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陸周承把話說開之後,我輕鬆了很多,可還有一件事始終壓在我心裡,那就是蔣音音的病。
蔣濤打電話通知我手術時間,提醒了我很多注意事項,尤其是飲食習慣。
當時陸周承也在,他把手機接了過去,沒多久他就出門了。
我知道他去醫院了,不敢相信在我和蔣音音之間,他居然選擇了我。
可是我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如果蔣音音真的死了,他肯定會內疚痛苦一輩子,這是我最不願意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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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了翻桌上的檯曆,看來蔣音音真的等不了了,手術時間只剩下一個星期。
陸周承下午出的門,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半夜了,醉的不省人事。
我扶他上樓,他坐在臺階上抱著我的腿,嘴裡哼哼唧唧的說自己難受。
我看到他臉上添了很多新傷,這下真成豬頭了。
後來他在走廊上就睡著了,我實在搬不動他,就拿了枕頭和毯子出來。
其實我挺瞭解他的心情,也知道他為什麼去喝酒,他不過就是想把自己灌醉了,好不去想這些兩難的抉擇。
可是陸周承,你真的不瞭解我,如果你強要我會牴觸,可看到你這樣,我又怎麼忍心讓你為難?
不過就是一個腎,我沈清給的起。
為了不讓陸周承為難,我讓蔣濤隱瞞了手術的事,他以為手術已經取消了,為此還消沉了好幾天。
最近我都是一個人在家,到了手術這天,我等陸周承去公司之後才蔣濤打電話,說我半個小時後到。
清水灣這種地方稍微有點偏,不過今天運氣不錯,出門的時候剛好有輛計程車。
上了車,我說去立仁醫院。
雖然知道少一個腎對正常人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可畢竟是自己身體裡的器官,想到一會兒的手術,我突然有些害怕。
不敢想如果我爸媽知道這件事,會是什麼樣的反應,還有朱靜,她肯定會罵我笨的跟豬一樣。
司機大概看出我的緊張,遞了瓶礦泉水給我。
我剛才只顧著擔心手術,根本沒看外面,喝水的時候才注意到路線不對。
“師傅,是不是走錯了?這好像不是去醫院的路。”
計程車司機說:“來的時候高架橋下面出了車禍,路都堵死了,走繞城快一點。”
“哦!”
我基本上算半個路痴,隨便司機走什麼路,只要能到就行了。
過了一會兒,我突然覺得有些困,我想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沒吃飯,因為蔣濤說過手術前需要禁食。
我睡著了,在計程車上,等醒過來的時候四周一片漆黑。
怎麼回事?
手術已經結束了嗎?
我想坐起來,可身上軟趴趴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發現自己的手和腳被繩子捆著,嘴裡也塞了一團東西,我意識到自己可能出了意外。
我幾乎立即就想到那瓶水,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麼車禍,我被那個計程車司機綁架了。
陌生的環境讓我恐懼,可更讓我恐懼的是我現在去不了醫院了。
我不知道自己暈過去多久,不知道蔣音音是不是還在手術室等我。
這場手術對她至關重要,如果她因為我死在了手術臺上,我和陸周承還能走下去嗎?
怎麼辦?
該怎麼才能逃出去?
在地上趴了一會兒,感覺四肢有些力氣了,我又試著坐起來,這一次成功了。
我慢慢挪到牆邊,靠在牆上環顧四周。
這麼熱的天,這裡卻一點都不熱,而且光線這麼暗,氣味也很難聞,我懷疑是個地下室。
看到一扇鐵門,我爬過去用頭撞門,嘴裡發出‘唔唔’的聲音,試圖引起綁匪的注意。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我開始意識到綁匪可能不在,可是我該怎麼自救?
陸周承不會知道我被綁架了,因為我早上跟他說,要去陪朱靜買百日宴的東西,讓他沒事兒不要打給我。
我是想等手術結束之後再告訴他的,可是現在我多希望他能給我打個電話。
陸周承,我好怕,快來救我!
在這種陰暗潮溼的地方,根本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過了不知道多久,我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傳來。
有人來了,一定是綁匪。
我嚇得渾身發抖,眼淚不停的往下掉,身子拼命的在地上蠕動著,直到頭撞上牆才停下來。
過了一會兒有人進來,頭上抬著面罩,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
綁匪進來之後,視線巡視一週,然後對上我驚恐的眼神。
“醒了?”
聲音有些低,聽著好像年紀不大,不像那個計程車司機。
看到他走過來,我害怕極了,喉嚨裡發出驚恐的嗚咽,誰來救救我!
