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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溜刺溜,麵條彈性十足,在口腔裡跳動著,醬料也很足。

左秋涵開始想著,我是什麼時候開始和大老師一樣的呢?自爆,其實也沒什麼吧,只不過是...吸引火力罷了,我並不在乎啊。

「不!你在乎。」

...

少女不明白,為什麼眼前的這個長相其貌不揚,性格看起來似乎還極度偏執的傢伙能夠打動自己的心。

他看起來好像真的不在乎?不在乎別人的冷嘲熱諷,不在乎別人的閒言碎語。

難道是真的?那就是這點了吧,就是這一點打動了我。我也許永遠也做不到這樣吧...

少女思緒起伏,最後選擇了不再開口。

柳衡櫻,你可能喜歡上他了。

.........

白駒過隙,時間過得很快,更何況是在吃美食之時。

左秋涵擦了擦嘴巴,大手大腳往那一橫,很沒有紳士形象的打了個嗝,一拍大腿站起來。

"我走了啊,不用送了啊。"站著頓了片刻,見少女還有半碗沒吃完,左秋涵當機立斷,毫不客氣的打算離開這"是非之地"。

要跑,左秋涵自然不等柳衡櫻反應過來,撒腿就跑,像只發瘋的野馬衝遠了去。

柳衡櫻見狀,慌忙站起來,想要追上去,無奈站起身時少年早已無影無蹤,只留下了桌上的空碗證明著左秋涵在這裡坐過。

「溜了啊」

柳衡櫻楞楞的站在那,出了神。

"咳咳咳...小姑娘,別傷心,像他那樣的傢伙還甩你,沒事,能找到更好的!"

老闆走過來收拾碗筷,拍了拍她的肩,用同情的眼神看著她道。

"唰"柳衡櫻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根,張牙舞爪擺著手辯解:

"啊,不是您想的那樣的,我們是同學!同學!"

老闆手上的收拾工作絲毫不慢,擺出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道:"好好好,是同學,是同學..."

...

風兒喧囂閃耀著,蟬兒低聲嘶鳴嗚咽著,為這炎熱的夏天帶來一絲涼意和盎然。

心神不寧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柳衡櫻感覺自己的思緒變得好奇怪。

「喜歡一個人,那麼你會被很輕易的改變。哪怕只生出了一秒鐘的念頭來訴說內心的喜歡,那麼這份情感就會如同星星之火一樣可以燎原。人吶,真是種奇怪的生物。感情,真是個奇怪的東西。」

...

不敢說不輕易能夠動情,我只能夠保證,保證我會忽視那"不真實"的情感波動。

我就是一個輸不起的弱者。

深吸一口氣,左秋涵又一次次化解了來自心底的,屬於原罪的那份貪婪——貪婪能夠獲得一份真正的情感。

已經到家門口了。

"咚咚咚..."敲擊著實木門,少年指節上傳來來反作用力的微微觸感,讓這如夢如幻的經歷,如夢如幻的生活增加了些許真實感。

"咔噠..."

"哦該哦裡~"

門一開啟就傳來了左冬雨的歡迎聲。

"嗯,回來了。...放心,不管你怎麼學番劇裡可愛一抹多說話,我也是不會有什麼感覺的..."

左秋涵很扎心講出了暴擊金句。

畢竟嘛

【紙片人妹妹才是妹妹】

"嘁嘁嘁,哥你真是沒意思啊!"妹妹額頭出現了一條黑線,魄有些無奈道。

左秋涵搔了搔腦袋,伸出手來想要揉一揉妹妹的頭以表安慰。

手已經抬起來了。

手撓了撓後背。

...

左秋涵很不自然的撇過了頭,不再說話,默默脫下鞋來走進了家門。

左冬雨眼裡閃過淡淡的失落,一閃而逝。

"嘛嘛嘛!哥,中飯吃了嗎?中午有點剩飯來著..."

"啊,不用了,有人請我吃了...剩飯,你果然是親妹妹啊..."

"咦咦咦!有人請你吃飯!有人請哥哥吃飯!!!男的還是女的?哥,你有朋友了啊!...不合群的哥哥交上朋友了,感動壞你妹妹我了..."

左冬雨露出一臉震驚,捂著嘴就差哭出來了。

輪到左秋涵臉黑了,

"你這樣很像老媽的形象啊,比媽還媽啊!不是朋友,只是順便請我頓飯而已。"

"這樣啊...所以是男的還是女的!!!"

左冬雨再次眼冒精光發問。

"..."

