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山莊那邊的專案啟動之後,陸周承開始兩地飛。
不過上次的事好像嚇到他了,現在只要一有時間就回來陪我,朱靜笑稱他是二十四孝好老公,只有我知道不是這麼回事。
自從知道腎/源的事之後,我就一直戰戰兢兢的,不敢心安理得享受他的關心,怕失去的時候會不舍。
我一直在等陸周承攤牌,可他卻一次都沒提起過,或許他是想等到孩子生下來。
倒是蔣濤給我打過一次電話,希望我看在他妹妹還年輕的份兒上,慎重考慮換腎的事,他說錢不是問題。
錢的確不是問題,可問題是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難道就他妹妹的命是命,我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隨著孩子一天天大起來,我的心也慢慢安定下來,偶爾跟朱靜出去逛街看電影,日子過得還算滋潤。
夜裡陸周承突然回來,他喝了點酒,然後纏著我要了一夜,這個男人有時候無賴的讓人很無奈。
本來跟朱靜約好去逛街,現在也只能作罷。
十點多的時候,我被手機鈴聲吵醒。
陸周承不在房間,鈴聲又一直響個不停,我只好起來接電話。
“你好陸先生,這裡是立仁醫院婦產科,您一週前預約的無痛人流手術,請問時間還是不變嗎?”
“陸先生,陸先生?”
手機從耳邊滑落,跟手機一起掉下來的,還有我的眼淚。
我以為他已經決定要這個孩子了,沒找到他卻揹著我預約了手術時間,難道蔣音音的病情加重了?
陸周承進來的時候,看到坐在床上,他走過來親了親我的額頭,“醒了?還以為你要多睡一會兒。”
他的懷抱太暖了,我捨不得離開。
“陸周承,如果我和蔣音音一起掉進水裡,你會先救誰?”
陸周承哭笑不得,“這種千年老梗你也玩?這個假設根本不成立,因為你不會掉進水裡,她也不會。”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那掉進水裡的要是寶寶呢?”
分明感覺到陸周承的身體震了一下,我抬頭看他,“陸周承,我們給寶寶取個名字吧!我怕以後沒有機會……”
“說什麼呢!”
陸周承不高興的打斷我,這樣近距離的對視,可以看到他眼底的血絲,他心裡一定也很糾結吧!
唇在他的上面碰了一下,我說:“取一個吧,好不好?”
“其實,我有想過。”
陸周承坐在床邊擁著我,下巴擱在我肩上,懶懶的聲音是我最喜歡的,“如果是女孩兒就叫陸菲,男孩兒就叫陸凡。”
“非,凡?”
我轉頭看著陸周承,唇角慢慢揚起,“好,就叫這個。”
陸周承親了我一下,腦袋貼著我的臉輕輕蹭著,“老婆,好久沒看到你這樣笑了,你應該多笑一笑。”
我垂下眼瞼,不敢觸碰他的視線,“陸周承,跟你在一起這段時間我很開心,除了我爸媽,從來沒人對我這麼好。”
陸周承輕笑著,溫軟的唇鎖定我的脖子,“我也很開心。”
下午陸周承去了公司,我接到蔣濤的電話,他說他妹妹想見我。
這次見到蔣音音,她比之前更虛弱了,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換條白裙子就能直接去演鬼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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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先出去一下。”蔣音音看著蔣濤說。
打發走哥哥,蔣音音冰冷的視線轉向我,確切來說是盯著我的肚子。
我下意識的避開她的視線,“你想說什麼?”
蔣音音輕蔑的笑了,“你就是用這個孩子騙阿承跟你結婚的吧!他根本就不喜歡你,你還打算在他身邊賴到什麼時候?”
垂在腿邊的手指動了動,然後慢慢揪住單薄的布料,“原來他是這樣想的嗎?”
蔣音音冷笑著,“阿承哥表面上看著玩世不恭,可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最重情誼,他愛的人是、我。”
“可是你已經結婚了。”
“那又怎樣?”
在陸周承愛她這件事情上,蔣音音非常自信,“我們已經說好了,等我跟陸子豪離了婚,我們就在一起。”
手指慢慢收緊,卻控制不住的顫抖著,這樣的談話真的太糟糕了,我想我現在的臉色不會比她好到哪裡去。
“沈清,把孩子打掉吧!”
“阿承哥不忍心開口,可是我不想看他繼續這樣痛苦下去了,只要有我在,他永遠不會喜歡上別人,如果你真的愛他,就不應該讓他為難。”
原來我的存在,帶給他的只有為難。
我抬手摸著自己的肚子,眼睛突然疼的厲害,“他真的想讓我打掉這個孩子嗎?這可是他的孩子啊!”
