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陸周承有些讓人看不透。
最開始的時候覺得這人有些渣,主要是他花邊新聞太多。
後來無意中惹到他,又覺得這人不止渣,還是個無賴。
有時候我也會反思,既然知道這個人缺點一大堆,當初為什麼還那麼衝動跟他結婚?
後來的後來,當我想終於明白這個原因,才發現那個人的影子,早已經烙印在靈魂最深處。
“嘿,想什麼呢?”
朱靜拿手在我眼前晃,“叫我出來就是為了看你發呆?”
我回過神,用力吸了一口奶茶,“今天怎麼沒把我乾女兒帶來?”
朱靜勾著我的肩膀說:“看你最近恢復的不錯,就不帶她來刺激你了。怎麼樣,跟你家陸總進展的不錯吧?”
提到我們家陸總,我還是很容易害羞,臉紅紅的‘嗯’了一聲,“我倆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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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呦,還‘我倆’,蜜罐兒啊!”
朱靜跟陸周承有一點很像,他們都喜歡拿我打趣,我越是‘痛苦’他們就越開心,差不多就是個心理變態了。
“就許你和劉志恆秀恩愛,還不許人家蜜罐兒了?”我嫌棄的推開她,“別挨著我,多熱啊!”
也不知道我哪句話說錯了,朱靜臉上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了,捏著吸管扎杯子裡的珍珠。
“別跟我提他。”
我聽她的話不提那個人,她卻又不樂意了,撇撇嘴說我,“你這人可真沒勁,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嗎?”
我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然後萬分誠懇的看著她,“我只怕你會不高興。”
朱靜笑著來捏我的臉,“我的小清寶貝兒,你說怎麼這麼傻,我現在欺負你都快沒有成就感了!”
“我怎麼就傻了!”
我揉著臉瞪她,她和陸周承連惡行都一樣,怎麼就跟我的臉過不去了?
跟朱靜喝著奶茶聊天,她突然心血來潮說要喝咖啡,理由就是我現在是老闆娘,不應該請她來奶茶店這種地方。
不等她說完,我已經低頭研究桌子上的紋路去了。
其實朱靜今天不光是來找我逛街的,她婆婆逼她生二胎,她心裡不高興,這才叫我出來陪她。
這人是個爽快性子,有什麼就說,不像我喜歡自己憋在心裡。
她現在不開心了,就要想辦法讓自己開心起來,還揚言要刷爆她老公的卡。
某奢侈品牌有款單肩包她心儀很久了,買……不起,那就拍個照片發朋友圈。
他們家還有一款連衣裙很漂亮,滿足了朱大小姐的少女心,可惜剛生完孩子的水桶腰穿不上。
還有某店的鞋子,價格直接逼近五位數,不考慮。
逛完一圈下來,朱靜更不開心了,坐在商場的休息區嘆氣。
她比我聰明,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才不顯得彆扭,還沒想好怎麼開口,她卻突然笑了。
“小清,我說我後悔了你信嗎?”
我看著她有些發紅的眼睛,“後悔什麼?”
“後悔這麼早結婚,更後悔這麼早生孩子,我現在一睜開眼睛就是衝奶粉、換尿布,就連做夢的時候都在做這些,小清,我覺得我的人生已經徹底完了。”
“可你不是跟我說你喜歡做這些嗎?”
“那都是騙你的,我喜歡的根本不是,我喜歡好看的衣服包包鞋子,可是我連一樣都買不了,不是我變賢惠了,而是因為我沒錢。我的婆婆,那個惡毒的女人,劉志恆的工資卡在她手上,我連零花錢都要問她要,這樣的日子我真的受夠了!”
老實說,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我有些驚訝。
在我眼裡的朱靜,是個聰明樂觀開朗的女孩子,我從來沒在她的臉上看到這樣悲慼的表情。
她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如果不是真的承受不住,她是不會說這樣話。
看到朱靜難過的樣子,我悄悄拉住她的手,“別這樣說,小花聽到會難過的。”
提到劉小花,朱靜突然就崩潰了,抱著我大哭起來。
她說:“小清,你知道嗎?其實我最恨的不是我婆婆,而是小花的爸爸,當初他跟我求婚的時候,說過會包容我的一切缺點,還指天發誓會一輩子對我好,可是現在全變了,就因為我生的是個女兒。有時候我就在想,是不是當初不該把她生下來?”
“不是的,靜靜,你別這樣想。”
我嘴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然後就想起我那個無緣的孩子,心一酸就跟著哭了起來。
我這麼一哭朱靜反而不哭了,掏出紙巾幫我擦眼淚,“你說你傻不傻,慘的是我你哭什麼?”
“我想菲菲和凡凡了。”
“什麼菲菲凡凡?”
