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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循焰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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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階踏瓦,穿院拂花。

潛行不過盞茶工夫,疼痛再度來襲、在每一處創口中恣意翻騰。

劉木匠齜著牙,徐徐舒出一縷熱氣。擠出剩餘氣力,翻入一處燈火通明的院落中。

院內奇花馥郁、異草含香,打著哈欠的婢女立在簷下、守在格柵繁複瑰麗的紅木門前,正百無聊賴調戲著鸚鵡。

鸚鵡卻早呆若木雞,半晌才迸出一句“二爺安好”,惹得兩婢咯咯直笑。而緊掩的木門與窗扇中,卻隱隱透出一聲媚笑,間雜著男子得意忘形的粗重喘息聲。

劉木匠也小心翼翼喘了幾口粗氣,覷著兩婢不妨、便是一記“狸貓撲鼠”,閃至簷下一根漆柱旁。稍稍喘息後,便手腳並用、緣柱而上,攀著簷瓦稍一借力,身體終於穩穩落了在瓦片之上。旋即頭上腳下、四肢攤開,以天為蓋,以瓦當席,施施然小憩下來。

屋舍中旖旎的響動,竟透過烏瓦、一字不落鑽入耳中。劉木匠嘴角不由勾起一聲蔑笑,一個絕妙到有點缺德的想法、開始在腦海中逐漸勾勒成型……

星輝滿目,孤月高懸。

耳畔是時斷時續的風聲,以及穿街繞衢、時遠時近的呼喝聲。

三道黑影趴在大同坊並不太高的夯土坊牆上,望著西面火把跳躍、人頭攢動的廣利坊外,焦急打轉卻猶豫不前的百多名不良衛,像極了熱鍋蓋上走投無路的螞蟻。

中間一人顯是女子,一襲束身黑衣、竟也掩飾不住她浮凸誇張的身段。她扭過頭、向左面一人急道:“鄭六哥哥,你瞧瞧這個‘榆木腦袋’,總是這般不聽勸告!單槍匹馬便要闖龍潭虎穴……若是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彩帛三姝’蘇絹絹、豈不是要孤獨終老?嚶嚶……”

“南市屠戶”鄭六郎被她一句“鄭六哥哥”叫出一聲雞皮疙瘩,當即忍著心底惡寒道:“絹絹妹子,咱們三個雖是改裝易容來此,也不必改得這般、這般費解吧?你瞧瞧你前胸後裙……到底是塞了多少絲綿呵?”

“哼!不懂風情!”

蘇絹絹白了他一眼,又將腦袋扭向右邊、雙眸連眨道,“駝子!那位俊俏楊少俠,怎地沒與你同來?難道竟是忘恩負義、不欲管劉木匠的死活?”

“白駝老怪”杜沙洲撇撇嘴,抬起枯瘦雙臂、將頭上白髮套又箍緊了些,才啞著嗓子道:“楊少俠折回北市取劍去啦!稍待便能趕來……倒是絹絹你、自從來到此處,嘴便一刻也無消停。似是生怕那些呆頭呆腦的不良衛、發覺不了咱們……”

蘇絹絹氣哼哼閉上嘴,才將目光重又投向西面、停留在忙碌的不良衛身上。似是要尋到一絲破綻、好乘機入坊,去救她心心念念的劉木匠。

便在這時,一陣枝搖葉動的風響、在三人身後響起。

一柄殺狗刀瞬間滑落進鄭六郎掌中,蓄勢待斬;蘇絹絹也是驟然回眸、十指間已然多出兩隻木梭子來,只須玉手一揮,梭子便要激射而出。

只有杜沙洲無動於衷,那串鏽跡斑斑的駝鈴、依舊安靜躺在袖囊裡,看著異常抖動的枝葉,淡然道:“楊少俠來了。”

話音未落,便見一個扎著烏青幞頭、身穿粗褐胡服的少年,好似躡虛踏影一般、從幾丈外的樹冠中躍出,也落在了三人蟄伏的坊牆上,歉聲道:“小道來遲、勞幾位兄姊久候,見諒見諒!”

說罷、又瞧了眼被圍得水洩不通的廣利坊,接續道,“不知幾位兄姊可想到入坊之法?”

