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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棚下人,籠中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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燥風溫吞,捲起沙塵。撲簌簌打在窗欞繃起的粗紗上,發出細碎聲響。

柳曉暮目送小蠻、覃湘楚兩人退了出去,將木門重新闔上,心頭不禁也閃過一絲擔憂。

方才龍在田火急火燎跑回來,將楊、覃二人失蹤之事、草草向她說了,便又帶著乞兒幫幫眾出去找尋。至晚方回,一無所獲。

柳曉暮得了訊息,第一時間便催動“潮音鍾”母鐘,想要探知那小道士如今下落。奈何小道士遲遲不應。也不知試了多少次,才隱隱察覺隔壁客房、有奇異波動傳來。待閃身潛入,卻從一堆換下的袍衫中,摸出了那只小巧的“潮音鍾”子鍾,正恪盡職守地發出“嗡嗡”的震動之聲。

“臭道士!”

她不由怒罵了一句,兩彎秀眉擰了幾下,便又鬆開。似嗔怒、似埋怨道,“我送你的好東西,便這般丟三落四、扔在此處。這下好了吧?也不知鑽入了誰家圈套裡,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是想要找姑姑我幫忙,也無計可施啦……”

柳曉暮暗戳戳罵了幾句,才閃回自己客房,隨意拈起一枚龍在田撿回來的“鐵羽飛刀”收好。旋即紅光一動、倩影頓無,卻是朝著這兩日在城中奔波的李長源去了。

諸衛散去,院落冷清。

棚屋下寂然無聲。楊朝夕看了看又靜靜睡去的覃清,不知她是迷藥藥勁未散,還是練習“一葦渡江”是消耗太大、確實疲累。總而言之,終於又得了空檔、可處理下左臂創傷。

說到創傷,方才一番激鬥,身上大大小小的刺傷、劃傷也有不少。便連“玄絲軟甲”抵擋過長兵戳刺之處,也盡是一小團、一小團的淤青。只不過左臂中了鐵羽飛刀、未及時取出,此刻已有些腫脹發熱,顯得最為嚴重。

楊朝夕右手繞至左臂,輕輕握緊飛刀,只微微牽動了些肌肉筋膜,便疼得齜牙咧嘴。又看了看一旁睡熟的覃清,卻是咬著牙、儘量不發出太大的呻吟聲。

待他橫下心來,一把將飛刀猛力拔出。只覺眼前諸景、登時化作一團紅黑,一股三魂俱顫的痛感、瞬間將他包裹,險些便昏死過去。待雙眸所見漸漸清晰,才覺渾身已被冷汗浸透、黏糊糊地十分難受。

此時已無金瘡藥可用。飛刀帶出的創口、正汩汩向外滲血,頭腦陣陣發暈,卻又被痛楚刺激得清醒過來。楊朝夕趁著還有氣力,又忙從麻布缺胯袍下、扯來幾道布條。一頭用牙咬住,另一頭在右手纏繞下、迅速將上半左臂箍緊,那創口滲血的速度,才漸漸緩和下來。

楊朝夕大口喘著粗氣,看著籠外暮光灑下,令棚屋愈發昏暗。沒來由一股涼意竄上後腦,渾身抖了幾抖,便是接連兩個噴嚏。一道清流悄無聲息、從左面鼻孔流出。身上一陣寒一陣熱。他不禁自嘲一笑:自己竟在這節骨眼上,患上了傷寒之症,真是禍不單行!

被擒偏困鐵籠中,傷寒更遇穿堂風。

這棚屋三面敞亮、一面是牆,比之乞兒幫的斗室客房,還要差許多。楊朝夕只覺身上溫熱之氣,正一點一點被路過的風拽走,身上不但涼透,且虛浮乏力、痠軟難言。此時莫說是再與人拼鬥,便想提起玄同劍,都覺得吃力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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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師兄……你也很冷嗎?”

