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高價的耐克阿迪，陳耀自然是不敢去想的，幸好花城南區在距離陳耀家不算是很遠的地方就有一個平價商場，裡面賣的都是一些價格便宜的服飾或者是床單被套。
帶著女兒以沫在平價商場裡遊走的時候，陳耀突然想起了南麓借給自己的那一套高階西裝。
人都是有慾望的，沒有人喜歡過窮日子。
還有昨晚陳耀在大富豪娛樂城的地下賭場看到的那些奢侈無度的畫面，都在挑唆著陳耀作為一個正常人，除了正義善良富有責任感之外的邪惡腹黑的一面。
如果說自己就要死了，那麼為什麼不可以放手的嘗試一下，另外的一種生活？
陳耀也是個男人，他也想做人上人，他也有著自己的野心。
而現在他的野心就像是一個剛剛發芽的種子，已經是冒出了頭，一旦野心真的生長起來，陳耀不知道自己幹一些什麼事情。
陳耀有些怕。
他會不會放棄這個家？
“爸爸，你怎麼了？”
以沫看著自己爸爸古怪的表情，便是推了推陳耀。
“哦，沒有事兒的。”
陳耀和以沫此刻正好走到了一個矮矮胖胖，很富態的三十幾歲的女人的攤位前。
已經快六點了，西北的秋天黑的很早，商場外已經有了夜色，胖大姐已經開始整理衣服，準備收攤了。
陳耀將以沫放在了簡易床上，然後指著一件粉色的薄絨上衣說道。
“能把那個衣服給我女兒取來試一試嗎？”
“明天來吧，已經很晚了，我要收攤了。”
胖大姐一邊整理打包衣服，一邊對著陳耀說道。
“啊，明天啊。”
陳耀皺了皺眉頭，他明天白天就要去車行上班了，晚上要去地下賭場做兼職，肯定是沒有時間陪孩子買衣服了。
“爸爸，那就算了吧。，反正家裡的錢也不多了，省省也好。”
站在簡易床上的以沫嘟嘟嘴對著陳耀說道。
陳耀立刻回答說道。
“那怎麼能行呢？已經深秋了，你還穿的這麼單薄，爸爸一定要給你買的，放心，爸爸有錢的。”
“嗯？”
聽到這對父女的心酸對話，低頭整理衣服的胖大姐抬起了頭，隨即看到站在簡易床的可愛的以沫。
雖然以沫嘴上說著不要了，但是那一雙烏黑的大眼睛還是落在了掛起來的那件粉色外套上。
胖大姐心裡一軟，停了下收拾衣服的動作，將那件粉色的外套給陳耀遞了過來。
“試試吧，你女兒真可愛。”
陳耀十分開心的將衣服接過來，然後把以沫的書包和單薄外套拖下來，然後給以沫將粉色的外套穿了上去。
“真好看。”
穿著新衣服的以沫更加可愛，陳耀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老闆，再給我那一條牛仔褲和一雙小白鞋吧。”
“不要，爸爸我不要了。”
穿上粉色外套之後歡欣鼓舞的以沫在聽到陳耀還要給她買鞋子衣服的時候，立刻慌了。
“爸爸，我真的不冷，別買了好不好？”
陳耀看著女兒慌亂的神色，一臉的愧疚和心酸。
女兒太懂事了，他不知道到底應該不應該感到高興。
這是陳耀自從以沫出生之後第一次給女兒買衣服鞋子，在加上天氣的確已經很冷了，他自然是不會有絲毫的吝嗇的。
他選擇無視了女兒的話，而是看向了胖大姐說道。
“大姐，你別聽孩子瞎說，褲子和鞋子我都要的，再拿一套小孩子的保暖內衣吧，要貼身保暖效果好的。”
老闆娘看著急得就快要哭出來的以沫，有些心疼，隨即說道。
“小姑娘，你別著急啊，阿姨這裡的衣服都不貴的，臨近收攤了阿姨給你們算個成本價就好。”
說話間他就從已經打包好的袋子裡面取出來幾件小小的牛仔褲讓以沫選。
但是以沫就是繃著臉不說話。
陳耀無奈，只能自己選了，然後硬生生的給以沫套了上去，帶著一層薄絨的小白鞋也穿在了女兒的腳上。
孩子畢竟是孩子，雖然心裡有情緒，但是看到喜歡的事物的時候，她們還是會露出由心而發的微笑。