“他那麼愛我,怎麼可能接受別人生的孩子?他早就想讓你把孩子打掉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
這個我早就想到了,我一直在等陸周承開口,沒想到等來的卻是蔣音音。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我,明明美的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可說出的話卻字字誅心。
“沈清,你就不能自覺一點?非要等到阿承哥開口趕你走?你該不會以為生個孩子就能留住他吧!”
事實上我並沒有這樣想過,我只是,貪戀他的溫柔。
明明說過會對我好的,到頭來只是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陸周承,你這個騙子。
從病房離開之後,我精神狀態很不好,被人撞了一下就沒感覺,知道被人扶住肩膀。
“小清?”
趙斌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裡,他把我拉到一邊,擔心的問我,“你怎麼會在這裡?身體不舒服嗎?”
“不用你管。”
我推了一下沒推開,抬頭看著他,“你想幹什麼?準備好給我二十萬的‘分手費’了嗎?”
趙斌臉上閃過一抹難堪,似乎還有一絲的掙扎,最後變成深深的愧疚。
“小清,我對不起你。”
還來不及細想他道歉的用意,就被他拉到懷裡,“我知道這個孩子是我的,我算過日子,當時你跟我在一起。”
“你在胡說什麼?”
我想推開趙斌,卻突然被他吻住,這個吻來的措手不及,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聽到姜惠珍的喊聲,我連忙推開趙斌。
轉身時,看到站在她旁邊的吳玉蘭,如置冰窖般寒意瞬間將我包圍。
“媽。”
啪!
吳玉蘭一巴掌打斷我的話,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她第二次打我了。
以前犯了錯,陳老師會罰我寫檢查寫保證書餓著肚子反省,可她從來沒有這樣打過我,從來沒有。
“媽,你應該聽我解釋。”
“有什麼好解釋的,剛才我都看到了。”
吳玉蘭的憤怒已經難以控制,手指快要戳到我的臉上。
“孩子明明是別人的,你非說是承承的,你怎麼這麼不要臉?你還跟他,這種事說出來我都嫌噁心!”
我搖頭,“不是的……”
“好了你不用說了,這件事我一定要告訴承承,不能再讓他被你欺騙下去了。”
我想解釋,可吳玉蘭態度堅決,姜惠珍生怕我死得不夠慘,一直在旁邊煽風點火。
“蘭姨,我早說她不是什麼好東西了,當初為了籤合約跑到酒店去勾引二表哥,還拍了照片威脅他,趙斌就是因為這個才跟她分手的。”
“你說什麼?”
吳玉蘭第一次聽說這事兒,滿臉震驚的看著我,“沈清,她說的是真的?”
我無言以對,因為從她的眼睛裡,我看到了她對我的厭惡。
“你竟然做出這種事……”
見吳玉蘭身體晃了一下,我想扶她,卻被她一把推開,“滾,馬上從我家滾出去,我以後不想再看見你!”
吳玉蘭氣沖沖的走了,姜惠珍目的達成,在旁邊笑的幸災樂禍,“就你這樣的還想嫁進陸家,做夢去吧!”
事實上我已經嫁進去了。
我看向趙斌,他心虛的移開視線,顯然剛才是故意那樣做。
“為什麼?”
我揪住趙斌的領子,像一頭憤怒的母獅一樣發出怒吼,“我跟了你五年,自問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見趙斌心虛的看著姜惠珍,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你這個賤人!”
其實我是那種忍耐力很好的人,可是今天我失控了,在人來人往的醫院,我像個潑婦一樣揪著姜惠珍的頭髮大罵。
趙斌來幫忙,手指頭差點被我咬下來,最後他叫來了保安。
被拉開的時候,我披頭散髮像個瘋子,不過姜惠珍更慘,她的頭髮被我揪下來很多,現在正躲在趙斌懷裡哭。
“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我幾乎是從醫院裡逃出來的,一邊跑一邊給陸周承打電話,這一刻我迫切的想聽到他的聲音。
彩鈴響了很久,久到我已經沒有力氣再跑。
可是當電話終於接通,我聽到的,是陸周承冰冷的質問,“你一直都在騙我?”
“說什麼跟我在一起很開心,全他媽是騙人的鬼話,你到現在還忘不了那個混蛋,沈清,你把我當什麼了?排遣寂寞的工具嗎?”
“不是,我沒有。”
“我說過從來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可是這一次破例了,認識你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我恨不得從來沒有遇見你!”
“陸周承,你聽我……”
“你給我滾!”
嘟嘟嘟……
這一刻,聽著耳邊的忙音,我腦子裡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