三人向他看去,卻是齊齊搖頭。

楊朝夕眸光一閃,揚眉笑道:“小道倒有個法子,只是須咱們幾個當中、輕功最好之人,行險去兜個圈子、將不良衛引開。

至於由頭嘛!須另一人假作元氏家僕,口呼‘元相遇襲、速拿刺客’……”

楊朝夕說罷,三人俱是深以為然點了點頭。接著卻不約而同、伸出一手,向他指來:“你去!”

楊朝夕面色微尬:“幾位……幾位兄姊好謙虛……我去便是!只是引走了不良衛,你們須在潁川別業附近、尋個僻靜處等我。這元氏宅院我來過兩回,裡面的格局、要比幾位兄姊更熟悉些!”

說罷,楊朝夕果真縱身一躍、落在牆下樹影裡。旋即四肢飛點、貼地而走,形如鬼魅,竟快速絕倫滑入一群嘈雜的不良衛中間。還好整以暇,順走一名不良衛腰間短匕,塞入自己腰後。旋即左躲右閃,幾息後便摸到了東面坊門附近,悄無聲息、攀到坊門上。

鄭六郎當即選準時機,攏口叫喊道:“快來人啊!捉刺客啦!元相受傷啦!捉到重重有賞……”

不待鄭六郎話語聲落,楊朝夕已從坊門躍下。雙足剛一落地、卻又輕巧彈起,折身便向南面奔逃。

“譁——!”

眾不良衛頓時群情沸騰,不由分說、便向南面追去。誰知楊朝夕奔至廣利、西市、從政、大同四處坊市中的十字路口時,陡然向東一轉,便很快沒了蹤影。而不良衛卻窮追不捨、越聚越多,很快去得遠了。

不過數息工夫,廣利坊外只剩下稀稀拉拉十幾個不良衛,散落牆下,面露不甘。有的已開始唉聲嘆氣,責怪自己吃罪了不良帥、被留在此處蹲守,白白錯失了捉拿刺客的良機。

鄭六郎、蘇絹絹、杜沙洲三人對望一眼,紛紛摸下牆來。覷著廣利坊外漏洞百出的守衛,各自展開身形,藉著樹影、斜貫長街。旋即更不停步,飛身上牆,很快便進到了廣利坊中。

三人匯在一處,互為耳目,直奔潁川別業而來。

蘇絹絹一路潛行、走走停停,忽地不解道:“鄭六哥,那些不良衛何以相信刺客之說?且斷定刺客一定在廣利坊中?倘或他們不信,楊少俠的計策豈非勞而無功?還要將咱們搭進去。”

鄭六郎目不斜視、腳下放緩,隨口答道:“你沒聽到那潁川別業中,如今正大呼小叫、雞飛狗跳麼?說明定然有賊人混進了宅院中,或為謀財、或為害命,總之並未捉到。

且不提這廣利坊中,本就有不良衛守著坊門;單是那些四面趕來的不良衛,早也將這周圍翻了一遍,豈會有尋常賊人容身之所?於是便可推斷、賊人定然還在坊中,只須守株待兔便可。”

蘇絹絹卻一臉不屑道:“既然這些不良衛、上趕著來巴結元載,何不索性將潁川別業圍起,叫賊人插翅難飛?”

鄭六郎耐著性子解釋道:“若果真將賊人困在元府、難以脫身,勢必狗急跳牆,捉了元府中人以作要挾。屆時這些不良衛縱然能擊殺賊人,也是吃力不討好。不如待那賊人逃出元府,警惕稍減,才好集眾人之力、一舉拿下。”

蘇絹絹待要再問,卻聽杜沙洲啞聲道:“老鄭、絹絹,你二人且先打住,我嗅到硫磺味了。劉木匠釋放焰火之處,應當就在左近。”

鄭六郎、蘇絹絹聞言,當即噤聲。緊跟在杜沙洲身後,繞著潁川別業高高的院牆,向北面疾行。行過數十丈,卻看到杜沙洲向左一轉、又往西面而去,當即也身形稍緩,緊追其後。這次不過奔出五六丈,便見杜沙洲枯瘦的身體撐著寬大氈袍,好似乘風御器般、向幾丈高的屋簷上飄去。

鄭六郎、蘇絹絹卻是見怪不怪,心知他這些障眼法,不過遮瞞一下尋常人的耳目罷了。當即也各自施展輕功,攀上屋簷,與杜沙洲一道、躡手躡腳翻過正脊,摸到一處四四方方的物什前。

