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來找她,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抓住了她的手。
他說:“小朋友可以鬧脾氣,但不要拿生死開玩笑。”
他以為那是一個玩笑,卻不知道,顧南意當時真想跳下去。
但他的手太溫暖了,她捨不得了。
傅林深低下頭看她,她眼眸帶著灼熱。
他從裡面,看到了自己扭曲的面孔。
但不等傅林深開口,顧南意先笑了起來:“你說過的,你喝多了。我也喝多了,所以我接下來說的話,你都別當真。”
傅林深盯著她,許久才說:“好。”
顧南意得到他的答覆,這才繼續說:“我很喜歡很喜歡你,喜歡四年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
她的手指輕輕地撫上了傅林深的臉,輕聲說:“所以,你不要討厭自己——這句話,你要當真。”
愛意可以被他踐踏,但他不要踐踏自己。
傅林深垂眸看她。
她眼裡的愛意太洶湧,幾乎要將他淹沒。
但這個夜晚,他的確需要這樣的眼神。
傅林深底下圖,去咬她的唇,還要反咬一口的問:“為什麼要招惹我?”
他半點沒留情,顧南意的唇邊就出了血。
血腥味兒蔓延開來,她疼的擰眉,眼神卻不褪卻:“我說了,因為我喜歡你。”
她眼睛裡還帶著點笑意,不同於往常拿真心灌注虛情假意,這會兒裡面全都是情深似海。
傅林深鬆開她的唇,抬手掐上了她的脖子。
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連聲音也是冷的:“顧南意,別耍那些小心思,離我遠一點,記住了嗎?”
他妄圖推開人,顧南意卻伸直了胳膊去擁抱他。
傅林深看著她,見她的臉色漲紅,呼吸不暢。
可她依舊妄圖擁抱他。
他驟然松了手,然後低下頭,咬上了她的脖頸。
脖頸的皮肉薄薄一層,被尖牙咬住,顧南意疼的哼了一聲。
她能感覺到,被他咬住的皮膚應該出血了。
顧南意皺著眉,卻不肯推開人,而是直接將他抱住。
明明疼的都在發抖,但她依舊抱的很緊。
傅林深逐漸松了力道,將頭抵著她的發。
顧南意聽著他粗重的呼吸,直到感覺到挨著頭皮的發有些溼。
她也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一件事情。
傅林深哭了。
這個認知,讓顧南意的心都有些顫,她試圖偏頭去看,卻被傅林深死死地摁住。
男人不許她動彈,聲音帶著鼻音,還不忘在她心上戳刀子。
她被轄制著,聽他一字一頓的問:“顧南意,你怎麼這麼賤?上趕著是不是?”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這話難聽,顧南意不知被多少人罵過,但每次說話的人是傅林深,她就覺得,那些創口被人再次用刀割開,鈍刀子割肉似的,連心都是鈍疼。
她吸著氣,有那麼一瞬間想要推開人,奪門而逃。
但她最終也沒有逃,而是緊緊地抓著傅林深的衣服,輕聲說:“對啊,我每次都上趕著。可我都這麼上趕著,傅三爺都不肯要我。要是我往後退一退,你是不是就離我更遠了?”
調情似的語氣,聲音極輕。
可她的真心暴露在外,也讓傅林深緊緊地攥著她的衣服,說不出話來。
他甚至沒有再說出一個字。
男人就這麼擁抱著她,慢慢的閉上了眼。
顧南意聽著他的呼吸逐漸趨於平穩,又掙扎著從一旁抓住了傅林深的外套。
下一刻,男人就替她抓住了衣服,他翻了個身,側躺在沙發外面,只是依舊將顧南意摁在自己懷裡。
“別動。”
顧南意嗯了一聲,聽出他聲音裡的倦怠與無力,把衣服蓋到他們身上,抱住了傅林深。
直到傅林深睡著之後,她這才悄悄地挺直身體,抓過來手機,給齊朝發了個訊息:“別讓人來三爺包廂,你們收拾完該下班就下班。”
齊朝回了個好,顧南意又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這一夜,顧南意就睡在包廂裡。
她調高了空調,按縮在傅林深的懷裡,沙發寬大,可躺兩個人,空間還是太過於狹小。
但這樣狹小的空間,卻讓她的心都趨於安寧。
第二天一早,是傅林深先醒來的。
宿醉後帶著劇烈的頭疼,但傅林深從來不斷片。
昨夜的記憶太過清晰,圍攻著他的大腦,還有顧南意的那些話。
傅林深閉了閉眼,抬手握拳抵著額頭。
太失控了。
失控且丟人,讓傅林深懊悔的很,可看著懷中人的模樣,他又起了點愧疚。
她的頸側隱約有乾涸的血,還有唇邊,被咬破的傷口,昭示著某人的暴虐。
他那會兒喝多了,起了心要讓她自己走,可顧南意到最後都沒有推開他。
傅林深垂眸看著人,手指從她的臉頰掠過。
顧南意睡得不安穩,被手指觸碰,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她眼睛裡滿是惺忪,含糊的問:“幾點了?”
大概是室內光線昏暗,傅林深的表情難得溫軟下來,低下頭在她額頭安撫的落了個吻。
“還早,繼續睡吧。”
他聲音很輕,也很溫柔。
可這種不屬於傅林深的溫柔,卻讓顧南意瞬間清醒。
她睜大了眼睛,想要看是不是在做夢,而男人的神情已經恢復如常。
是冷淡的,也昭示著,剛才那點溫柔果然是她還沒睡醒的臆想。
顧南意一時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但這才是傅林深。
只是她徹底睡不著了。
顧南意被這個吻弄的清醒,問傅林深:“你要不要上去換個衣服,或者去樓上睡一會兒?”
盛唐備的有傅林深的衣服,但不多,只有兩套,畢竟他在這裡睡得次數算不上多,除非夜裡在這邊喝了酒,懶得回去。
傅林深嗯了一聲,拿起外套時,顧南意下意識哆嗦了一瞬。
再暖和的空間,才睡起來也是有點冷的,何況她昨夜就蓋了這一件外套。
傅林深就又把外套丟給了她:“上樓。”
他發了話,顧南意就跟著人上去,昨夜喝的酒太多,她現在走路還不穩,身上酒味兒也很重。
傅林深扶了她一把,表情又帶著點嫌棄。
顧南意見他這眼神,忍不住調侃的說:“三爺,昨夜灌酒的是你,怎麼今天嫌棄的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