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站在世界之巔的日子並不好過，你必須不斷的創新，才能保住自己在圈子裡的地位。我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重壓之下，開始用酒精和毒品來舒緩神經。”田中低下頭沉默了一會，臉上的微笑消失了，似乎不願回顧自己的這段經歷，“但，後來的事情表明，這是個極大的錯誤。”
“在手術完成的時候，許教授曾經告誡過我，由於我的基因被人為修改過，所以在很多方面都存在著禁忌，特別是絕對不能沾上酒精和毒品，其中的化學成分會對我修改後的基因造成極大的危害。
“當時的我將許教授奉若神明，因此，在相當長的一段時期裡，我都保持潔身自好，遵守良好的生活習慣，對那些東西敬而遠之。但進入貝拉吉奧以後，我身上的壓力實在太大，特別需要這樣的東西來麻痺自己，就在周圍人的慫恿下試了幾次，你知道的，這些都是演藝圈裡的潛規則嘛。”
許浩然相當認真地聽著田中講述他的故事，時不時地點點頭表示贊同。
“一開始還是很小心，每次只喝一丁點酒，發現自己的身體雖然有些不適，但後來又都恢復正常了。於是，經過一段時間後，就不把這些當回事了，開始陷入到無節制的酒精和毒品濫用之中。我的墮落最終遭到了報應，大概在我進入貝拉吉奧的第三個年頭，過量的酒精和毒品對我的舌頭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我不但失去了超人的能力，甚至連手術前的水平都達不到了。經紀人也很著急，帶著我在全美遍訪名醫，但沒人見過我這樣的情況，更別說治好了。”說到這，田中又苦笑了一下，“經紀人在明白我已經徹底失去了價值之後，就跟我解除了合約。”
“美國人，都是很現實的。”許浩然恰到好處地把從圖安那裡聽來的評語在這個關口說了出來。
“啊不，不，我一點也不怪他，”沒想到田中並不領許浩然的情，搖了搖頭對這個看法表示否定，“事情的始作俑者都是我，怎麼能把責任推到別人的頭上。”
沒想到這個島國大叔還是個有擔當、有情意的男人，許浩然對他的印象慢慢有了轉變。
“那你為什麼不去找我父親再治好你的問題呢？”許浩然好奇地問，他相信這事雖然困難，但以他爸的水平，肯定還是有轉圜餘地。
“唉，我哪有這個臉啊！”田中又垂下了頭，一副羞愧無比的樣子，“當年許教授苦口婆心地告誡我不要沾染那些東西，我卻偏偏不聽，如今遭了報應，哪還有臉再回頭去找許教授？按照我們國家的傳統，我是應該切腹的！”田中忽然變得有些激動，還別過頭去看了一眼擱置在架子上的武士刀。
許浩然暗暗擔心這哥們會不會一衝動拿刀往肚子上開個口子，好在田中很快又平靜了下來，繼續他的講述：“但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以失敗者的身份離開這個世界。於是，我透過各種渠道打聽擁有和許教授類似技術的醫生，花了差不多快一年的時間，終於被我打聽到在貝爾法斯特這裡有一個地下診所，我就迫不及待地飛到這裡來了。”
聽到“地下診所”四個字，許浩然小心翼翼地插嘴道：“聽說那個黑診所不但沒有醫好你，還把你給害了？”
“沒有沒有，許桑，你這些都是從哪裡聽來的？”田中再次對許浩然的評論表示了不贊同，還皺了皺眉頭，許浩然趕緊知趣地閉嘴，“診所的醫生檢查了我的情況後，告訴我想要恢復已經不可能了，但他可以將錯就錯地對我基因進行二次修改，可能能夠賦予我的舌頭一種全新的能力。但手術同樣也有很大的風險。”
“迷魂香？”
“對，正是。”田中又坐正了身子，謎之微笑再度回到他的臉上，“我當時已經無路可走，即便有再大的風險都願意一試。幸好，上蒼再度眷顧了我，手術很成功，我的舌頭慢慢長出了這兩個腺體。這個新能力十分強大，甚至要超過先前那個。以前我透過語言激發客人的情感，讓他們感到快樂或恐懼，如今我透過氣味來激發人們的情感，更有效，更直接。”
“哦哦。”許浩然點點頭，他剛才已經領教過了，這效果絕對不是那些脫口秀藝人能夠達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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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對這項能力的運用還不熟練，因此需要找個地方好好練習，同時賺錢養活自己。”
“你是為了練習新能力才呆在這個酒館的？”
“正是。”田中點點頭，“我需要一對一的機會來觀察觀眾的反應，這裡是最理想的訓練場所。經過將近2年的刻苦訓練，我終於能夠掌握激發愉悅和恐懼兩種情緒的方法，這還遠遠沒有發揮出這項能力的全部潛力。人類有七情六慾，如果找對方法，我可以調動人類更多的情緒。”
許浩然啞然，他剛才領略到的田中的異能已經非常強大了，完全難以想象這能力的加強版會強大到什麼地步。
“本來，我對這裡的生活很滿足，願意就這樣再呆上幾年，但昨天許桑的出現，打破了我波瀾不驚的生活。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覺得你長得跟25年前的許教授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一樣。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散發著陽剛的氣息，一雙粗厚的劍眉下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似乎無時不刻都在暗送秋波，白皙的皮膚，薄薄的紅唇，好像春天盛開的桃花花瓣落在羊脂白玉上。”
許浩然暗暗驚歎，心說真不愧當年紅遍全美的王牌脫口秀藝人，他不開口，我還不知道自己原來竟然長得這麼驚天地泣鬼神……
“我那時心生奇怪，第二天就看到了許教授罹難的新聞。為了證實我的猜想，我還特地去網路上搜尋了你的照片。不過，很遺憾，並沒有找到。”
許浩然點點頭。依照他父親的要求，出於對他人身安全的考慮，許浩然對外一直刻意隱藏著身份，在網路上也十分小心，從來不亂髮照片。而且，和森集團還聘請了專人負責，避免他的隱私資訊和照片暴露在網路上。
“但你和許教授長得實在太像了，所以我試探性地喊了你幾聲‘許桑’，見你非常自然地對號入座了，便確認了你的身份。”沒想到這島國大叔還是大大地狡猾。
“所以，許桑，如果你想去印度調查許教授的死因，出於你的安全考慮，有必要對你的容貌做一番改變才行。”田中嚴肅地說。
田中說的當然沒錯，許浩然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實不相瞞，兩天前我被一群不明來路的人追殺，我在紐約租的房子也被他們炸了，我是好不容易才逃到這兒來的。”
田中眯起了眼睛：“那你必須儘快改變形象才行。”
但問題是，怎麼變呢？就算許浩然下得了決心去整容，眼下留給他的時間也不夠了。
“許桑請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從現在起，你的安全，由我來守護。”田中拍拍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