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和事佬的也是個簽約自媒體,叫魏謙,三十歲,據說之前跟公司有過一次合作,他跟秦子銘就是那時候認識的。
另外一個就是這次的受害者,那個愛寫美食的自由撰稿人,網名叫一花一世界,真名是沈一沐。
這些都是我坐下之後,廖明凱悄悄在我耳邊說的。
只是在聽到‘沈一木’這個名字的時候,沒忍住朝他看了一眼。
同姓就算了,這輩分還跟我兒子的一樣,也算是種緣分了。
筷子剛拿起來,就聽到魏謙說:“想來沈總的酒量不錯,不如我們喝一個?”
杯子裡的酒是滿的,我端起來說:“這次的事是我們失職,這一杯我先幹為敬。”
喝完之後,我又給自己滿上,“剛才是代表公司,這杯是代表我自己,很高興認識你們。”
看到我連喝了兩杯,魏謙整個人都呆了,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倒是那個沈一沐沒被我嚇住,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既然這麼高興,不如再喝一杯?”
我伸手去拿酒杯,被秦子銘攔住了,“沈總已經喝了很多,不如這一杯我替她喝。”
老大,你開什麼玩笑?
一聽說秦子銘要替我喝酒,我有點暈乎的腦袋突然清醒過來,連忙在下面拽住他的衣服。
秦子銘看了我一眼,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又不好明說他每次變身都是喝醉之後,只好給廖明凱使眼色。
收到我的‘訊號’之後,廖明凱連忙端著酒杯站起來,“我們沈總有些不勝酒力,還是我們男人喝吧!”
廖明凱搬出‘男人’這座大山,沈一沐卻不配合,眼皮都沒抬一下,漫不經心的放下酒杯。
他的意思很明確,他不跟秦子銘喝也不跟廖明凱喝,他只跟我喝。
現在是我們求著人家,當然不好違背他的意願,更何況他的這個意願,跟我的恰好不謀而合。
我喝醉總好過秦子銘喝醉,免得到時候第二人格出來到處禍害。
迎上沈一沐似笑非笑的眼睛,我重新端起那杯酒,“沈先生,我敬你。”
等我喝完,沈一沐果然端起酒杯,還朝我笑了一下。
魏謙到底還是站在我們這邊的,怕沈一沐繼續灌我酒,他連忙擺著手招呼大家吃菜。
進來之後一口飯沒吃,直接四杯白酒下肚,胃裡火辣辣的,很不舒服。
強撐著吃了幾口菜,我就找了個藉口離席。
在洗手間吐了個天昏地暗,不停的用冷水衝臉,才勉強衝散那種眩暈感。
等到眼睛能看清楚東西了,我才擦擦臉離開衛生間。
走到轉角的時候,遇到一個人。
他靠在牆上,一隻手插在口袋裡,另一只手拿了根香菸,不過並沒有點燃。
“沈總是北城人?”
我這會兒已經有些醉了,不過頭腦還算清醒,聽到他的話之後輕輕搖頭,“不是。”
“哦?”
沈一沐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弧度,“聽口音倒是很像本地人,不知道沈總老家是哪裡?”
我也朝他笑了笑,“可能是我在北城待了很多年,我老家在北方的一個小縣城。”
沈一沐不再多問,轉身離開了。
他走後,我甩甩有些暈的頭腦,然後才跟上去。
一頓飯吃完,看似相安無事,可魏謙兩次提及誤傷的事,沈一沐都沒有說話。
廖明凱有些擔心,小聲問我,“沈總,你說他到底什麼意思啊!飯也吃了酒也喝了,該不會一出門就不認賬了吧!”
要說廖明凱這人平時挺機靈,今天這頭腦怎麼就不靈光了?
問誰不好,非要問一個半醉半醒的人。
結果就是,我當著所有人的面,直接朝沈一沐走過去,“你飯也吃了酒也喝了,不會不認賬吧!”
如果當時我足夠清醒,就能看到四副精彩絕倫的表情。
沈一沐好像跟我說了什麼,只是當時我腦仁疼的厲害,根本沒聽清,後來隱約記得被人扶到車上。
當時我還存了一點意識,半個身子伸到車外,笑著對那兩個人說:“今天沒喝夠,下次我們再喝。”
酒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我揉著太陽穴坐起來,發現自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
這個情況太詭異了,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掀被子,然後悲劇的發現身上的衣服已經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酒店的睡袍。
該不會是酒後亂性了吧!