左秋涵避開了妹妹的眼睛,走回了自己的房間,甩下兩個字,

"女生。"

"咦咦咦咦!"留下了驚叫出聲的少女...

...

其實,我的生活很美好啊,我有妹妹,有哥哥,有愛我的母親...

趴在床上,左秋涵合上了眼睛。

"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我...到底再不滿什麼?"

「真物。真心。現在的關係還不是真物吧...」

真物,好像是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理想物一樣啊。

就像是幻想的烏托邦,真的,真的,好難啊!

"為了找到和人合適的相處距離,我都承受了些什麼啊!"

柳衡櫻的話還迴旋在他的耳邊。鄙夷的目光,譏諷的嘲笑,如同一把利刃,世上最利的刃,反覆**他的心臟,帶出一朵朵血花。

真的?真的不在乎嗎?

不,我害怕!我害怕午飯時一個人坐在角落,默默吃著學校的難吃午餐。

不,我害怕!我害怕課間一個人獨自蜷縮得近乎塞入地底。

不,我害怕!我害怕看見空間裡只有一個人點贊的說說。

不,我害怕!我幾乎要怕死了!

恐懼,孤獨感在攀爬,在侵蝕著左秋涵在心臟外樹立的鋼鐵城牆,那堵看似堅不可摧的牆在崩潰,出現黑色的銷蝕痕跡。

嗚...

我只是個凡人啊!我不是大老師啊,我哪裡,哪裡能夠享受孤獨啊...

城牆崩潰在少年的心頭,他低聲嗚咽著,有什麼東西碎裂開來,

是偽物。

不想去控制淚水,他覺得自己已經受夠了啊,這樣去拼命模仿,模仿著"神"的外在,內心依舊是凡人啊...

淚水沾溼了床單,左秋涵的拳頭狠狠地錘在了床上,一次又一次。

【我不是神,我受不了孤獨,我想要快樂的和朋友們相處!我想要真實的去喜歡一個人!我想要和父母坐下來好好談一談!我想要和曾經的朋友恢復關係!】

少年再淚崩的一瞬間,終於抓住了,抓住了他的真物。

至少目前來說,這是他的真物。

...

不知道什麼時候,淚水已經止住了,像是剛剛止住,又像是早已止住。

超脫於時間的覺悟。

左秋涵撐起自己的身子。

活力像是重新湧入他的身體,死氣沉沉的細胞們全部好像復甦了,長期學著大老師的勾背挺直了。

少年嘴角勾起了微笑,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讓肺重新運作起來,吐出一口濁氣。

輕聲道著,

"我回來了..."

開啟昏暗房間的門,他徑直走向妹妹身邊。妹妹正坐在沙發上讀者月刊,少年與之並肩坐下。

"哥?怎麼..."

左冬雨的話沒說完,左秋涵已經將手放到了她的頭上,輕輕的摸了一下。

沙發上,眼角還有些泛紅的少年,和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的左冬雨...

當左秋涵親暱的摸著左冬雨的頭時,她震驚的就差從沙發上跳起來了,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看著自己的老哥。

"你...你真是左秋涵!?"

左秋涵一臉微笑,不輕不重拍了拍妹妹,道:"叫我啥呢!沒大沒小..."

看著連帶微笑,語氣肉麻的哥哥,左冬雨終於還是沒忍住,蹭的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捂著張得能塞下雞蛋的嘴巴跑回了房間,把門關上,只留下左秋涵一個人傻笑著,楞楞的坐在沙發上。

"歡迎回來,哥哥..."

左冬雨撲到床上,拿起自己和泉紗霧的抱枕,捂在臉上,輕聲說到。

.........

我想當一個現充嗎?答案還不確定。

我只知道,我目前想要的真物——有朋友,和朋友們真誠的相處,不用再刻意的去模仿任何人,不論是初中時的章起威也好,還是最理想化的大老師也好,我,就是我。

「當一個人擺脫陰影的時候,當一個人真正站出來享受世間的陽光的時候,他,會覺得,世界真的很美好。」

左秋涵倚靠在坐墊已凹陷出旋渦的沙發上,心裡愉悅的想著——世界也許真的很美好呢?我所經歷的,也許只是人生的最低谷呢?

這麼想著,眼裡浮現出了柳衡櫻的臉,她的質問,她的那份真摯關心,真誠的感謝,讓左秋涵真正的思考了現狀,以至於改變了生存方式。

可以很負責任的說,現在的左秋涵,是在柳衡櫻的塑造下誕生的。

午後的時間,陽光很是懶洋洋的透過窗戶撒入了客廳,撒在了左秋涵的身上...

