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張興在說這些的時候，顧凱的眼神就一直在盯著顧南意。
他擔心顧南意會受不了。
因為雖然有些事情，他們已經知道，可是現在是從第三方的口中來印證。
但顧南意始終很平靜，平靜到讓人忘記，當年死去的南家夫婦，是她的親生父母。
張興也是在說完之後，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件事情的。
但他看顧南意的時候，只聽顧南意問了一句：“那場車禍，跟顧德成有關，對吧？”
張興有一瞬間，有些毛骨悚然。
他下意識搖頭：“我，我不太確定這件事情，你知道的，顧德成已經拿到了那塊地，他沒有必要趕盡殺絕。而且……殺人是犯法的。”
他以為顧南意會追問，但顧南意只是點了點頭，不再問了。
這會兒張興已經走了，顧凱問的，也是關於這個問題的回答。
就像是顧德成會存著張興的把柄一樣，他不相信，張興的手中沒有任何關於顧德成的把柄。
他們這群老東西，有一個算一個，八百個心眼子沒有一個好的。
“你說，他回去之後會不會反悔？”
聽顧凱詢問，顧南意搖頭：“他不會的。”
這話，她說的篤定。
“人都是有貪念的，況且……你猜他當初為什麼要給你示好？”
顧德成出了事情，以張興為首的股東們對顧凱示好，試圖想要捧他上位。
最終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掌控常奚。
但是現在，顧南意給了他一條更便捷的路。
張興不會拒絕的。
“那就好。”
他說到這兒，又有些沉吟：“張興手裡一定有東西，但我懷疑，十八年前的事情，他可能沒有太多實質性的證據。”
不然的話，張興不會這麼多年都屈居人下。
只有殺人的證據，才能讓顧德成永不能翻身。
顧南意彎唇，眼神裡一片冰涼：“沒關係，至少現在，我們確認了顧德成的動機。”
悅海國際矗立在那裡，就是顧德成謀害南家的動機。
她只是有一點疑惑，那是與張興相同的。
他明明已經拿到了悅海國際，為什麼還要指使馬偉傑，以酒後肇事的名義，殺了她的父母？
這個問題，無人可以給她答案。
真相或許只有顧德成知道，所以眼下，她只能先扳倒顧德成。
……
張興如同顧南意所說，他並沒有反悔的打算，不但如此，他配合的堪稱積極。
顧南意的話說到了他的心裡，比起來別的，他更在意的是常奚這一艘裝滿財寶的巨輪。
他表面上是礙於顧南意他們的脅迫，實際上，沒有人比他更為此開心。
他可以藉由這個藉口，名正言順的在公司裡搶佔地盤。
張興暗中聯絡了其他股東，在公司裡藉助各種由頭，裁撤了一批員工，且每一個都有正當理由。
那十幾個員工，有顧德成的人，也有顧媛的，平常在公司裡做點小手腳，都會被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現在張興出手了。
顧媛因此大發雷霆，可張興給出的理由十分充足：“咱們公司裡，可不留那些蛀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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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媛氣急敗壞，但張興佔據了道德的制高點，讓她無可奈何。
而張興的所作所為，也讓常奚內部人心惶惶。
如果說前段時間，他們還只是覺得公司裡的大八卦有點多。
那麼現在，大家都感受到了，是要變天了。
一時之間，公司的氣氛都有些凝結，眾人各懷心思，也有想要趁機渾水摸魚的，偷偷做手腳。
顧凱就在公司裡，時不時的將訊息傳回給顧南意。
至於顧南意本人，她則是在盛唐裡呆著，收集著那些線索，一邊跟蘋果遠端溝通。
她懷疑馬偉傑並沒有出安城時，蘋果則是幫她找了一個安城本地的朋友，暗中藉由各種關係去找人。
當然，費用很高，且必須透過蘋果單線聯絡。
顧南意當初問過兩句，蘋果沉默許久，並沒有跟她解惑，只說：“人靠得住，你放心，我不會騙你的。”
她跟蘋果到現在，雖然是客戶的關係，但也勉強算是半個朋友。
在這一點上，她還是相信的。
蘋果也的確沒有騙她，給她傳了一段影片。
影片有些模糊，是一個私搭亂建的城中村裡，從一家便利店的門口，短暫的查到了馬偉傑的行蹤。
他十天前，曾在這裡出沒。
這算一個好消息，至少證明他本人還活著。
畢竟那個時候，顧德成已經在裡面呢。
人活著，就是一個人證。
蘋果卻有些愧疚：“這是最新的線索，我們還在找，你別太著急。”
顧南意這兩年賺的錢，基本上都花在了這上面，她知道自己急不得，反過來安慰蘋果：“你已經幫我很多了，謝謝。”
蘋果就有些過意不去：“我再催催他們。”
顧南意再次道謝，又敏銳的注意到她話中的詞。
他們。
不是說，只是一個朋友？
但這個問題，蘋果明顯是不想給她解答的，顧南意摁下沒問，才要說什麼，手機又響了。
她跟蘋果說了下，就掛了電話。
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
接通後，也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帶著點甜美，和笑容。
“請問，是曼達小姐，是嗎？”
顧南意應聲，說是，也瞬間明白了對方來自哪裡。
“我是。”
電話那端就笑了笑：“您好，我們是琅琊大賽組委會的，很高興的恭喜您，您的作品獲得了我們本次大賽的一等獎。”
顧南意的心，重重的一跳，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剋制不住。
“您是說，一等獎？”
在提交了比賽的稿件時，顧南意雖然猜測過會不會拿獎，但她還真沒想過，會拿到第一名。
而電話那邊，笑著確認了這個答案：“是的，我們誠邀您來參加頒獎典禮，邀請函已經寄出，請您注意查收。”
組委會的客服人員很忙，跟她溝通完之後，就掛了電話。
顧南意捏著手機，呼吸一時無法平復。
那些日日夜夜的付出，偷偷地作圖，她本來只是因為池瑜的話而心動，可當時沒有想到，竟然會回報她這麼大的一個驚喜。
這還真是一個……美好的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