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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同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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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莎·鎖·費力馬爾。

原名愛莎·諾爾。

她為之服務的武道學院學生會長愛麗絲·維·瑪德琳為她向奧爾馬奇蘭本地的沒落貴族“鎖·費力馬爾家族”捐了一筆錢。因此,鎖·費力馬爾家族接納她作為家族的無血緣邊支,在鎖·費力馬爾家族中,家族嫡系也有個叫愛莎的女孩。但人家是正兒八經的本地貴族,與愛莎·諾爾的花錢買來的貴族名完全不同……

貴族!

貴族!!

貴族的名字、名號、家族與發展情況,還有血脈延連,這一切必須記好……

恥辱。

真是恥辱!!

歐丹只以為這是一起再普通不過的暗殺。結果,她竟然鬧出這等白痴般的烏龍?!

啊……

啊…………

啊………………!!!

羞恥得快要爆炸了。

眼下,她正躲在用暗殺賺來的錢租下的旅館小房間中,獨自咀嚼著上次失敗帶來的心理創傷。

肉……

她已經羞愧到,連平時最愛吃的烤肉都不想吃了。

所以說,在行動前為啥沒做好調查?

所以說,人就在你面前你為啥沒在第一時間認出來?

噶、

哈啊……

好想死。

簡直,真的好想再死一次。

……在暗殺方面,歐丹一向自詡為專業人士。

她想在哪天殺某人,某人便絕不可能活到第二天;她想在哪天放過某人,便絕不可能再去找某人的麻煩——這是她的職業道德,更是她一直以來洋洋得意的資本。哈…要不,今後還是別幹暗殺這行了吧?這次的臉算是丟大了。倘若再讓她以現在這種狀態再去暗殺,她可能會真受不了的……

“老闆,給我們兩間單間!”

“單間沒有了。雙人間倒是有很多間空著。”從隔音超級不好的房間外面,傳來了旅館老板的沙啞聲音:“兩位一起,又都是姑娘。要不,我低價租給你們一間雙人間好了?”

“嘿,老闆。你眼睛是瞎的嗎?”

小女孩。

聽起來,這應該是小女孩的聲音……

“你以為他是女人?跟你說,這傢伙可是男人啊!”

“啊——?!”

外面響起了老闆的詫異呼聲。這詭異的對話,令歐丹稍有些奇怪——不知為何,她總覺著自己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這小姑娘的聲音。

心中起疑,當慣了傭兵的她,當下起身推門而出。

她沿著木質長廊走出一段路,又扶著木牆往旅店櫃檯的方向看去……

“老闆,城裡前陣子才起過火。你這兒全是用木頭做的,我看可能會很不安全啊……”那小姑娘有著碧色的中等長髮,兩隻綁起來的小辮子搭在兩側伴隨她說話的幅度一動一動,看起來充斥著活力與熱情:

“你看,這附近又不是只有你一家店。要是你把雙人間降到單人間的價格,再租給我們兩間,我可能還會慎重考慮一下…但要是價格還像這價目表上寫的這麼貴。嗯,那我可就……”

“不行,不行。最多只能折五十銅。”

老闆擺擺手:“你們是長租,我已經給低價了。再低,還讓不讓我再做生意了?”

“誒,我又不是故意為難你。你看,城裡都把野蠻人趕出去那麼多了,就算你再把房子攢在手裡,難不成還能有別的人跑來租你的房不成?”一邊說著,這小姑娘一邊倚著櫃檯,用手指在古木製的樸素櫃檯上,輕輕敲起了節奏:“再說,野蠻人都以物抵物。我現在拿出來的,可都是真銀真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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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出來了。

不止這丫頭,就連跟在這小丫頭後面的始終盯著個雕塑邊看邊點頭的“女人”,她也認出來了。

西瑪·福羅蘭,以及斯泰因……那個什麼。

西瑪和斯泰因。

沒錯!

她們兩個,正是當初與索索在一起同住的二人!

哎呀。

這還真是巧遇。

一直以來,歐丹都想在城裡找到索索曾存在過的證據。她只是沒料到,這兩個人竟會來得這麼巧……

“西瑪!”

“嗯?!”小丫頭一怔,繼而猛看向了這邊。伴隨著她的動作,那兩隻小小的辮子也隨之甩了幾甩。

“你是……歐丹小姐?!!”

她驚詫,甚至可說是驚駭地瞪大了眼睛:“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不是已經……”

“這些話,之後再說。”

歐丹現在還算富裕,但若要讓她像個白痴似的出錢給她們租兩間大得可悲的雙人間,她卻是不會做的。

“你們是準備租房嗎?”

一邊說著,她一邊走上前來:“我正好在這兒有個單間。要不,我把我的房間讓給斯泰因,咱們倆住一塊兒吧?”

西瑪眨了眨眼。

她張張嘴,片刻後,卻是微微笑道:“好啊!那可真是太好啦。”

如此說著,她抵著櫃檯,又向那老闆微微一笑:

“喂,聽到了吧?我只要一間房就好了。還有那個……嗯,你們能幫忙搬一下東西嗎?”

她回身指了指店外:“我們有一些東西要搬。你也知道,我幾個要麼是女孩子,要麼就是黏性人格的男生。那些玩意兒,實在是難纏的要緊。”

“好,可以。”

將事情答應下來後,旅館老板一打響指,那幾個各自有事忙的店員便暫時放下了手上的工作。

“已經是長冬了。不過你們不用擔心,我們店雖是純木結構,但用的取暖裝置是魔石——你們住在裡面,不必擔心有失火的風險。”笑著說過這幾句後,這老闆將房間鑰匙遞給西瑪,又對那幾個店員吩咐道:“快幫客人把東西搬進來。還有……”

他看向歐丹:

“這位客人,你房間裡有需要我們幫忙搬運的嗎?”

“沒。”

歐丹微笑著擺擺手。天吶!她可不想讓這些傻了吧唧的店員進自己房間——當然,更重要的是,她自己根本沒有需要搬的東西。除了一個裝著暗殺器具與陷阱的小提包,她沒有什麼東西,是必須隨時攜帶的。

“我們東西可能有點兒多。”

西瑪依舊嘮叨著。其實,歐丹也知道這倆傢伙絕對能搬動她們自己的東西,但既然有人代勞,她倆又何必自找麻煩呢?更何況,現在奧爾馬奇蘭還是很亂…一個女孩子,想活好就必須要懂得在這世道保護自己。而就這方面來說,歐丹甚至覺著這個西瑪可能比當年的自己還更狡猾……

“對了,老闆。你的店員都是從哪兒招來的?我怎麼覺著,他們給人的感覺好像和咱們北方人不太一樣啊?”

“啊,哈……”

老闆一愣,繼而笑了:

“小姑娘,你眼光可真毒。他們幾個,的確不是奧爾馬奇蘭本地人——唉,你也知道。現在奧爾馬奇蘭本地哪兒有那麼多的願意在城裡找工作的自由民啊!他們吶,都是我在廷那的親戚介紹來的……話說,你是怎麼看出他們不是本地人的?”

“咱們奧爾馬奇蘭人眉毛比較寬,眼睛也稍有點兒小。”

西瑪笑了:“別的地方的人就沒這兩個特點。在臉上的差別雖然小,但只要認真看,還是可以判斷出來的……”

她的話,令歐丹很是費解。

畢竟,她作為一個從南一路遊落到北的傭兵,看過的人可謂多不勝數。但是,她卻從未總結出西瑪總結出的這個規律。

憑直覺,她斷定這女孩是在撒謊。

不過……嘛,反正這也不是很重要。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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