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現在，陸瀟自己更是首當其衝，成為了這個被批評物件。
也不知道這老頭是不是故意的，從剛才開始就話鋒一轉，圍繞著界靈珠，雖說不再逼迫自己，卻道是展開了人身攻擊，更加可惡。
黑龍尊者的本意，是想藉機與陸瀟身上那位大人物留下的‘神識印記’，進行交談，哪知無功而返。
見了陸瀟對他的評判不滿，黑龍尊者微微抬了抬眼角，懶得爭論。
不過，最後似乎是為了讓陸瀟死心，也可能是想堵住陸瀟的嘴，便道：“老夫曾見過的大教弟子之中，許多如你這般年紀的修士，即便不是天驕，也都已化靈許久，踏入無瑕境更不在少數，你說，你還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陸瀟張了張嘴，竟是被擠兌的半晌無言。
這不是打擊，完全是一巴掌打在臉上，讓人無地自容，饒是陸瀟自稱臉皮厚，此時也都臉上一紅。
雖說心底有些震撼，但陸瀟仍不死心，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語言上，被一個老人家打臉，還是打得啪啪響的那種。
“老前輩此話就不對了，你也說了是你們那個時代，還都是大教弟子，修煉條件跟資源，肯定豐富之極，咱出身小門小派，自然比不了。”
黑龍尊者淡然道：“你剛才不是還說，三宗四院是東嶺頂尖的大勢力麼？”
陸瀟臉上一紅，一時氣結，簡直要惱羞成怒了，這老頭不僅會擠兌人，還都是一針見血，可謂字字珠璣。
要不是考慮到自己打不過人家，陸瀟絕對要痛揍這老貨一頓不可。
不過，自知嘴上說不過別人，陸瀟哼哼了兩聲，不再反駁，也算是給自己找了個臺階。
實際上，對於黑龍尊者口中的那些天驕，不知道是對方有意抬高，還是真實如此，前者也就罷了，老人家嘛，在晚輩面前怎麼也不能掉面子。
但若是後者，那就有點可怕了。
不及雙十年紀的化靈強者，嗯，這個可信度倒不是很誇張，加上當時那個時代的大道完整，大教林立，天驕輩出，輝煌之極，不是沒有可能。
可若說不及雙十的無瑕境大能，那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修行境界的突破，可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說說那麼容易，其中艱難，哪怕是一個小境界，都是難以跨越的天壑。
起碼，在陸瀟的認知中，他所見跟所聞的無瑕境大能，無一不是成宗做祖的一代大人物，在如今山域頂尖的三宗四院之內，都是太上長老跟老祖的存在。
一想到如自己這般年紀，化靈境已是極為難得，據說四大院的那些神子聖女，就是年紀輕輕的化靈強者，都是以後可以掌管一院的傳承之序。
不過，那也都是傾盡一院之力，無數修煉資源灌注，方才能培育出此等人物，有時還不見得能成功，即便一個都已經是極為難得。
可聽黑龍尊者的語氣，這樣的人物，在他們那個時代，居然是一抓一大把的存在，連天驕都算不上。
這是不是有點過於駭人聽聞了？還是說，受當初修煉環境，天地大道的影響，所以才跟後世差距如此之大。
即便如此，要說像他這樣的年紀，就有無瑕境大能出現，就算那是各大教的天驕，陸瀟還是感覺天方夜譚一般，或者說，難以置信。
這件事，若是發生在妖族那些神獸後代子嗣身上，倒是可以理解，畢竟天生血脈高貴，起始點一開始就高的可怕，無法比較。
如果真想黑龍尊者所說一樣，人族也有這種人物，那陸瀟一直以來引以自豪的成就，確實算不上什麼，如同米粒與皓月的差距。
想到這裡，陸瀟不覺便有些黯然。
殊不知，在這件事上，黑龍尊者並沒有說實話，只是見了陸瀟一副不服氣的樣子，老臉掛不住，礙於面子方才如此一說。
反正這些事，憑陸瀟自己肯定無法查證，隨口一說而已。
當然，倒也不是全部都是誇大其詞，如陸瀟這種年紀的化靈境修士，確實存在，而且不少，即便算不上天驕，但那也都是各族天才人物。
可不是遍地走，多如狗，一抓一大把的尋常修士。
至於雙十年紀的無瑕境天驕，別說人族，就算是天賦異稟的妖族，包括龍族在內，那些號稱血脈強橫的神獸，都極少有這種例子出現。
這一點上，黑龍尊者打了個馬虎眼，反正他就隨口一說，也沒有具體講述，任由陸瀟去想，也不可能想到真實情況會是這樣。
而且，這其中最重要的一點，不僅陸瀟忽略了，就黑龍尊者，同樣也忽略了，那就是現在的修煉環境，跟昔日的修煉環境截然不同。
這是不容忽視的重要原因。
如果換個時間，換個地點，同樣的經歷，孰強孰弱，誰又能說得清楚？
當然，也有可能黑龍尊者刻意忽略了這件事，畢竟他說這些話的本意，並非是為了打擊陸瀟。
此件內情，除了當事人，別人自然是參不透了。
不過，陸瀟也不是那種遭受一點打擊，就會一蹶不振的脆弱之人，天生樂觀，能有如今的成就，他已經很知足了。
何況，對於黑龍尊者所說，他也不是全然信以為真，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
眼下的處境，可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怎麼逃離這裡才是重點......
殊不知，因為他自己剛才無意間的反應，讓得黑龍尊者那裡想到很多，稀裡糊塗的陸瀟，還不知道自己身後，現在已經站了個‘大人物’。
所以，黑龍尊者此刻看陸瀟的目光，就有些不一樣了，似在思索，又像是在回憶。
剛才一通意有所指的話語，沒有釣出那位大人物的神識印記，黑龍尊者感覺有些遺憾，只是先入為主的觀念，讓他覺得陸瀟身上始終籠罩著一層迷霧。
這層迷霧，使得黑龍尊者認真思量之後，打消了強搶界靈珠的想法，他不敢冒險，即便是強如龍族，也並非無敵，也有令他們忌憚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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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不是萬年前，能活到現在的，而且還能對界靈珠無動於衷的人，顯然不會是泛泛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