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我的頭。”
陳耀的慘叫聲不斷的響起，他現在多想朝著自己的腦袋狠狠的砸兩拳頭，但是雙手卻是被牢牢地銬在椅子的扶手上，難以動彈絲毫。
“怎麼了？”
審訊室裡面所有的人都是一陣吃驚。
兩名看守警察首先走了過去，檢查陳耀的情況。
“你怎麼了？”
兩人詢問陳耀。
但是陳耀此刻疼的緊咬著牙關，哪裡有力氣回答他們的問話。
一旁的張建斌愣了一瞬，不屑的說道。
“哼，自己心虛，就裝病想要逃脫審問？我倒要看看你是什麼病發作了。”
張建斌朝著陳耀走了過去。
就在張建斌距離陳耀不到半米的時候，突然“噗嗤”一聲，陳耀的身子前傾，口中噴出了一股鮮紅的血液，全部噴在了站在陳耀身前的張建斌的臉上和衣服上。
一時間場中所有人都驚呆了，而陳耀整個人已經躺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了，此刻不僅僅是他的嘴裡，就連鼻子裡，耳朵裡都有鮮血流出來。
“嫌疑人有惡性腦瘤，嫌疑人有惡性腦瘤。”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警察急匆匆的從門外跑了進來，顯得十分的焦急慌張，手裡還拿著一張表，一臉的慌亂之色。
“報告局長，這是我們剛才查嫌疑人陳耀的個人檔案的時候，查到的一份他在二十幾天前於華城市醫院檢查身體狀況的一份病歷，顯示嫌疑人陳耀患有腦部惡性腫瘤，中晚期。”
“什麼？”
聽到前來報告情況的警察的話，場中所有人都是一驚。
如果陳耀真的在公安局裡面發生了生命危險，不論是什麼原因，他們公安局都難逃責任，到時候要是再經過媒體的發酵，那花城市公安局可就戴上了一頂大帽子了。
黃局長急急忙忙的發號施令說道。
“還等著幹什麼？感覺鬆開手銬，把人往醫院送啊。”
看守陳耀的警察急急忙忙的為陳耀鬆開手銬，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把陳耀架著抬出了審訊室。
“張副局長，你看看你的幹的好事。”
“你知道腦瘤患者最忌諱的是什麼嗎？情緒激動，剛才要不是你要幫著杜佔奎說話，陳耀的情緒不至於如此的激動，如果他出了什麼事兒，後面的結果，你自己考慮吧。”
“到時候你就不是保不保得住副局長的位置這麼簡單了，而是要考慮考慮你能不能保得住你身上的警服了。”
“我們是警察，那麼我們就應該有最基本的底線。”
黃局長瞪了一眼愣在原地渾身是血的張建斌，隨後和沈夏一起急急忙忙的出了審訊室。
“我的媽呀。”
“咚。”的一聲，張建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無妄之災啊，這也太突然了吧，自己這是自找麻煩啊。
“該死的杜佔奎，該死的管震，你們害我啊。”
癱坐
在地上的張建斌擦了擦自己臉上的鮮血，欲哭無淚。
……
因為身份的緣故，黃局長自然是不可能跟著陳耀來醫院了，沈夏跟著兩名警察守在急救室的門口。
大概搶救了三個多小時，晚上九點多的時候，醫生從急救室內走了出來
沈夏急急忙忙跑了過去問道。
“醫生，病人的情況怎麼樣了？”
對陳耀進行急救的是主治醫生正是曾經上次來檢查的時候遇到的那個老醫生。
他看著沈夏說道。
“人暫時是搶救過來了，休息幾個小時，明天早上就應該能醒來，但是他的病情現在可以說是已經嚴重到了極點。”
“可以說是大限將至。”
“大限將至？”沈夏有些吃驚了。
“嚴重到了這種地步？”
老醫生很耐心的解釋說道。