真好,

不過,

「真誠,真心,真的,存在嗎?」

應該被喜悅衝昏了頭腦吧,他忘記了解答心底殘存的最後一點疑惑。

...

...

此時此刻的城市另一端,主基調顯得昏暗的別墅中,一個少女與一個中年男子對峙著。

柳永元板著臉,陰沉的似乎低的出水來,咬牙切齒,食指指著柳衡櫻的臉,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無話可說,暗歎一聲,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他妥協了。

柳衡櫻"勝利"了。

第一次在父親面前表露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出乎她的意料,父親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執拗,很快就呈現出頹勢,首先讓了步。

"隨你吧...考不進實驗班...我這樣幫你,你要是還考不進..."

"不,那不是我自己的真實能力!是靠著你的關係!"

......

父親摔門離開了家,大聲的對母親說道:

"老婆,這個暑假不用讓衡櫻出門了!讓她好好反省一下!"

留下唉聲嘆氣的母親揩著淚眼,想要對女兒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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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衡櫻站在原地不動,彷彿又看見了左秋涵的身影,他背負著所有輕視,背負著所有痛苦,背負著所有孤獨,他就是那樣的為自己而活著,隨心所欲,卻又不失善良的品質。

我要像他一樣。

這樣的的念頭冒了出來。

她不知道

「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像,也只不過是像罷了,我們只能是我們自己,或懦弱,或愚蠢,但是就是因為這樣,才被稱作個體,才被稱作——人。」

這就像是左秋涵學**老師一樣,也許此時此刻左秋涵已經改變了生存方式,可他可能還是沒有明白這個簡單的道理

——做回自己。

做到這一點,真物就將會自己顯露出來,屬於自己的真物!

...

當你覺得自己已經徹底改變,達到完美的時候,不,那只是錯覺,這時候,青春的錯誤將愈演愈烈...

...

...

...

幾周後,

QQ提醒:

黃懌發來一條資訊

正刷著SAO 關鍵鬥士的副本時,手機上方出現訊息提醒。

左秋涵將副本放到了一邊,輕輕戳開提醒。

黃懌:分班考算是考完啦!你考得怎麼樣啊?對了,明天要不要一起出來玩啊?

...

考的怎麼樣?

呵呵,我也希望考的全會,蒙的全對啊。

所以爆炸吧!現充!放逐吧這個世界!

我就是餓死,也不會和你們一起出去玩...

算了,還是去吧,家裡也是無聊著沒事幹...

(真香!)

左秋涵:

emmm,靠的怎麼樣我是不知道啦...一起出去玩的話,明天具體什麼時候呢?/疑惑/疑惑

一分鐘後,

黃懌:明天早上七點半在S市****的星巴克見面吧,除我之外還有幾個人。OK嗎?

emmm,居然還有別人,按現充的尿性,看樣子人應該會有點小多啊,而且應該會有**...嘿...

左秋涵:好的!就這樣說好了吧!

...

次日,清晨五點半。

左秋涵頂著嚴重發黑的眼圈,眯著眼從床上爬了起來。

一夜未閤眼。他太激動了,自初一以後,少年基本上沒有和任何人有過約定,約定參加集體活動。

再加上才剛剛下定決心嘗試融入集體,他一個晚上都在想著:

怎麼和未曾謀面的初中同學"黃懌"說話,萬一他認得我,我卻不認識他,他一敘舊,我如何是好?

萬一他帶來的同學中有讓他不習慣,難以接受的人,比如說——章起威怎麼辦?

無數的擔憂,擔憂丟臉,擔憂不合群...

所以,他失眠了。

他還是不想去順從,去順從自己不喜歡的事情,順應別人的看法,但是他又想去融入集體...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照道理,這樣的簡單思想左秋涵怎麼可能不懂,但是要怪,就怪他太想追求真物了吧。但,這畢竟不是壞事。

搓掉了堆滿結塊了的眼屎,他才開始清醒過來。

"已經早上了啊..."

夏季的天很早就亮起來了,這個時候正好是一天最朝氣蓬勃的時候,然而左秋涵卻心事重重,渾身無力。

他搔了搔油嘰嘰的頭髮,適應了滿身油膩的不適,拿上了換洗衣物,走進了衛生間。

"唰唰刷..."

水流從花灑裡流出,從頭澆到腳,溫度正好,讓少年感到舒適萬分,疲憊也有些清掃。

他深吸了一口氣,決定今天還是當一個尾隨者,看看大家是怎麼相處的,以作參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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