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爽的點是,盛唐裡常年都被酒氣醃入味,新風系統雖然好,可她這種不大喝酒的人,還是一鼻子都能聞出來。
她皺著鼻子,跟顧南意上了四樓辦公室,才覺得空氣好了不少。
“我說大小姐,你真的不考慮搬過去跟我住嗎?”
之前她建議顧南意買套房子,顧南意不肯,她又開始攛掇著人去自己那裡。
“包吃包住,偶爾還能送你上下班。最重要的是——”
池瑜指了指自己,笑眯眯的說:“還有美女全程想陪,這麼好的條件,你難道就不心動?”
顧南意拽過來她的手,把水杯放在她掌心,示意她握著:“謝謝,不心動。”
池瑜可憐巴巴的看著她,顧南意又加了一句:“你本來就是個母單,我再跟你住一起,池小姐的桃花運恐怕斷的就更徹底了。”
池瑜哼哼唧唧:“誰稀罕臭男人,我們要和美女姐姐貼貼!”
她見風就嘚瑟,顧南意把人推開,把桌上那一疊檔案都收拾了起來。
跟杜家簽約的合同,她之前就已經過了一遍,今天池瑜去簽約的時候,也帶著律師一起,合同沒有任何問題。
當然,如果硬要說問題的話,那也是杜家吃虧。
池瑜從抽屜裡拿出一瓶維c,捏了一片放在嘴裡含著,眼睛裡滿是八卦:“這次的專案,一條龍都被咱們曼達包圓兒了,說的好聽是互惠互利,說的不好聽,這簡直就是杜家捧著錢給我們送。”
她嘿嘿的笑,問顧南意:“這麼體貼懂事兒的小奶狗,南姐當真半點不動心?”
顧南意戳了戳她的腦門,知道這人賊心不死的想探聽八卦,偏偏不肯如她的意:“謝謝,心如死水,不起波瀾。”
“切。”
池瑜有些無語,問她:“好好兒的一個美女,怎麼眼睛不好使呢。我瞧著那杜遠挺好的,年下小奶狗,關鍵時刻應該還能化身為小狼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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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麼說完,就被顧南意笑著送了個白眼:“誇的天花亂墜,要不我給你倆撮合撮合?”
“別——”
池瑜義正言辭:“我對弟弟敬謝不敏。”
顧南意就笑:“巧了,我也是。”
兩個人鬧了一會兒,池瑜才跟她說正經事:“這次的設計案,還是掛我的名字?”
顧南意說當然。
從開了曼達之後,大大小小的設計案,都是顧南意一手操刀,當然,最後署名都是池瑜。
她從不肯將自己露在人前,就連參加的那些國內外比賽,用的也都是化名。
外人都以為顧南意是個靠臉吃飯的花瓶,沒人知道,這花瓶的內裡都是真本事。
這些年,顧南意就像是躲在自己身後的一個影子。盛譽都是她的,所有認識她們的人都覺得,顧南意是個徒有其表的花瓶,更不明白她到底為什麼要和顧南意做朋友。
只有她知道,顧南意比自己強出太多。
人都是慕強的,尤其是這個人還真誠善良。
善良和真誠,永遠是最打動人心的。
“你要藏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呢?”
池瑜嘆了口氣,託著腮犯愁:“總不能藏一輩子吧?”
她跟顧南意,是知心的姐妹,可是就算是知心,顧南意也瞞著她很多事情。
池瑜心知肚明,但好友不肯說,她就不問。
顧南意聞言,輕飄飄的笑了笑:“不會的。”
她看著池瑜,聲音裡帶著點促狹:“不是說好,咱們要並肩站在頂峰的嘛,我怎麼會永遠藏著?”
這還是當年池瑜說過的大話。
可池瑜有點笑不出來,因為顧南意的眼底,藏著悲傷。
“一定會有那一天的。”
她不知道顧南意心底藏著的秘密是什麼,但知道,那與她的身世有關。
“南意,我等你甩開黑暗,我們一起站在光裡。”
池瑜說話時,聲音都有點顫,顧南意卻笑了出來:“肉麻,最近又看了什麼八點檔的肥皂劇?”
池瑜心裡才營造起的那點氣氛,瞬間消散不見:“不解風情!”
……
不解風情的顧南意,還是個正兒八經的工作狂。
安城的度假山莊有幾處,但都是清一色的西式建築加上溫泉游泳池,恨不得把所有元素都塞進去。
顧南意想做一個傳統的,一步一景,按照江南園林那麼打造,造價高,細節考究,但呈現的效果也很驚豔。
這就代表,她需要投入更大的精力在這個專案裡。
她白天做公司的活兒,跑工地的時候,就抽著時間查資料做設計,等到晚上回了盛唐,還得應付各色人等。
這麼忙忙碌碌的日子,就連池瑜都懷疑她是不是鐵打的。
只有顧南意自己知道,她不是鐵打的,她只是太缺時間了。
一天只睡五六個小時,熬了大半個月,終於出了第一版的設計圖。
把圖發給池瑜之後,池瑜當時就給她回了兩個字:牛逼。
顧南意輕笑一聲,伸了個懶腰,忙活了這些天,眼下雖然只是做出來了第一版的稿件,但也是一個大的跨越了。
她收拾東西準備下班,池瑜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姐妹,出來吃飯呀?”
顧南意想也不想的拒絕:“不了吧,今天好累。”
她現在只想回去躺屍。
然而池瑜卻不允許,她不鬆口,池瑜就各種纏磨人:“來嘛來嘛,我給你介紹個新朋友呀。”
顧南意就更不想去了,無奈失笑:“你跟朋友吃飯,我去幹什麼?”
池瑜就磨牙威脅人:“南小姐,別怪我沒提醒你,你不來會後悔的。”
她威脅人只有一句,然後又開始磨磨唧唧的撒嬌。
顧南意最後扛不住了,只好舉手投降:“地址發我。”
結果沒想到,池瑜這次訂的居然還是個高檔餐廳。
人均八千的那種。
當初池瑜口口聲聲說這種地方就是坑人,誰來誰傻子,這才半年多的功夫,某個人就變了風向。
顧南意失笑,到了地方,池瑜就在樓下大堂等她。
她把車鑰匙給了侍應生,進門先捏了一把池瑜的臉:“是哪位說的來著,誰來誰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