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顧媛是真的怕了。
但也只有一瞬。
她心慌了一下，又鎮定起來：“我怕什麼？”
這是在常奚，是她家的公司，顧南意孤身一人，她害怕什麼？
但顧南意的話，還是讓她警惕起來。
“你想怎麼害我？”
顧南意就挑眉輕笑：“大姐好天真啊，你見過害人之前，先打預防針的嗎？”
她說到這兒，又漫不經心的開口：“要真是這樣，你怎麼不提早給我打幾次針？”
這話意有所指，顧媛頓時冷了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死鴨子嘴硬，顧南意也不多說，見電梯到了28樓，自己先下去。
顧媛跟著下去，可看著她的背影，又有些遲疑。
顧南意是不是激將法呢？
她難得想明白，顧南意倒是回頭看她：“我要去爸爸辦公室告狀呢，大姐不要聽一聽麼？”
剛才還說彙報事情，她倒是一會兒一個說法的變。
顧媛眯眼，就聽顧南意繼續說：“當然，你要是不敢，那就算了。”
這下，顧媛很確定，顧南意這是激將法了。
但她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顧媛要是真的不跟過去，倒像是自己慫了。
她深吸一口氣，踩著高跟鞋，當先進了顧德成的辦公室。
“爸爸。”
顧德成正在坐著喝茶，瞧見她們姐妹兩個一塊進來，詫異一笑，招呼兩個人過來。
“來的正好，我剛泡好的茶，嚐嚐？”
顧南意道謝，但並沒有坐。
顧媛則是在他對面坐了下來，還要先開口說顧南意的目的：“南意說要來告我的狀，我好奇的很，過來聽聽看。爸爸，您不會介意吧？”
她臉上帶著笑，回頭看顧南意的時候，表情堪稱惡毒。
顧南意無所謂的笑了笑，說：“別聽大姐開玩笑，我來是給您送檔案的。”
她將手裡的一疊檔案都放在桌上，跟顧德成說：“近來彙總的訊息都在這裡了，您有空的時候過目。”
顧德成點頭，笑著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姐妹倆又鬧矛盾了呢。”
不管是早起顧媛的大發雷霆，還是剛才她們在辦公室裡鬧不愉快，顧德成這裡的訊息，從來都不會遲於三分鐘。
他早就清楚，眼下只是點了點。
顧媛頓時惡人先告狀：“我可沒跟妹妹鬧矛盾，只是關心她罷了。不過話說回來，南意半點口風不肯透露，難不成是心中有鬼？”
顧南意不說話，就這麼看著她瞎編。
顧德成倒是給了顧南意一個臺階：“瞎說什麼呢，南意是不是有苦衷？”
這個臺階給了不如不給，倒像是做坐實了顧南意虧心似的。
顧媛聽到這話，冷哼一聲，才說：“這有什麼苦衷？一個大活人，就這麼失蹤了，電話不接，微信也不回，如果不是出了意外，我真想不到別的原因了。”
她說到這兒，又看向顧南意，帶著點苦口婆心：“南意，昨晚上咱們分開的時候，你們倆還好好兒的呢，後來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了？你就算是不為了別的，也為了公司想想，他好歹是咱們請過來的資深設計師呢。”
顧媛頓了頓，見顧南意麵無表情，又加了一句：“行，就算是不為了公司，你也為了自己想想吧，這要是鬧大了，你作為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人，難道就不承擔責任了嗎？”
顧媛其實也明白，顧南意應該不至於做出來過激殺人的事情，盧海很大可能也沒有生命危險。
但盧海的失蹤，就是讓顧媛心裡不踏實。因為盧海的那點見不得人的癖好，實在是一個不定時炸彈，顧媛生怕這人再做出什麼事情，到時候難以收場。
眼下唯一能套出來他行蹤的，只有從顧南意嘴裡。
但顧南意不肯說。
顧媛表情難看，說話像是全然為了顧南意好。
顧南意卻不笑了。
她定定的看著顧媛，冷聲開口：“大姐今天倒是讓我開了眼，知道什麼叫做惡人先告狀。”
這話說的不中聽，顧德成就問：“怎麼回事兒啊？”
顧南意冷冷的瞧著人，慢慢說：“如您所見，有人想往我身上潑髒水呢。”
她這話一出，顧媛的表情就更難看了：“什麼叫我給你潑髒水，顧南意，你會說話嗎？！”
顧南意鄙夷的笑，眼中全是寒涼：“我的確沒你會說話，也沒你會做事兒。”
她自顧扯了椅子坐下，神情冷淡：“你不是想問盧海的下落麼，行啊，那我就讓你如願以償。”
顧南意沒有立刻說，而是先扯了別的：“本來，這件事我打算爛在肚子裡了，但你既然想知道，我總得滿足你的好奇心，順便，也想問你幾句話。”
她越是這麼說，顧媛就越是有些心急，問她：“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覺得我害了你？”
顧媛心中有些不安，聽顧南意嗤笑：“是不是的，你心裡最有數了。我說顧媛，你找這麼個人來，是有多恨我啊，巴不得毀了我這個人，你才甘心，是不是？”
她話裡有話，顧德成神情也沉了下來：“南意，什麼意思，你大姐要害你？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顧德成的目光都帶著警告，顧南意神情淡淡：“那就得問大姐了，我也想知道，我們兩個到底有什麼誤會，至於讓大姐找那麼個畜生來，要是您覺得我手裡這個專案，讓您覺得礙眼了。要不我辭職，主動讓位，讓你來做這個專案，行不行？我保證不礙你的眼！”
她越說扯得越遠，可是顧媛想知道的內容卻半個字都沒聽到。
顧媛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盯著顧南意，咬牙說：“顧南意，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什麼叫我嫌棄你礙眼，什麼叫找個畜生……盧海怎麼了，他怎麼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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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到最後，落在顧南意的目光又滿是打量。
不過不是關心，確切的說，那一層關心只是流於表面，內裡全是探究和幸災樂禍。
她巴不得顧南意出事。
可惜顧南意要讓她失望了。
“他倒是沒怎麼著我，警察來的快，他沒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