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辦公室內,青野全身靠在沙發上,右腿交叉著擱在左腿上小幅度的搖晃著,看了一眼雙手放在大腿上正襟危坐著的渡邊,笑著拍了拍他的手,開口說道:“別這麼嚴肅,輕鬆一點。”
“會長,水開了。”
腰桿挺的筆直的坐在沙發上的渡邊有些不知道該把手放哪裡,正好這時男秘書端著茶臺走了進來。
“放這吧,剩下的我自己來。”青野手指點著膝蓋,隨意的開口。
男秘書小心翼翼的把茶臺放在茶几上,向青野鞠躬之後出了辦公室輕輕地關上了門。
“喝過黑茶嗎?”
“沒有。”渡邊搖頭。
青野站起來書櫃裡取出一塊巴掌大用紙包著的方方正正像是一塊磚的東西,拿著這個東西回坐到沙發上,對著有些好奇的渡邊耐心的開口解釋道:“這個東西叫做茶磚,之前去中國那邊,那邊的朋友送給我的。”青野邊說邊開啟包著茶磚的紙,拿起茶臺上渡邊說不出名字的工具,小心翼翼的撬下一點茶葉,然後重新包好之後放回了書櫃中。
渡邊坐在沙發上看著青野專心致志又慢悠悠的沏茶,只見他先把沸水一部分衝入壺中,接著又把壺中的水全倒在茶杯上,然後把茶葉放入壺中,蓋上蓋子悶了一會兒,開啟蓋子之後濃濃的茶香從壺中散發出來,渡邊不由得吸了吸鼻子。緊接著他又把沸水倒入壺中,渡邊透過玻璃能看到壺中的茶葉在沸水之中一點一點的舒展開來,透明的沸水也一點點的變成深色。
“可以喝了。”青野斯條慢理的用剩下的沸水將兩個茶杯洗了又洗,然後把茶水倒了出來。
“謝謝。”渡邊趕緊起身接過茶杯,看著茶杯中深色的茶水有些詫異,聞了聞倒是香氣四溢。
“怎麼不喝?”淺淺的啄了一口茶杯中茶水的青野有些奇怪的看著渡邊,“這個黑茶在中國那邊已經有幾千年歷史了,而且它還有補充膳食營養、消食健胃、降血糖、降血壓、增強毛細血管等等功效,不止是對我這種上了年紀的,對你們這些常坐辦公室的也有效果,趕緊喝吧。”
渡邊喝了一小口,不知道真的好喝還是因為剛才青野那通話的作用,他一口氣把茶杯中的茶水喝完之後又要了一杯。
青野慢悠悠的喝了幾杯之後,背靠著沙發,清了清嗓子,開口:“每日新聞社把news bottle的資料發過來了,每家便利店日均銷量在三千瓶左右,雖然有降價的因素,但是這個企劃非常成功,你很不錯。”
渡邊之前就收到了每日新聞社那邊的發來的郵件,他是知道這個資料的,雖然感覺有點興奮和驚訝,但是還是謙虛的開口表示:“我這就是運氣好,就算沒有這個企劃也會有別的企劃的。”
“運氣好?怎麼就你運氣好,別人運氣不好呢?每日新聞社這份企劃發出來有段時間了,這麼長時間也就你這份企劃成功了,這說明你的才華要比別人出色。”青野給自己添上茶水,美美的喝了一口之後接著說道:“謙虛在這個社會上是好事,沒什麼人喜歡態度囂張的人,但是過分的謙虛可就不是好事了。”
渡邊點頭稱是。
“大西部長那邊呢,你等下去道個歉,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上司。雖然規則有時會成為一個人的束縛,而聰明的人往往能夠利用規則,膽大的人有往往能夠另闢蹊徑,但是規則是一個組織正常運轉的必要條件,你明白嗎?”
剛才還一臉笑意的青野此時表情嚴肅的看著渡邊。
“我知道了。”渡邊趕緊起身向著他鞠躬。
“哈哈哈哈,不要這麼嚴肅。”青野笑著拍了拍渡邊的肩膀,回到辦公桌後坐下,交叉雙手靠著老闆椅,“年輕人有衝勁是好事,沒有衝勁那還是年輕人嗎?但是一昧的衝勁有時候也會壞事,必要的時候要學會停下來。”
渡邊低著頭認真聆聽著。
“你留在製作部那邊也沒什麼用,明天開始你就來創意開發部,有什麼事情直接向我彙報就行。這份檔案你拿著,這將會是你接下來要負責的新專案,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青野說完講辦公桌上的一個資料夾遞給了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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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邊恭敬的接過檔案,認真的鞠躬之後,轉身準備離去。
“雪茄不錯吧。”
青野的聲音如同一道驚雷一般,在渡邊的耳邊響起,正握著門把手準備開門的他,背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胸膛中的心快速跳動著像是要喉嚨中跳出來。
“會長,您說什麼?”一瞬間心思轉動了無數次之後,渡邊一臉茫然的轉頭望向坐在辦公桌後面的青野,夕陽從窗外照了進來,渡邊不由得虛了虛眼。
“哦,沒什麼。”青野正拿起了電話撥通著內線,揮了揮手示意渡邊離開。
由於對著陽光,渡邊看不清青野此時的表情,鞠躬之後開門離開。
“製作部那個叫矢島的,讓他收拾一下走人吧。”
這是渡邊在關上門之前聽到的最後的聲音。
“呼...呼...呼...呼”
空無一人的洗手間內,渡邊坐在隔間的馬桶蓋上不斷地喘著粗氣,額頭、脖子、背後早已是全是冷汗,顫抖著的手抽出一個煙,打了好幾次打火機才點燃煙。
我被發現了嗎?怎麼辦?我應該打電話說明一下嗎?