“看來你很怕我。”
綁匪蹲在我面前,帶著手套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眼神有些邪惡,“哭得這麼可憐,怪讓人心疼的。”
“唔唔唔!”
我賣力的嘶喊,終於‘打動’了他。
“你有話想對我說?”
我用力點頭,他拿掉了我嘴裡的那團破布,“想說什麼?”
“為什麼綁架我?”我問。
綁匪嗤笑一聲,“綁架還能為什麼?不是謀財就是害命,你覺得我是謀你的財,還是想要你的命?”
他的手指曖昧的在我臉上拂過,雖然隔著手套,可還是讓我一陣噁心。
我強忍著心頭的恐懼說:“我老公在北城也算有錢有勢,你殺了我你也跑不了,不如開個價。”
綁匪似乎笑了,抓著我的肩膀把我拉近,“看你也有幾分姿色,不如陪我睡一次,如果把我伺候好了我就放了你,怎麼樣?”
“不——”
我驚恐的從他手下掙脫,退到無處可退的地方,顫抖著將自己縮成一團,“不要碰我,我給你錢。”
“你打算給多少?”
“十,十萬?”
“十萬?呵呵,你當打發乞丐嗎?我還是直接睡了。”
“別碰我!”
我尖叫著將自己縮的更緊,然後驚恐的看著他掏出一把刀。
他要殺了我,我活不成了,再也見不到陸周承了。
“你說,我在這漂亮的小臉上劃上一刀怎麼樣?”冰冷的刀鋒抵在臉上,我嚇得渾身都僵硬了。
我不敢動,怕他真的心血來潮在我臉上劃一刀,可跟那樣的侮辱比起來,我又寧願他給我一刀。
可他似乎沒打算立即動手,他只是想看我害怕的樣子,這個變態!
“怎麼樣?考慮好了嗎?是從了我還是……”
“你想要多少錢你說!”
“看來你是個聰明的女人。”
綁匪把刀子放下了,眼睛裡似乎還帶著笑意,如果不是他手裡那把刀上沾了我的血,我會以為這只是個惡作劇。
“說來也奇怪,我這個人很少又看順眼的,現在看著你就覺得還不錯,既然你這麼讓我滿意,我放了你怎麼樣?”
“你要放了我?”我不敢相信的看著綁匪,不知道他又要玩什麼花樣。
綁匪欣賞夠我的恐懼之後,用刀割開了我腳上的繩子,然後又割開了我手上的繩子。
手腳恢復自由,給了我一定的安全感,兩隻眼睛緊緊盯著他手裡的刀,“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就玩玩。”
“玩玩?你把我綁來就只是為了玩玩,你知不知道有人在等著我救命!”
綁匪搖搖頭,“這麼說我不該放了你,需要我送你下去陪她嗎?”
我嚇得整個人都貼在牆上,“你說過放了我的,你想反悔嗎?”
“如果你再敢對我大呼小叫的話,我不介意收回剛才的話。”
我抿著唇搖頭,綁匪聳聳肩站了起來,手指靈活的轉著小刀,“爺平時不喜歡留活口,不過今天心情不錯,你走吧!”
我兩腿發抖的站起來,“真要放了我?”
綁匪面罩下的嘴角一歪,單手將我壁咚在牆角,“或者,你更想留下來陪我?”
當然不想!
我從他胳膊下面鑽出來就跑,跑到門口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他一眼,始終不敢相信他就這樣放了我。
這種人都是變態,我怕他會反悔,所以從地下室跑出來之後就一直跑一直跑,跑了很久才看到有人。
路人幫我報了警,警車來了之後把我送到醫院。
當時醫生正在幫我處理傷口,警察還在外面等著錄口供,陸周承突然推門而入。
“小清!”
看到他來了,我哭著撞進他的懷裡,“陸周承,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別怕,沒事了。”
陸周承抱著我,吻著我髒兮兮的腦袋說:“傻丫頭,你嚇死我了。”
我自己才真的快嚇死了,摟著陸周承不撒手,哭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其實我身上也沒什麼傷,就是頭上撞了幾下,還有臉上被綁匪劃了個小口子,主要是驚嚇過度。
因為我說喝了水才暈過去的,醫生懷疑水裡有安定成分,就給我抽了血。
之後警察進來錄口供,我把我知道都說了。
警察似乎不太相信我的話,哪有綁匪辛辛苦苦綁了人,卻連個贖金都沒要就把人給放了?
這件事別說是警察,連我自己也沒弄明白,可事實就是如此。
錄完口供外面天已經黑了,我突然想起蔣音音的手術,不過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做手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