我捂著頭縮回被子裡,沒想到躲過了秦子銘那個變態人格,卻沒躲過我自己。
只希望那個人不是秦子銘,最好是大街上隨便拉來的,這樣大家就都不用負責了。
剛想到這裡,臥室的門就開了。
視線對上的時候,門口那人背過身,“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醒了。”
不知道醒了還敢來,不知道女孩子的房間不能隨便進嗎?
我暗搓搓的在心裡嘀咕,卻忘了這裡根本就不是我的房間。
很快秦子銘就解釋了自己的來意,只見他倒著走進來,把手裡的袋子放在床頭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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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來給你送衣服的,你的衣服髒了不能穿,我讓人拿去洗了。”
秦子銘走後,我看著床頭櫃上的衣服,很無奈的嘆了口氣。
是誰不好,為什麼偏偏是他?
這裡是獨棟的別墅,估計是秦子銘住的地方,上下一共三層,站著窗戶旁邊可以看到護城河。
換好衣服下樓,就看到秦子銘坐在客廳,手裡拿著本財經雜誌。
聽到聲音,秦子銘抬起頭,一點都看不出剛才的慌亂。
“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好多了。”
我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那個,我好像喝多了。”
“嗯。”
“我怎麼會在這裡?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不直接送我回家?”
又不是不知道我住在哪裡,為什麼不送我回去,反而還要帶到自己家裡?
這傢伙該不會對我有企圖吧!
“本來是想直接送你回家的,可是你哭著說不想回家,我看你哭得那麼難過,只好先把你帶到這裡來。”
聽他說是我自己不願意回家,老臉不由得一紅。
心想酒精這個東西沾不得,上次把孩子弄沒了,這次是弄沒的是自己的清白!
本來還想問問他,我們有沒有發生關係的,可轉念一想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他連我衣服都脫了。
沒想到我千算萬算,防住了那個變態人格,卻沒防住秦子銘本人。
該死的,怎麼就喝醉了呢?
還特麼的斷片了,是怕自己想起來沒臉面對嗎?
可能是我的眼神太直白、臉上的表情太明顯,秦子銘猜到我誤會了什麼,連忙站起來跟我解釋。
“你別誤會,我們沒有……”
“沒有?”
我一臉意外的表情,“秦子銘你不是吧!衣服都脫了,你居然一點想法都沒有?還是不是男人?”
這番話徹底刺激到秦子銘,他一張臉爆紅,甚至已經有些惱怒的跡象,“難道在你眼裡,我就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嗎?”
我搖搖頭,然後換上一副求知的表情,“可是我的衣服……”
“不是我脫得。”
秦子銘的臉紅的更厲害了,不止是臉,他連耳根子都紅了,看他那樣兒,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惱怒歸惱怒,秦子銘還是跟我解釋了、
他說我喝醉了,吐了一身,身上的衣服都沒法兒穿了,於是就打電話給家政公司,讓他們派人過來打掃,我身上的衣服也是家政阿姨給換的。
原來是這樣啊!
我一邊感念於清白得寸,一邊又有些佩服秦子銘的定力,坐懷不亂什麼的也蠻厲害。
不過既然都是誤會,那我也該走了,總不能一直留在這裡,太尷尬了。
秦子銘是開我的車來的,我喝了酒不能開車,剛好他也要回公司,就順帶把我的車開過去了。
剛剛發生了那種事,我有些不敢面對他,就一個人坐在了後面。
秦子銘這會兒已經調整好心態,跟個沒事人似的開著車,還有空跟我聊天。
“沈清,你是不是認識那位沈一沐先生?”
我搖搖頭說不認識,秦子銘的眉頭皺了起來,似乎覺得奇怪。
快到名流苑的時候,口袋裡傳出熟悉的手機鈴聲。
我把手機拿出來,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之後有些猶豫。
電話是陸周承打來的,我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麼,無非就是老話重談,這件事不管說多少次都沒用。
我現在酒醉未醒,頭還疼得厲害,實在沒心思折騰,就把電話給掛了。
好在陸周承沒再打過來,讓我落得個清靜。
車子開進小區,我頭疼的已經快要睡著。
秦子銘要送我上樓,我拒絕了,到底醉不醉自己很清楚,只是上個樓而已,用不著他來護送。
目送秦子銘離開之後,我才上樓。
我以為家裡沒有人,可進門之後,看到站在陽臺上抽菸的人,我有些驚訝,“你怎麼還在這裡?”
“如果不在這裡,怎麼會看到那一幕?”
陸周承的聲音很啞,也不知道抽了多少煙。
他的聲音也很冷,估計是看到秦子銘送我回來,誤會了。
誤會就誤會吧,我也沒打算解釋,如果能徹底讓他死心,倒是能省下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