“之前那個孩子,陸周承說如果是女孩兒就叫陸菲,如果是男孩兒就叫陸凡。”
看著我滾落的眼淚,朱靜心疼的說:“我就沒見過你這麼死心眼的笨蛋,幸好你遇到的不少劉志恆那樣的男人,不然你可怎麼活?”
我搖搖頭,“靜靜,你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小花不喜歡,我也不喜歡。”
朱靜點點頭,“向毛主/席保證,以後再也不說了。”
陸周承來接我的時候,就看到兩隻紅眼兔子手拉著手,然後他的視線直接從我身上掠過,“去哪兒,我送你。”
“那我就不客氣啦!”
朱靜拉著我坐到後面,她這個人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一路拉著我天南地北的說,可憐我還陷在裡面出不來。
朱靜下車後,陸周承從後視鏡裡看著我,“老婆,你這朋友性取向正常嗎?”
我不解的抬起頭,就見這人不高興的撇著嘴,“從上車到現在,你頭一回正眼瞧我,我還以為你們要出櫃了。”
終於明白過來的人,兩隻眼睛直接睜成圓的了,陸大爺你還能想的再齷齪一點嗎?
莫名其妙有了危機感的人,莫名其妙的把車停在路邊,然後轉頭看著我。
“到前面來。”
我坐到前面去之後,這人心裡似乎踏實了一點,手伸過來揉了揉我的腦袋,“乖兔子。”
可能因為是週末,路上車比較多,走走停停的不暈車都要暈車了。
見我不舒服,陸周承開始鑽空子,一路見縫插針的離開了擁堵路段,最後車子直接開進地下車庫。
我問他,“不回家來這兒幹什麼?”
陸周承神神秘秘的把我拉下來,“帶你去個地方,去了你就知道了。”
原來陸周承說的地方是影院,他是帶我來看電影了。
說起來這還是我們第一次看電影,看著在視窗買票的人,唇角不知不覺中已經揚起,這樣算約會嗎?
陸周承回來的時候,左手提著一袋全家桶,右手提著兩瓶可樂,這架勢瞅著不像看電影,像看球賽。
我說:“別人都買爆米花,你怎麼買這個?”
陸周承笑了笑沒說話,騰出一隻手來拉我,“走吧!電影快開始了。”
“這麼快?”
我問他買了什麼,你猜這人說什麼,不知道。
是你心血來潮要看電影,票也是你買的,現在你說不知道?
開什麼玩笑?
不過陸大爺就是這樣,做事都隨著自己的性子來,可能他真的只是來看電影的,至於是什麼電影,這些都不重要。
影廳裡人不多,連一半都沒坐滿,看來不是什麼熱門電影,難怪他能在電影開播前買到票。
陸周承買的是情侶票,一整排就只有我們兩個,倒是有種包場的錯覺。
電影一開始的鏡頭是在產房,有個女人在生孩子,叫聲悽慘無比。
自從流產之後,我對跟孩子有關的都比較敏感,鼻子剛泛上酸意,嘴裡就讓人塞了個雞腿。
轉頭看著陸周承,這人已經抱著全家桶吃上了。
炸雞的味道太重了,逼退了湧上鼻頭的酸意,等再看大熒幕的時候,產房和尖叫聲都不見了,心裡悄悄松了口氣。
上學那兒,趙斌帶我來看過幾次電影,每次都是可樂和爆米花的標準套餐,我還是第一次在電影院吃炸雞。
前面有人被香味引誘,轉頭朝這邊看過來。
我沒陸周承那麼好的心理素質,被人圍觀還能這麼淡定,吃完雞腿就沒吃了,端著可樂小口吸著。
看了一會兒才發現這是個靈異篇,我對這類題材不感興趣,陸周承倒是全程盯著大熒幕。
“給我喝一口。”
聽到陸周承的話,我想幫他拿另外一瓶可樂,誰知這人直接抓著我的手腕喝了起來。
我的臉幾乎當時就熱了起來。
那是我喝過的可樂,我用過的吸管,他居然就這麼喝了……
陸周承喝完之後沒事兒人似的,還大方的遞了個雞翅給我,東戳西戳的,差點沒戳我鼻孔裡。
“你怎麼不張嘴?”
大哥,你敢不敢看我一眼?
之後就是他喂我吃的,我分他喝的,心裡的那點小害羞,徹底被黑暗給吞噬了。
一瓶可樂見底,我悄悄換了另外一瓶,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後才遞給他。
陸周承似乎沒察覺到我的小動作,可是他喝了一口之後突然叫我。
“老婆……”
“嗯?”
我一心虛的時候聲音就有點顫,偏過頭想去看他的時候,這人的唇就突然印了上來。
眼角掃到大熒幕,是一顆新鮮出爐的七竅流血的腦袋,旁邊小女孩兒詭異的笑,讓人背脊不由得發涼。
這種情況下還有心情親吻的,也只有陸大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