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彎了彎唇,說:“如果沒別的事兒,我就先回去了。”
傅滄皺眉,沉聲開口:“你大哥的話不聽,我的話也不聽了?坐下,吃飯。”
他說到這兒,又緩和了下語氣:“今天是給你過生日呢。”
傅林深卻沒有坐。
他輕笑一聲,笑容不過眼底,滿是嘲諷:“不了吧,這頓飯沒什麼可吃的。而且,我回去也是為了過生日——時候不早了,我得趕著天黑前,去墓園給我媽上一炷香,畢竟是她受苦受難的日子。”
傅林深頓了一下,又笑:“忘了,不該提我媽,畢竟,您大概早就忘了她是誰了吧。”
他這話一出,傅滄直接掀了桌子。
沒有被傅林觀掀的桌子,在他爹的手裡掀翻,飯菜都撒了一地。
幾個人誰都沒躲開,飯菜被潑灑了一身,傅林深倒是還好,他襯衫上濺上去了,蛋糕和飯菜混合,油漬弄不乾淨,但比起來兩個哥哥,倒是勉強還算是能看。
他神情鎮定,走到一旁的茶几上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衣服,轉身朝外走去。
身後是傅滄震怒的聲音:“你這個逆子!”
逆子傅林深腳步不快,但片刻都沒有停留。
大門開了又關,也將一群人分為兩個陣營,分別隔離開來。
傅滄還站在原地粗喘氣,傅林洲的表情不大好看,眉眼裡滿是暗沉。
至於傅林觀,則是火上澆油:“爸,您看到了吧,這就是個白眼狼!”
傅林深這王八蛋,還不如養條狗呢,養他這麼大,只會咬家裡人!
傅林洲則是警告的瞪了他一眼,又低聲說:“爸,您消消氣,我扶您上樓休息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喊了保姆來:“收了吧。”
……
出了家門,傅林深驅車離開,卻沒有回自己的住處,他開出去一段時間,這才在半道兒尋了個能停車的地方,將車子靠邊,摸出了煙盒,咬了一支煙在嘴裡。
他發了條資訊出去,沒多久就有了回覆。
而得到的訊息,也讓傅林深的一顆心都直直的往下墜。
南意的確回來了。
他對自己太過自信,以為再加城安排好了一切,南意不會回來,至少現在不會回來。
誰知道她不但回來,且還燈下黑,就在安城,還距離傅氏集團那麼近,甚至一回來就出手搶了傅林觀的生意。
傅林深靠著椅背,煙沒有點燃,只拿牙咬著,菸草味在嘴裡爆開,他臉色沉鬱的眯了眯眼。
她回來想做什麼,這麼大張旗鼓的跟傅家打擂臺,是真不要命了?
良久,傅林深又撥通了一個電話。
這次接通的時間就久了一點。
剛接通,就聽到對面的男人不虞的罵人:“傅林深,你是不是有病啊,知道現在幾點嗎,就給我打電話!”
那邊的男人明顯是還沒睡醒,惺忪的困勁兒裡,滿是起床氣。
傅林深嗯了一聲,說:“我當然知道。”
他擰著眉頭,問:“摩根,我問你,南意呢?”
聽到傅林深這話,摩根簡直想罵街了。
“你這個時候問我幹什麼,大半夜的,她總不能在我被窩吧!”
話沒說完,傅林深就警告他:“史密斯。”
摩根頓時告饒:“好好好,我說錯話了,睡糊塗行了吧。”
他嘆了口氣,認命似的靠在床頭,跟傅林深說:“我想想啊,她好像還在外地出差呢,沒回加城。等她回來了,我告訴你啊。”
傅林深哼了一聲,拿起打火機,一下一下的在手裡玩,語氣也帶著點漫不經心:“等她回去,算了吧,我看她是不會回去了。”
摩根跟他這麼久,太瞭解他了,瞬間從他的話裡聽出不對勁兒來,問他:“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不會回去?”
“你說呢,她現在已經在國內紮根了,還回去幹什麼?”
傅林深這話一出,摩根的困勁兒頓時消散了,本人十分震驚,詢問:“什麼意思,什麼叫回國內了,她回哪兒了,安城?”
傅林深應聲:“嗯。”
他將南意回來的事情說了,還簡要的帶了一嘴南意算計人的事情。
摩根整個人都驚呆了。
“不是,她想什麼呢,她是瘋了麼?”
不說別的,就說傅林深這段時間做的事情,裡裡外外可都是在給南意鋪路呢。
眼下摩根和他們hope公司已經簽訂了長期的合作,至於南意本人,摩根還給安排了保鏢,只要南意不自己上趕著作死,她在加城不但衣食無憂,甚至可以橫著走。
這麼好的條件,她非要回去幹什麼?
傅林深眯眼:“我怎麼知道。”
他現在也想知道,南意到底想幹嘛。
電話那邊的摩根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就帶著點幸災樂禍:“其實吧,我倒是覺得,根源還是怪你。”
如果不是傅林深自己先做錯了事情,南意怎麼可能拋下這一切回國?
就如南意當時說的那樣,傅林深為她做的越多,只會讓她越覺得噁心。
摩根嘖了嘖嘴,覺得傅林深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活該。
但他到底還有點良心,問傅林深:“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要不找點人,把她請回來?”
至於請的法子嘛,那可就多的是了。
遠的不說,就說那個hope公司,南意雖然回國了,可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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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傅林深根本不用。
他嘆了口氣,才說:“謝謝你這段時間照顧,別為難hope公司,以及,幫我查一下李廉。”
傅林深覺得,問題還是出在李廉這兒,畢竟南意是跟他合作的。
這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羅蘭公司,傅林深眼下還沒探清楚他們的底細,但南意從加城直接到了安城,還能空降一個公司。如果說跟李廉沒有關係,傅林深是不相信的。
甚至他現在懷疑,這個李廉可能有一些淵源,足夠讓他攏著南意,跟傅家打擂臺的淵源。
聽到這個名字,摩根還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這人的身份,當下點頭:“行。”
他沉吟了一瞬,試探著跟傅林深說:“那你現在怎麼想的,她人都在安城了,你不打算跟她談一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