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南意沒有睡好。
在裡面的時候,她擔心外面的情況。
而出來之後,卻又覺得,局勢亂的,甚至不如自己在裡面輕鬆。
第二天一早,她就開車去了公司。
眼下傅氏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傅林深也不在,她當然不會去傅氏,她去的是羅蘭公司。
這裡,南意已經很久沒來了,作為招商引資的代表,羅蘭公司的存在價值,除了對付傅氏之外,還要開脫hope在國內的市場。
南意負責對付傅氏,而吳通,則是負責跟各個部門的對接,以及正常運站。
現在,專案已經投入了建設,南意雖然這段時間沒有過來,但是有吳通在這裡坐鎮主持大局,倒是一切都很順利。
她來了之後,先看了公司最近的運營情況,又確認了這裡的一切都很順利,才放下心來。
南意在這裡待了一天,將最近的情況都做了一個彙總,並且確認了工程進度,最後才彙報給了李廉。
末了,又跟他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傅林洲的事情發酵的不錯,我們是不是可以添一把柴火了?”
她不肯離開,李廉就換了法子,南意在國內很有用,而現在,他們打算不破不立。
以南意自身為切入點,雖然危險了一些,但是如果運作得當,應該可以轉危為安。
南意答應了。
現在聽她主動說起,李廉就問:“你準備好了?”
南意點頭,李廉就說:“行,你要的資料,我也都讓人整合過了,這就發給你。”
……
舉報信發出之後,不過兩天的功夫,南意就接到了電話。
電話是傅滄的秘書打來的,說是:“傅董邀請南小姐去喝茶。”
對於這個電話,南意並不意外。
她讓李廉幫自己收集齊了資料和證據,然後,實名舉報了傅林洲。
而舉報的內容,就是當年傅林洲聯合了顧德成,殺害她父母的事情。
這一封舉報信,被捅到了上面,但傅滄有關係,他也接到了風聲。
眼下事情有沒有開始查不確定,但傅滄找她做什麼,南意倒是很確定。
施壓。
她心裡有數,面上倒是帶著點慌張,思考了很久,才答應了秘書的邀請:“好的,我會準時到。”
南意說到做到。
當天下午五點半,她就到了傅氏老宅。
傅滄人就在書房裡,南意曾經來過。
這間房子的採光不錯,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宅院主人的原因,南意每次來,都覺得這裡陰森森的。
不止是書房,整個傅家老宅,都帶著陰森詭譎的感覺。
讓人很不舒服。
她理了理衣服,在門口等著,直到管家進去通報過,一會兒之後,才又出來邀請南意。
“老先生請您進去呢。”
傅滄的架子擺的大,南意適時帶出點小心翼翼,跟人道謝之後,這才慢慢的走了進去。
傅滄就在椅子上坐著,面前茶壺裡水滾著,老人半眯著眼,架著一副老花鏡,正在捧著一本書看。
聽到腳步聲,傅滄半點不動,還是南意先跟他說了一句:“傅老,下午好。”
傅滄這才放下書,先是打量似的看了一眼南意,又指了指對面的椅子:“你來了,坐吧。”
南意說了句謝謝,在他面前坐下,傅滄又笑了笑:“只當再自己家裡就行,不用拘束。”
他話說的好聽,南意的模樣始終繃著。
傅滄將人上下打量幾遍,看出她強撐著的鎮定。
他心裡哼了一聲,也明白過來,看來,南意這也是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叫過來了。
“這麼緊張啊?”
聽到他詢問,南意就斟酌著說:“有點,您是我很敬仰的企業家,也是阿深的父親。”
這話,倒是透露了點自己的立場。
傅滄便說:“既然是這樣,怎麼還要對付我們傅家?”
一開始,傅滄對於南意是不屑一顧的,一個靠臉上位的姑娘,能做出什麼天大的事兒來?
誰知道,這個南意居然讓自己大出意外。作為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她卻有足夠的勇氣,敢豁得出去,居然敢實名舉報傅林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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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至少心性上是很厲害的。
傅滄不得不高看她一眼,但對於她做的事情,卻保持著警惕和懷疑的態度。
“你知道,你這麼做會面臨什麼後果嗎?”
傅滄神情淡定,仔細看去,裡面滿都是蔑視。
像是巨石至於螻蟻。
碾碎她,都不需要什麼力氣。
南意當然看出了他的意思,她攥著手指,十分緊張似的,好一會兒才慢慢開口,聲音雖然輕,但十分堅毅:“我當然知道,可我更知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父母的死亡,必須得討個公道。”
女人的眼中滿是堅定,傅滄皺了皺眉,盯著她說:“公道?早在去年的時候,律法就已經給了你公道。你父母的死,是顧德成所做,你不該攀扯傅家。”
他看著南意,問:“你現在攀扯我們傅家,是求一個公道,還是別有所圖?”
傅滄話裡帶著威壓,南意倒是半點不懼怕,甚至聽到他這話的時候,還能跟人反駁:“我是不是攀扯,警方調查就知道了,顧德成當然是罪有應得,但您不會以為,您這位長子,是乾乾淨淨的吧?”
她這會兒倒是不怕了,像是被傅滄的話逼出了勇氣似的。
傅滄漫不經心的瞧著她,好像沒把人放在眼裡,但就是這樣的眼神,才更讓南意倍感壓力。
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他還真以為多有本事呢。
原來是一腔孤勇。
傅滄心裡瞧不上,眼下聽她這話,也半點不客氣:“他是不是乾淨,我清楚的很。但是你,南小姐,抓著過去的事情不放,到頭來,最大的可能性,是折戟沉沙。”
他話裡滿是威脅,南意則是抬起頭,跟傅滄對視,慢慢的說:“折戟沉沙只是一種可能,說不定,我能得見朗朗青天呢?”
她的眼神不閃不避,堅定的很:“畢竟,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有些人的報應,只是時候未到。”
這話,像是要豁出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