鄭六郎前幾日還曾去“劉記木作行”幫忙,自是

一眼便認出了這件粗布袍衫。連忙掀開上面瓦片、雙手抱起,只覺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撲鼻而來。十指輕輕握了握、發現血漬並未乾透,當下猜到劉木匠定然是剛安放好這些物什不久,便又去了他處。只是為何要這般做?卻著實理不出個頭緒來。

蘇絹絹纖手一探,便將那粗布袍衫上的皮囊抓在了手中。開啟一看,見是那枚巴掌大的金斧頭,不由雙目噙淚、喉間哽咽道:

“嚶嚶!這金斧子是他從前那個相好送的……須臾不曾離身,今日竟拋在了這裡……雖不知他要去做什麼,我卻知他定然是抱了必死之心……嚶嚶嚶!”

杜沙洲卻撿來一隻燻得烏黑的竹筒,低聲寬慰道:“絹絹!先莫急著傷心。或許劉木匠放下這些,只是給咱們留個信物罷了。若他一心求死,又何必放這焰火、引咱們三人前來?

依駝子之見,他必是因身上有傷、擔心所行之事難以周全,才想出這法子來,好邀咱們一同行事。‘賤籍四友’苟活市井這麼多年,一身所學再不亮出來,只怕要帶著入土啦!”

鄭六郎呆在那裡,口中兀自不肯相信:“怎會這般……劉木匠並無什麼驚天怨忿、血海深仇,性格又一向沉穩……明明已逃到此處,又為何折返回去、以身犯險?”

蘇絹絹摸了摸眼淚,順著鄭六郎目光望去,果然看到幾隻淺淺的木屐血印,沿著烏瓦、一路向下,最終消失在宅院隔牆上。

杜沙洲側耳聽了半晌,知道簷下窄院無人、當先輕輕躍下。鼻翼微抖,嗅了又嗅,忽地尋到一處木門前,聲音凝重道:“老鄭、絹絹,你二人也下來罷!這房中有蹊蹺。”

鄭六郎、蘇絹絹心頭一凜、相繼躍下,向杜沙洲湊了過來。還未靠近木門,鄭六郎已經掩鼻皺眉道:“好重的屍臭!這麼熱的天氣,至少也放了十幾個時辰了……”

蘇絹絹也掩起口鼻、提議道:“進去一看便知。”

三人推門而入,當即看到地上堆著的一領領蘆蓆。其中一領蘆蓆已經開啟,一具瞠目結舌的男屍躺在上面,身上數處刀傷正向外溢著膿水。毫無神采的雙眼直直盯著闖入的三人,驚得蘇絹絹當場花容失色、險些便要叫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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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鄭六郎眼疾手快、一把將她嘴捂住。

杜沙洲順手鄭六郎腰間拔出解牛刀,將其他蘆蓆逐一破開。映入眼簾的、果然便是一具具表情驚恐不甘的男屍!屍身雙手上,俱結著木匠獨有的、厚厚的老繭。

鄭六郎見狀、壓著怒氣道:“老鄭我總算知道劉木匠何故折返了。這男屍生前也是個木匠,若所料不錯、其他蘆蓆中裹著的,定然也是被害死的木匠屍身……換作是我,見同行兄弟被這般肆意屠戮,要做的頭一樁事、必定是給他們報仇!”

杜沙洲乾脆利落、又將解牛刀插回到鄭六郎腰間,做出個噤聲收勢。頃刻間,三人都聽道一陣輕微的駝鈴聲,在屋頂徐徐飄蕩。

幾息後駝鈴聲驟停,幾道瘮人的夜鴞啼鳴聲、在木門外突兀響起。三人才心下一鬆,知道是楊朝夕尋了過來,當即魚貫而出、返回院中,大口喘著粗氣。

楊朝夕將駝鈴遞還給杜沙洲,才壓著嗓子問道:“如何?可尋到劉大哥蹤跡?”

三人面色複雜,一時難以作答。鄭六郎略一沉吟,便將方才所見與三人心中猜測,揀緊要處向楊朝夕說了,聽得楊朝夕亦是義憤填膺。恨不得立時便將那狗官捉來,斬下狗頭祭給枉死的木匠們。

幾人一番商議,終是決定先尋到劉木匠、再來料理這喪盡天良之事。必要令那元載、為他這禽獸行徑,付出慘痛代價。

計議已定,更無遲疑。四人登時化作灰影,融進潁川別業無邊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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