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才睡,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腦袋疼的厲害。
兩個孩子都在邊上,一個枕著我的肚子睡著了,另一個在旁邊玩手機。
“兒子。”
一開口發現嗓子有點疼,估計是昨天晚上吹風吹得。
凡寶寶聽見動靜跑過來,摟著我的脖子控訴,“媽媽,你睡了好久。”
老母親聽到這話羞紅了臉,趕緊把兒子抱在懷裡親了親,“我的小寶貝,你怎麼不叫我起來?”
凡寶寶皺著眉頭說:“叫了,不起來。”
天亮才睡,能起來才怪!
一看時間都快十一點了,我心裡很內疚,“對不起啊寶貝,你和妹妹是不是還沒吃早飯?媽媽這就給你做飯去。”
凡寶寶眨巴著越來越像某人的眼睛說:“我和妹妹吃了蛋糕,還喝了牛奶。”
我說怎麼聞到抹茶味兒呢!
“我兒子真棒!”
我放心了,換好衣服去洗漱。
凡寶寶一路跟到洗手間,好奇的在門口看我刷牙,“媽媽,爸爸是不是回來了?”
正在刷牙的人心頭一緊,差點把藥膏吞到肚子裡去,漱了口才故作澹定的問他,“怎麼這麼問?”
凡寶寶往我脖子上一指,“那裡。”
經孩子提醒,我才看到脖子上有個牙印,連忙心虛的用手捂住,這個混蛋怎麼這麼愛咬人?
“昨天不小心被蚊子叮的。”
凡寶寶搖搖頭,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爸爸咬的。”
“……”
我紅著臉狡辯,“不是爸爸,是蚊子咬的。”
“就是爸爸咬的,爸爸說只有他才能咬。”凡寶寶據理力爭。
看著孩子無辜的眼神,我頓時無言以對,在心裡把某人罵個半死,都跟孩子胡說八道些什麼鬼?
不想繼續爭論這個問題,我胡亂擦了把臉就往外走,“凡凡想吃什麼?媽給你做去。”
凡寶寶不說話,人還站在浴室門口,低著頭,渾身散發著不開心的氣息。
我心口一抽,走過去蹲在他面前問,“我寶貝怎麼了?為什麼不開心?”
凡寶寶不說話,眼淚卻已經從眼眶裡掉了出來。
我嚇壞了,連忙把孩子抱起來,“別哭兒子,是不是媽媽做錯了什麼?媽媽跟你道歉好不好?媽媽保證以後再也不賴床了好不好?”
孩子抬手抱住我的脖子,軟軟的身子依偎在我懷裡,“媽媽,爸爸是不是不要我們了?凡凡和菲菲是不是沒有爸爸了?”
這孩子一直都很敏感,之前菲寶寶哭著要爸爸的時候,他就一聲不吭的在旁邊看著,從來沒問過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現在聽到他問,爸爸是不是不要他了,我心疼的直顫,好半天才勉強鎮定下來。
“怎麼會呢?爸爸只是工作太忙了,等他忙完就會回來了。”
“你騙人!”
凡寶寶睜大眼睛看著我,“小花都告訴我了,她說爸爸跟壞女人跑了,我和菲菲就沒有爸爸了。”
感情我讓所有人幫忙瞞著,結果讓我乾女兒給捅穿了?
見孩子眼淚越落越急,我連忙去拿毛巾給他擦臉,“別哭別哭,媽媽保證,爸爸沒有不要你們。”
現在的孩子哪是那麼好煳弄的
,一邊抽著鼻子一邊說:“那你給爸爸打電話,讓他回來。”
電話肯定是不能打的,早上差點讓他拖到車裡給辦了,都快尷尬死了,怎麼可能給他打電話?
我東拉西扯的想煳弄過去,結果徹底惹到了這孩子,說我是壞蛋,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就跑了。
這小子跑的還挺快,欺負我一個瘸子,一路喊著追到院子裡,就看到小家夥被人提在半空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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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寶山似乎剛從外面回來,一隻手拎著外賣,一隻手拎著我兒子,這畫面看著怎麼這麼彆扭?
張寶山跟我對視了一會兒,終於把孩子放下,佈滿老繭的手在孩子頭上揉了揉,“別亂跑。”
孩子本來在鬧脾氣,給他這麼一打岔倒是嚇著了,邁著小短腿朝我跑過來。
我順勢把孩子抱起來,親著他哭紅的眼睛說:“兒子,媽媽錯了,不原諒媽媽好不好?”
凡寶寶想了想,終於還是決定原諒我了,軟軟的胳膊纏在我脖子上,委屈的抽著鼻子。
我把人抱了進去,走到門口又想起什麼,一轉身就看到某人已經吃上了,這速度嘿!
看著蹲在門口吃盒飯的人,突然覺得自己這個老闆當的很不稱職。
“兒子,媽媽交給你個任務……”
在廚房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做了三菜一湯,本來不怎麼餓的人,聞到飯菜的香味兒也有些食指大動。
“開飯啦!”