“病人的惡性腫瘤已經很嚴重了，而且不僅僅只有一個，有四五個，而且還都長在很關鍵的一些神經周圍，對神經的壓迫很嚴重，我想接下來患者會出現很多症狀，行動不便，甚至於是癱瘓，記憶力下降，甚至於是痴呆。”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按照我的經驗，如果不抓緊治療的話，他最多能撐到過年。”
沈夏聽得一愣一愣的，甚至於是有些害怕了。
作為一個心理學畢業的高材生，她此刻已經確定了陳耀去大富豪娛樂城不可能只是找杜佔奎理論或者打架那麼簡單，絕對是去找杜佔奎拼命的，想要玉石俱焚，那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隨身碟改變了陳耀的念頭。
在沈夏發愣的時候，老醫師猶豫了一下對著沈夏繼續說道。
“女娃，我不知道這個病人是犯了什麼法，你們抓了他，但是我還是想要幫他求求情，這個男人是個好人，而且他老婆和女兒也都在我們醫院住院，家裡的經濟情況很差勁。”
“世界上法律的存在，但是同時也有人情天理的存在，有些事情於法不容，但是卻在情理之中。”
“還有我要提醒你們一句，他的情緒現在一定不能有太大的波動，不然後果很嚴重，隨時會喪命，你們公安局到時候是自找麻煩。”
老醫生離開了急救室。
沈夏若有所思。
“你們兩個陪著護士一起把陳耀轉移到住院部去，我去給黃局長彙報一下情況。”
沈夏對著兩個警察交代了兩句，扭身朝著一旁的一個角落走了過去，撥通了黃局長電話。
黃正義應該早就在等候著沈夏的電話了，所以沈夏的電話剛剛撥出去，黃正義就將電話接了起來。
“情況怎麼樣？”
黃正義的語氣有些焦躁不安，他是公安局的直接領導者，如果真的有人死在他們公安局的審訊室裡，而且自己當時還在場，雖然對自己不會造成太大的衝擊，但是如果經過媒體的發酵之後，事情會發展到哪一步，那就不好說了。
他不敢用自己的仕途來當做賭注，自己才四十歲，以後的前途還很久遠，如果順利，以後或許能在副部，至少也是正廳的崗位上退休。
被一個陳耀毀了，顯然是不值得的。
沈夏便是把剛才老醫生對她說的的話，原原本本的對著黃正義複述了一遍。
“領導，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電話那頭的黃正義一陣沉默，顯然是在思考，這事兒可是關係到自己的仕途，他不得不慎重。
足足一分鐘之後，黃正義才對沈夏說道。
“我覺得我們應該公事公辦，去問一下案發現場的目擊證人，馮翔，袁凱麗，管佳龍的口供，然後在調一下監控錄影，查到什麼就是什麼。”
“杜佔奎的話，我覺得不足信，陳耀抓到了他的證據，他當然會反咬陳耀一口了，說陳耀蓄意謀殺他。”
“還有這是我的個人意見，我覺得陳耀今天的行為不能當做獨立的案件來處理，應該歸在杜佔奎的違法犯罪案件裡，該查的地方你要深查，一筆帶過的地方你就簡單的查一查，你懂我是什麼意思的吧。”
沈夏不是傻子，黃正義的意思他當然可以理解，那就是把陳耀傷害杜佔奎的事情一筆帶過，甚至於是忽略不計。
一個隨時會死的癌症患者，怎麼審查？黃正義是不願意招惹這個麻煩。
當然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更深入的原因或許是因為作為老警察的黃正義也和老醫生有著同樣的看法。
“法外更有道理和人情的存在。”
沈夏他同樣也不覺得陳耀有什麼錯。
“放心，領導，我明白的。”
電話被結束通話了。
沈夏深呼吸了一口氣，靠在了背後的牆壁上。
她看著被醫生護士安置在病床上推著遠去的陳耀，喃喃自語
“到底法律的存在是為了什麼，什麼是公義，什麼又是公平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