以沫已經有三個多月沒有穿過新衣服了，而陳耀五年多裡更是給女兒以沫連一雙襪子都沒有買過。
縱然以沫有些微微埋怨自己的老爸亂花錢，但是穿著陳耀第一次給自己買的衣服，還是露出了笑容。
“爸爸，家裡真的有錢嗎？”
以沫低著頭，抓著剛剛穿到身上的粉色上衣的衣角，委屈的看著陳耀，隨後又是補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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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以沫真的不缺衣服，不冷的，如果家裡真的沒有錢的話，這衣服就不要了。”
一旁的胖大姐聽著以沫的話，看著以沫的表情，鼻子一酸，抹了抹眼淚對著陳耀說道。
“大兄弟，你女兒真懂事，我家那個淘小子都是十二歲了，整天就知道問我和他爸要錢買玩具，真是羨慕你。”
陳耀笑了笑，眼神放在了以沫的身上，然後對著以沫說道。
“以沫，你別擔心了，家裡有錢的，而且爸爸最近的兼職賺得不少，你看。”
說著陳耀掏出了褲兜裡面的錢，自己昨晚賺了三百，加上從馮翔哪兒借來的二百塊，五張鮮豔的毛爺爺呈現在以沫的眼前。
以沫沒有再說什麼，顯然默許了。
陳耀轉頭看著胖大姐問道。
“大姐，這幾件衣服一共多少錢啊？”
雖然他方才勸慰以沫，但是他的心裡還是有些擔心的。
胖大姐遲疑了一下，隨即對著陳耀說道。
“外套五十，褲子四十，鞋子七十，孩子的保暖內衣五十，一共10，你給00就成。”
“兩百？”
陳耀有些驚訝，給女兒買了一整套衣服加鞋子才二百？
陳耀這幾年是沒有給孩子買過衣服的，所以對這些東西的價格完全都沒有什麼概念，他以為怎麼著也得四五百，他沒有想到就只花了二百。
陳耀有些錯愕，也有些驚喜。
“怎麼，嫌貴？那就別要。”
胖大姐有些不悅的看著陳耀。
“要要要。”
陳耀急急忙忙的說道，他對著胖大姐陪著笑臉說道。
“大姐，有沒有女人的保暖內衣，要那種棉的，我老婆出了車禍，現在在床上躺著呢，現在天冷了，我怕她凍出個好歹來，所以一定要最好的，最暖的。”
“你老婆出車禍了？”
胖大姐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絲同情，然後在打包好的口袋裡翻了翻，找出了一盒保暖內衣遞給了陳耀。
“那就這個吧，保暖性很好，毛特別軟，我們平時七十，要收攤了，給五十就行了。”
“行行行。”
陳耀開心的掏出了錢，給胖大姐遞過去了三張一百。
胖大姐借了過去，然後從錢包裡拿出五十塊又給陳耀遞了過來。
“找你錢。”
陳耀剛剛將五十塊錢拿在手裡，胖大姐的視線突然落在了陳耀的腳上。
“咿，大兄弟，你的鞋子開膠了要不然給你拿一雙鞋吧，一雙鞋七十五，我給你算五十。”
陳耀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滿是汙泥的白色運動鞋右腳側幫已經開膠了，露出一個長長的口子，還能看到自己的灰色的破襪子也破了一個洞。
頓時陳耀有些尷尬的將腳縮了縮，隨即視線落在了胖大姐給他取出來的那雙鞋上。
那是一雙黑色的一腳蹬板鞋，款式還算不錯。
“這個鞋子五十嘛？”
胖大姐點了點頭，陳耀有些心動。
但是轉而想到，五十塊錢，這已經能買一小袋米或者是一桶四升裝的花生油了。
自己說不定那天死，這鞋子買來也浪費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