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意在他面前站直,笑眯眯的回應:“黑帶,九段。”
最高級別。
傅林深瞭然,怪不得他剛留手拽不開呢。
顧南意卻曲解了他的意思。
或者說,故意曲解:“你放心,我絕對不家暴。”
她笑的眉眼彎彎,少女純情,日後驚心動魄的美貌初露。
傅林深皺了皺眉,沒搭理她這混不吝的調戲話,直接上了車。
顧南意被噴了一臉車尾氣,站在原地笑的志在必得:“傅林深,不拿下你,我就不叫顧南意!”
……
顧南意是被鬧鐘吵醒的。
鬧鈴聲穿透了她的夢境,像是一道天雷,險些打的她神識俱散。
她猛地睜開眼,半天才意識到自己在哪裡。
意識還沒完全歸攏,她看著頭頂的天花板,人還有點懵。
夢裡情形未散,十八歲的顧南意朝氣蓬勃,像是一朵百折不撓的向陽花。
那時候的她,認定了一個人,就覺得一定會是一輩子。
顧南意躺在床上,盯著頭頂的燈罩,好半天才為當年的自己下了一個結論。
傻逼。
一根筋認定了一個人,奮不顧身的追了四年。到頭來,被人拿著刀,割的遍體鱗傷。
這天下真沒有比她更傻的了。
真的是傻透了。
她閉了閉眼,平息了那點委屈上來的淚意,才摸過來手機,把鬧鈴聲關了。
今天要去燕市看池家生病住院的老太太,顧南意起床洗了把臉,又回盛唐換了乾淨衣服,拿了東西直奔機場。
燕市離安城不算遠,到的時候,才剛中午。
只是她低估了燕市堵車的程度。
在計程車上堵了半小時沒有動彈一步之後,顧南意果斷在前方不遠下了車,換乘了地鐵。
地鐵人如魚子醬,她被擠成了泥,好在沒有堵車風險,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池瑜接到她電話的時候,人都蒙了:“你怎麼不早跟我說,我好讓司機接你去啊!”
顧南意隔著電話跟她笑:“然後我們一起堵在路上?算了吧,池小姐,把您的好心用來下樓接我不行嗎?”
池瑜頓時嘿嘿的笑:“我已經在等電梯了,等我寶貝兒!”
話沒說完,那邊訊號就斷了。
看來人已經上了電梯。
顧南意把禮品盒放在地上,才騰出手把手機放回包裡。
她手裡拎著四五個禮品盒子,還買了一束花,幸好今天穿的運動衣,不然踩著高跟鞋倒騰這麼多東西,也是考驗本事的。
五分鐘不到,池瑜就下來了,見到她,無奈的笑:“我說姐姐,您怎麼搞這麼大陣仗?”
她一邊說,一邊要去接禮品盒,顧南意卻往旁邊讓了讓,直接將花塞到她懷裡:“你拿這個。”
禮品盒重,她沒讓池瑜拎,池瑜嘖了一聲:“這麼心疼我啊?”
顧南意衝著人笑,池瑜看的心癢癢,又給了顧南意一個大大的擁抱:“想你。”
這模樣膩歪的,顧南意沒忍住,伸出手在她臉上捏了一把:“走啦。”
池瑜笑著給她帶路,老太太是樓上的普通病房,三人一間的那種。
“家裡都給她安排好了單人房,老太太就是不肯住,說不要浪費公共資源。”
她說是抱怨,神情裡滿是驕傲:“我們家莊女士一輩子低調樸素,吃虧慣了,從不肯佔半點便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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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說,一邊推門進去,笑吟吟的喊人:“奶奶,您看誰來啦?”
靠窗戶的床位上坐著一個老太太,她手裡捧著一本書,鼻樑上架著一副老花鏡,聽到聲音往這邊看。
“哎喲,這不是南意嘛,快過來坐。”
老太太叫莊月華,今年78了,短髮如銀絲,眉眼柔和,滿是慈祥。
她放下書,衝著顧南意招手,顧南意笑著叫了一聲奶奶,過去把禮盒放在一旁,跟她講:“來燕市辦點事,順道來看看您,您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
“我沒事兒,年紀大了,小毛病少不了。”
莊月華說話時,池瑜也將花遞了過來:“諾,顧小姐特地給您買的花,我都沒有份兒,只您一個的。”
花香襲人,莊月華眉眼帶笑:“好看,不過下次不許這麼破費了。”
花倒還在其次,她拎過來的那些禮品盒裡都是補品,老太太一眼就認出來是從哪裡買的,不便宜呢。
顧南意便笑:“我一年到頭難得見您,您還不給我一個孝順的機會呀?”
這話說的,莊月華也忍不住彎唇:“我們南意有心,不買禮物我也知道。”
她招呼顧南意坐下,又讓池瑜去洗水果,池瑜笑著抿唇:“瞧瞧,這是親孫女兒來了,我這個抱養的就得靠邊兒站。”
她眉眼裡都是笑意,得了老太太輕拍的一巴掌,附贈一句:“貧嘴猴兒。”
池瑜嘿嘿的笑,逗完了人,自己端著果盤去洗水果了。
老太太就問她是怎麼來的,怎麼不讓人去接。
“這會兒堵車的厲害,我坐地鐵過來的,再說了,來看望您,還得讓您家司機接,多沒誠意呀。”
她笑著,見老太太的被角掀開,又替她蓋好。
“醫生怎麼說的,不嚴重吧?”
方才老太太就說了小毛病,但是小毛病怎麼會到住院的地步。
莊月華笑著擺手:“真不礙事,他們小輩兒擔心,我行了一輩子醫,難道不清楚自己的身體?”
池家和莊家都是中醫世家,真算起來,莊月華的祖上比池家還強些。
不過莊家日漸凋零,到她那一代,只有她一個女兒。莊老爺子破例,將一身本領都傳給了女兒。
老太太十六歲開始行醫問診,到現在,只要有求上門的,還給人看。
她說著,又看著顧南意,說:“倒是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她是中醫,望聞問切是基礎本事。
顧南意不以為意的笑:“昨夜沒睡好,今天過來見您,沒有化妝。”
見外人才需要化妝呢,對於家人不需要。
老太太知道她這意思,輕笑一聲,不過到底有些不放心,跟她講:“你把手伸出來,我給你診個脈。”
她來看病人,反倒是讓人給問診,顧南意覺得不合適,擺手說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