是你生日也不行，在這個世界上，沒得誰老享受卻不付出……算了，別翻臉，不就是收拾鍋碗嗎，多大的事啊。”
這傢伙又拿早上那句話來激將了。
“我會佔你便宜？哼！”
蕭若水也用同樣的話應對，又抓過硬幣，用力朝空中一撂，硬幣翻著跟頭的撂起來時，她才壓低聲音喝道：“我要正面！”
在兩雙眼睛的嚴密諦視下，那枚大洋掉落在桌子上，得瘧疾般的顫抖了幾下才不動了。
姜文明也站起身來，仰天大笑：“哈，哈哈，早上我就說過了嘛，今天，我是大爺！”
“今天，是我生日，今天的的確確是我生日啊！”
蕭若水想哭可是沒得淚水、哭不出來的自言自語著，用力的清洗著鍋碗盤子的，幾回巴不能摜在地上離去，但那樣會讓倚在外面沙發上看電視裝大爺的渣男，更開心的。
做事不要使自己痛心，使姜文明高興的事，打死蕭總都不會去做的。
只有在滿腔幽怨中，順從的收拾鍋碗，忙活了好大一刻兒，才反手擂打著後腰走外來，輕鬆自如般的坐在了旁邊沙發上。
電視裡正在播放貓和老鼠，蕭總平常最歡喜看的節目了，鬼曉得這傢伙居然也歡喜看，還不時笑得前俯後仰，一副令人反胃的童真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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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像蕭總在看見老鼠被迫屈服後，最多只是莞爾一笑，樣子文雅內涵，特迷人？
“跟你說個事。”
就在昨天晚上沒睡好的蕭總，捂著小嘴打哈欠想去覺覺時，姜文明說話了。
“快點說，別磨蹭，耽誤我休息。”
蕭總意懶心慵的說著，剛要上樓時，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事要說：“哦，對了，我先說。
下午時，警署的牛局去找我了，就昨天晚上你讓人揍的尿褲子那件事，給了個痛快的說法。”
蕭總似乎是腦補了這姜文明被揍的尿褲子的場景,頓時臉色發紅的忍不住笑出了聲，蕭若水又開心了起來。
雖然她也曉得有這心情是不好的，這廝現在跟她的關係不尋常，他被人虐了，她臉上也沒得光不是？
只是她迫不及待的要開心，誰管得了啊？
誰又敢管一下……試試，真以為天朝曾經的特種兵、代號牡丹花的蕭大小姐，只會用眼睛翻人，不會把人打成豬頭？
哼哼，昨天晚上姜文明就是個榜樣，駭得都用出那麼下三濫的手段，才總算是逃過一劫！
說老實話，姜文明對龍玲兒遭到什麼樣的處罰，還真不怎麼關心。
他是趁著機會那個什麼了人家，可那霸王龍的脾氣也太不是玩意了，沒弄清楚什麼情況就對他動用私刑，這豈不是讓打抱不平的、見義勇為的英雄膽寒？
“我這樣處理，你還心滿意足吧？”
簡單說了一遍後，蕭若水最後才問道。
“不心滿意足能行嗎？你都幫我做了主了，我要是再說出更高的要求，那不是會讓蕭總很沒得面子嗎？”
姜文明很有覺悟的說道：“我受一點點委屈、吃一點點苦的沒得關係，卻千萬不能讓您老人家丟面子。”
“這還差不多，不過我認為她賠償你的精神損失費的錢數應該比較可觀，你也就見好就收吧，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就是這個意思了。”
蕭老人家苦口婆心的教導了姜文明幾句，才問：“你想說什麼事？”
“要不，明早再說吧。”
姜文明開始遲疑了：“今天晚上看你心情挺不醜的，怕你聽了後覺睡不著。”
“速度的，別囉嗦。”
蕭若水不耐煩了。
“早上你去上班沒多長時間，你家老爺子就打電話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