我端著菜出來,就看到張寶山和他的小老闆坐在餐桌前,前者看到之後立即過來幫忙,後者就晃著倆小短腿等吃。
乾脆把端菜的任務交給張寶山,我上樓去叫菲寶寶起來吃飯。
好久沒有四個人一起吃飯,考慮到張寶山的食量,我特意多做了一些。
事實證明我是有先見之明的,一個剛剛吃過盒飯的人,居然還能吃三碗白米飯,雖然這碗只有他巴掌大。
對於做菜的人來說,能把她做的菜吃完,就是對她最好的讚賞,吃完之後主動收拾碗筷。
我連忙阻止道,“別動,放著我來。”
張寶山似乎有些猶豫,“我會洗。”
“知道你會洗,不過我們三個你一個,怎麼也輪不到你來收尾。”
我把他面前的碗碟拿到廚房,進去之後才想起一件事,“張寶山,以後你就跟我們一起吃吧!”
沒有聽到回答,我從廚房探出頭,“怎麼?我做的菜不合胃口?”
張寶山連忙搖頭,“沒有,不是。”
我還從來沒在這張臉上看到過這麼豐富的表情,頓時樂了,咧著嘴說:“喜歡吃什麼可以跟我說,不用客氣。”
張寶山想說話又被我搶先,“放心,不收你伙食費。”
可能是因為看到保鏢紅臉的奇觀,我心情大好,決定帶著孩子出門採風。
去的地方不遠,就是小區附近的一個公園。
今天太陽沒那麼毒,挺多人帶孩子出來玩,頭上飛了不少風箏。
可惜我崴了腳,沒法陪他們放風箏,就給買了兩隻泡泡槍。
倆孩子玩瘋了,追著旺財就是一頓狂噴,笑聲老遠都聽得見。
我看了一會兒,掏出素描本開始畫畫,畫上倆孩子在欺負一隻笨狗,身後的天空飛過幾隻風
箏。
畫畫的時候一月就臥在我腳上,尾巴不時掃過我的小腿。
別的貓貓狗狗都在追逐玩鬧,它倒是一點不感興趣,無視所有同類,慵懶的樣子像極了它前主子。
畫好之後放在一邊,我把越來越懶的貓大爺抱起來。
被擾了清夢的貓大爺不開心了,小爪子直把我的手往外推,我覺得好笑,把它的爪子拿起來掂了掂。
“親,我發現你好像又胖了。”
一月完全無視了我的發言,抽出爪子屈膝而臥,在我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似乎打算繼續剛才未完的夢。
我把它翻個四腳朝天,故意不讓它睡,一月掀開眼皮瞧了我一眼,然後又閉上了,似乎打算挑戰一下新睡姿。
這貓已經懶得沒貓樣了,我在它肚子上翻毛,它還挺享受,曲起的前爪慢慢搭在了我手臂上。
記得剛來的時候,貓毛偏白色,中間摻了點淺灰,長大之後就有些變了,淺灰色佔了主導,只剩下肚皮是白色。
不過還挺好看的,不知道是不是人類的通病,總覺得自家孩子比別人家的好看。
兩個孩子好久沒出來放風了,太陽下山了還捨不得走,此刻公園裡已經沒什麼人了,夕陽的餘暉將人影拉長。
我們走的時候,遇到一個廣場舞老年團隊,穿著花花綠綠的舞蹈服,拎著扇子和錄音機來開工。
懶得出來一趟,孩子們吵著要吃披薩,只好把貓狗送回去,再開著車出來。
開車的是張寶山,我和孩子坐在後面看選單。
到了餐廳,我點了兩份兒童套餐,另外又點了些主食。
張寶山停個車人就失蹤了,我以為他還在外面,誰知剛打完電話他就出現了,也不知道剛才躲在哪兒?
顯然我還沒能領悟這個‘貼身’保鏢的含義,指著對面的位置讓他坐,“自己看看想吃什麼?”
張寶山接過選單,翻了幾頁就合上了,顯然不喜歡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去外面吃。”
“來都來了,嚐嚐吧!他們家的炒飯味道不錯,要不來一份?”
張寶山猶豫了一下重新坐下來,然後果然點了一份炒飯。
這人吃飯速度太快了,我這邊牛排才切好,堆成尖的炒飯已經少了一半,快到讓人咋舌。
似乎察覺的有人注視,張寶山抬起頭,就看到三雙好奇的眼睛。
菲寶寶最是藏不住事兒,抱著披薩問,“叔叔,你很餓嗎?”
張寶山的視線躲閃了一下,菲寶寶就把手裡的披薩遞過去,“給你。”
看著盤子裡缺了一小塊的披薩,張寶山的臉慢慢紅了,端起旁邊的檸檬水就往肚子裡灌。
菲寶寶小聲對我說:“媽媽,叔叔吃的好多。”
“叔叔是大人,當然吃的多了,你和凡凡也要多吃一點,這樣才能跟叔叔一樣長得高高的。”
菲寶寶盯著張寶山看了一會兒,然後用更小的聲音對我說:“媽媽,叔叔不吃菜菜!”
視線無聲的掃過被挑出來的青椒和胡蘿蔔,立馬被我引為反面教材,“嗯,挑食是不對的。”
雖然我們的聲音很小,可這麼近的距離,張寶山不可能聽不見,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染上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