一個弱弱的女聲,在昏暗中響起,卻是覃清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見他瑟瑟發抖的樣子,以為是失了外袍、抵不住夜寒,不禁出言問道。

“覃師妹,你、你醒了?腿上……的傷,還、還痛不痛?”楊朝夕努力想穩住氣息,結果一開口,話卻支離破碎。

覃清不答,卻拖著受傷包好的小腿,咬著櫻唇向他靠過來。

籠中本就不大,兩人雖各坐一頭,相隔也不過八九尺

的距離。

覃清湊到楊朝夕身前,越發察覺到他的異常,拽起他手掌一摸,竟寒如冰窖。於是更不猶豫,將半日前、他在魏王池邊給她的那件麻袍解下,又披在他身上。自己身上,卻只剩下一副貼身汗衫子與束身短褌。淡淡體香散出,叫已經有些昏沉的楊朝夕、忽地心中一警,竟有些不自在起來。

覃清見他仍渾身冷顫,忽地張開雙臂、自背後將他緊緊抱住。少女身上的溫熱柔軟,瞬間透背而入,直達四肢百骸。不過數息,竟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自中丹田緩緩生出,上衝神庭、下搗氣海。

過得許久,楊朝夕意念漸漸清明,小腹開始傳來陣陣燥熱,攪得他口乾舌燥、雙眸狂熱。腦中忽然冒出個荒唐想法:直想現在便轉過身去,將那嬌軀摟在懷中、再摁進自己身體……

覃清正雙臂環著他腰腹,身子緊貼著他背脊,如何察覺不到他體內傳來的燥熱?不由雙頰一紅,忙撤回雙臂、抱胸於前,羞道:“楊師兄……你、你怎地如此滾燙……還不快收攝心神、吐納內息,將體內寒毒祛出去……”

楊朝夕這才一個激靈,從方才的心蕩神馳中脫出,盤膝坐定。眼觀鼻、鼻觀心、心守意、意生感、感而悟、悟得智、智御形、形載氣……輕吸慢呼,氣自鼻竅而入,許久才從嘴中吐出,若長鯨吸水,如蛟龍吐珠。

一呼一吸間,那股燥熱之氣,便從唇齒間噴吐而出。初時濃重、宛如秋霧,漸漸稀薄、若有若無。

不過數息後,楊朝夕雙目微睜、無悲無喜,意念已從“定心”之境,節節攀升。先入“守一”境,再至“存思”境,最後又觸控到“坐忘”境的門檻。只覺六合八荒之內,不知去來,無有古今,似只剩一縷意念若隱若現,若存若亡。

上、中、下三處丹田內的先天、後天二氣,依舊相互交纏,奔湧翻騰,在小周天內圓轉如意。紮根在中丹田的道種,彷彿被喚醒一般,愜意地搖盪著枝葉,不著痕跡地、將一絲又一絲的先天之氣抽離出來,灌注己身,黑白相間的枝葉登時歡暢起來,彷彿許多心滿意足的精靈。

不覺間,一些二氣漸漸透出腑髒、穿過肌膚,又從毛汗孔逸散出來。向著他身上的創口、淤青匯聚而去,宛如群蟻附羶。二氣中夾雜的紫金之氣、好似萬千星點,一層一層落在血肉模糊的刀口、斑斑點點的淤青之上。似細小冰晶融入其中,清涼之意自創口和淤青處擴散開來,楊朝夕竟不由發出暢然的“嗯啊”之聲。

覃清看著他渾然忘我之狀,又聽著他唇齒間擠出來的,似愜意、似呻吟的聲響,不知為何,竟有些面紅耳赤起來。這時才察覺楊師兄身上、不再像方才那般滾燙,變得溫吞且踏實。有些不捨地鬆開雙臂,又拖著小腿,繞行至他面前。明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全神貫注行功運氣的楊師兄,一時間卻看得痴了。

行功練氣,本就是積土成山、積水成淵的過程,半點急躁不得。

楊朝夕初時還覺得夜風灌體,寒涼難耐。時候漸長,暖意自生,他便漸漸忘了自己尚困在小院鐵籠內,忘了昏黑的棚屋,忘了一旁的覃師妹。只覺自己肉身好似一尊莫可名狀的容器,器中有二氣運轉、有道種暗生,一切宛如鴻蒙初開,透出幾絲玄奇之感。

