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的電話掛的很快，顧南意嘖了一聲，又理了理衣服，這才去了顧德成的辦公室。
“進來。”
她到的時候，顧德成正在打電話，指了指沙發，顧南意去坐下，他又繼續跟人說：“好的，我知道了。”
等到掛了電話，顧德成這才跟她說：“南意，明天開始，林溪佳苑的專案先暫停。”
顧南意適時詫異：“為什麼，咱們才剛開工啊。”
她說到這兒，頓了頓，又問：“是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嗎？”
她將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顧德成則是擺手：“跟你無關。”
明天人就要過來，事情反正是瞞不住的，顧德成也不介意提前告訴她。
“是這樣的，明天上午，調查組會進駐公司，查林溪佳苑的專案。”
這話一出，顧南意先楞了一下，才問：“調查組，什麼意……您是說，上面派下來的調查組？”
顧德成點頭：“對。”
他見顧南意坐立不安，又安撫她：“不用擔心，只是例行檢查而已，畢竟你也知道，林溪佳苑是重新啟動的，廢而重啟，總要有些手續要辦的。再說了，林溪佳苑不怕查，只是最近得歇一歇，正好，也給你放個假。”
顧德成說的隨意，顧南意的表情就踏實了下來，輕舒了口氣，笑著說：“您嚇我一跳。不過不瞞您說，我最近正好得休息一下呢，臨近過年了，盛唐的事兒一樁接一樁，還得提前預備節禮，跟各位領導打點好關係。就算您不批假，我也想休息一陣子了。”
她這話半真半假，送禮卻是真的。
今年過年早，一月就過年，現在馬上十二月了，顧南意負責了相當一部分的人節禮，都得提前要預備。
顧德成笑了一聲，虛虛的點了點她：“我看你是想偷懶吧，小滑頭。”
顧南意就彎唇笑，就聽顧德成又說：“反正這些事情你負責，到時候禮單給我看一眼就行。不過，你辦事兒，我放心。”
讓她做這些事情的這兩年，顧南意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
顧南意頓時點頭，顧德成眯了眯眼，又隨意的問：“對了，之前重啟林溪佳苑的時候，你不是組建了一個團隊麼，感覺他們人都怎麼樣？”
他問起來那些人，顧南意先誇讚了一通：“我覺得他們都很不錯，工作能力強，為人也和善。您知道的，我來公司沒多久，他們都很幫助我。”
顧德成打量著她，問：“是麼？”
顧南意應聲，她神情帶著點疑惑，問：“您怎麼會問起來這個？”
顧德成瞧著她，見顧南意的模樣不似作偽，好半天才轉移了話題：“之前有一天，公司的監控壞了。”
顧南意不知道他怎麼轉到這上面來，就問：“請售後過來維護了嗎，需要換新嗎？”
她表情太正常，顧德成就笑了笑：“不用，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
但顧南意的表情十分懵懂。
顧德成看著她，又笑著擺手：“行了，沒什麼大事兒，你先回去吧，雖然給你放假，但明天調查組來公司，你還是得來一趟，走個過場嘛。當然，之後也得來公司點個卯，至少見到你的人影，也好不讓人詬病，說林溪佳苑的專案是空殼子，知道嗎？”
顧南意一一應聲。
等到她出了辦公室，顧德成才收斂了笑容。
他將這孩子養大，太瞭解她了。
不像是她做的……難道是他懷疑錯了人？
……
第二天，調查組果然進駐了常奚實業。
是總秘親自接待的，顧德成也露了一面，表示了會配合的官方話之後，就把事情都交給了總秘去安排。
他們被安排到了新開闢出來的辦公室，特地給這些人騰了很大的空間。
不過，相較於上面人的鎮定，員工們看著一箱一箱的資料被送進去新開闢出來的辦公室，卻是議論不絕。
顧南意到的時候，正聽到有人在悄聲討論：“這麼大陣仗，不會是真出了什麼事兒啊？”
“瞎說什麼呢，這麼大的公司，能出啥事兒？”
有人不以為然，頓時引來旁人的反駁：“那可說不好，不過，你們不覺得邪門嘛，林溪佳苑這個專案，從開始就不順，先是死了人，後來又停了工。現在好不容易重啟了，上面的人又來調查了……不會是那片地不乾淨吧？”
一群人把這件事情逐漸從法律的邊緣轉移到了靈異的邊緣，顧南意咳嗽一聲，那幾個人迅速歸位，訕訕的喊了一句：“顧總監。”
顧南意點頭，讓他們該忙什麼忙什麼，自己則是去了辦公室。
她還沒到公司的時候，總秘就給她打電話，說調查組的人要見她。
顧南意半點不意外，畢竟她作為這個專案眼下的負責人，算是第一責任人。
當然，也只是算是。
如果這個專案是在建好之後，被查出了問題，那顧南意肯定難辭其咎。
可是眼下，她才剛接手，又才進公司沒多久，但凡用用腦子，就知道這個專案就算是真的有問題也跟她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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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組的人果然問的都是一些場面話，再三確認了幾個問題之後，笑眯眯的跟她說：“感謝顧小姐的配合。”
顧南意笑的客套：“不客氣，這些都是我們分內之事，應該做的。”
調查組的人頷首，閒聊似的問了幾句話。
她回答的妥帖，且面面俱到，先表示了調查組的辛苦，又誇讚了顧德成的英明遠見，末了，還強調了這個專案一定沒問題。
“這畢竟是我們顧家重點投資的專案之一，父親對這個專案十分重視，一定不會胡來的。我們坦坦蕩蕩，不怕查，也請領導們放心。”
她一番話說的格外官方，調查組的人只是笑著寒暄，並沒有說別的。
但這些話，都傳到了顧德成的耳朵裡。
知道了顧南意的回答，顧德成也放了心。
看來，他的確是想多了，顧南意的確有心眼，但也只限於跟人打交道上面。
他還是瞭解的，這個孩子沒有那麼多的小心思，如果真是他看走了眼，那這孩子的心機可就太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