楊朝夕正欲細細體悟,忽聞一聲雞鳴響起,雙眸徐徐張開。

一抹殘月,吊在牆角。

四周雖還是玄青一片,東面院牆上卻已透出淺淺的灰白。原來自己一番運功調息,再甦醒時,竟已是五更天。

一道嬌小身軀蜷作一團、斜斜依偎在他身側,身上還胡亂披著那件麻袍,正是覃清。想來是昨夜更深露重,少女熟睡中覺得寒冷,便又將這麻袍拽來、當做被褥,蓋在了身上。

楊朝夕望著她精緻的眉眼、姣好

的曲線,心頭漸漸湧起一陣暖意。於是輕手輕腳、掂起那麻袍,給她重新蓋好。自己雖渾身冰涼,卻體輕身暢,說不出的安閒快意。

麻袍動靜雖輕,奈何覃清身上衣物本就不多,一番牽拽、當即察覺,便醒了過來。

她睡眼惺忪、瞧了眼精神奕奕的楊朝夕,不禁喜極而泣:“楊師兄!你覺得好些了麼?是清兒拖累你了……害你被山翎衛算計,才落得這步田地……嚶嚶……昨夜你身上熱一陣涼一陣,便如之前的‘金瘡痙’一般,清兒都嚇哭了……才知道……嚶嚶嚶……才知道你也中了飛刀。就剩下一點金創藥,全給清兒治傷用了……”

楊朝夕拍了拍她肩頭,卻是笑道:“師兄自小便在山裡長大,這些小傷小病、算不得什麼,捱一捱便能過去!倒是覃師妹受師兄牽連,捉來這裡遭了許多罪,師兄心裡才十分過意不去呢!”

覃清不答,只是哭泣。眼淚溫熱、源源不竭,很快將他右臂打溼。

楊朝夕見左右勸不住,只得輕撫著她後背,不再言語。腦中畫面一轉,卻是幼時、他每次惹哭林兒妹子,都是這般輕撫著她後背,才叫她漸漸止住哭聲。而眼前啜泣不止的覃師妹,與那已嫁做人婦的林兒妹子、又是何其相似!頓覺命運無常,盡是捉弄之意。

覃清不知他心中所想,哭聲漸止,忽地抬起頭來,一雙紅通通的眸子望著他,聲音微顫道:“楊師兄!你、你那日在崔府,當真沒有碰過崔師姊身子嗎?為何她府中之人、這般恨你入骨,以至於定要取你性命?我知崔師姊屬意於你、又生得比我好看……倘若我是男子、大概也是想娶師姊居多。”

楊朝夕卻是苦笑道:“覃師妹這般發問,還是信不過師兄為人。師兄自知與琬兒門第懸殊、難以攀附,從來便沒有非分之想。又何必要壞她名節、令她崔氏族蒙羞?山翎衛猝然出手,我亦始料不及。更不知那崔氏家主究竟謀劃了多久,竟想出這麼一招‘請君入夢’!想必此時龍幫主他們,定然已急壞了……”

覃清依舊將信將疑,忽又信誓旦旦道:“龍幫主自不必說。只怕還有一人、心中卻比龍幫主還要焦急些。楊師兄,清兒敢與你打個賭,倘或真有人尋到此處、來救你我二人,必定有她——李、小、蠻。”

楊朝夕:“……”

朝陽漸起,晨鼓喧聲。

楊朝夕所料不差,昨日尋了半日未果的乞兒幫幫眾,今日大早、便又在舊院正堂前聚攏起來。個個手提棍棒,人人面色肅然,都一齊望向話語激昂龍在田。

龍在田叉腰而立,手握一根兒臂粗的鑌鐵長棍,鬍鬚聳動:“弟兄們!那姓崔的大戶欺人太甚,平白無故、便將咱們楊長老和覃丫頭拐了去,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咱們乞兒幫雖素來受人輕賤,卻個個都是善惡分明、俠義為懷的好漢子,豈能受這等腌臢氣!今日咱們便使些法子、懲治一番那姓崔的,好叫那些為富不仁的朱門大戶都看看,我乞兒幫也不是任人揉捏!”

瘌痢頭牛掌缽一口濃痰啐在地上,第一個舉棍響應:“龍幫主說得對!我老牛早看崔府不順眼啦!平日乞食過去、不肯舍些飯食錢財還罷了,還要縱惡僕出來打人。豈止是為富不仁,簡直是胡作非為!”

其他掌缽見狀,也紛紛啐出濃痰、出言聲討,歷數崔府平日的惡形惡狀。

龍在田見士氣可用,忙揮手下壓、令群丐噤聲,高聲道:“諸位掌缽,自今日始,你們各領了弟子,除繼續搜尋楊長老、覃丫頭下落之外。每個時辰須有一隊乞兒、趕去那崔府大門前,一人啐他一口濃痰。若還敢縱容惡僕打人,便叫那些惡僕、也領教一番咱們的‘打狗棍’!哈哈哈!動身!!”

群丐聽罷,無不振奮!於是各提棍棒,頃刻湧出舊院,先衝那履信坊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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