渡邊叼著煙,毫無形象的背靠著水箱,幾次想要伸手掏出電話打過去,幾次又忍了下來。
良久之後,渡邊默默地將丟在地上的菸頭一個個的撿起來,丟進馬桶,按下沖水鍵沖掉。
出了隔間,來到洗手池前,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開啟水龍頭,用冰冷的水不斷地洗著臉。
冷靜下來的渡邊想明白了,不管有沒有暴露,先做好手頭的事情,不論如何這是他現在的立身之本。
整理一下衣服,出了洗手間,一路回到製作部。
整個製作部氣氛異常的安靜,之前那位對待渡邊幸災樂禍的叫做矢島的男同事正在兩個保安的監視下默默地收拾著辦公桌的東西。
渡邊一路進了大西部長的辦公室,異常認真恭敬的向著大西部長鞠躬道歉。
儘管內心相當的不樂意,大西部長還是和顏悅色的表示對於之前的事情他已經不介懷了,同時祝福渡邊去了創意開發部之後再創佳績,並且表示希望有機會能和渡邊一起喝一杯。
出了大西部長的辦公室以後,剛才還在收拾東西的矢島已經抱著箱子進了電梯,渡邊最後看了他一眼,然後開始收拾起辦公桌的東西來。
“娜娜敏,等下一起去吃晚飯吧。”換著衣服的深川麻衣對著身邊的橋本奈奈未說道。
“今天我就不去了,我還有點事情。”
儘管大家同住一個宿舍,但是女孩們也都有這各自的私生活,被拒絕之後深川麻衣也不介意,換完衣服跟橋本打了個招呼之後跟著另外幾個女孩一起出了換衣室。
“娜娜敏,我先回家了哦。”已經換完衣服的齋藤飛鳥對著橋本說了一聲,然後跑出了換衣室。
橋本慢悠悠的換完衣服,收拾好東西,背上包也出了換衣室。
出了smz大樓之後,戴著口罩和帽子的橋本觀察了一下四周,快步向著電車站走去。
smz大樓附近的某處,一個小腦袋探了出來,觀察了一圈,發現了橋本的身影之後,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赫然是之前說回家的齋藤飛鳥。
橋本換乘了幾次電車,到了目的地下了車,確認了一下,快步走進了一家居酒屋。
齋藤飛鳥有些吃力的擠下了電車,一路跟蹤下來的她為了不被發現已經出了一身汗,確認橋本進了居酒屋之後,她也快步跟著走了進去。
“來了啊。”
進了包廂的橋本摘下了遮擋著臉的口罩和頭上的帽子,露出她帶著一些嬰兒肥的臉。
渡邊上前抱住橋本,倆人就這麼抱著,良久之後才分開。
渡邊盤著腿坐下之後,開始認真的烤著肉,有一段時間沒見的二人互相聊著各自的近況。
“這段時間真是累死我了,聽運營說下一單已經在準備了,不知道我會不會掉下去。”經過兩單以後,乃木坂46中選拔和非選拔的差別早已是女孩們心知肚明的事情了。
渡邊夾了一塊烤肉放在橋本的盤子中,笑著說道:“娜娜敏這麼棒,肯定不會掉下來哦,說不定還會是c位呢。”
橋本夾著烤肉,沾了一點醬汁之後放進口中,邊嚼著邊給了渡邊一個精緻的白眼。
看著橋本鼓著嘴,翻著白眼的模樣,渡邊忍不住湊上去親了一下。
“死樣。”橋本輕輕地錘了錘他的胸口。
“我今天轉到創意開發部了,還有個新的企劃,接下來可能又要忙起來了。”渡邊一邊享受著烤肉的美味一邊跟她說這。
“news bottle我都在新聞上看到了,好厲害,渡邊。”橋本笑著舉起了茶杯,對著渡邊敬了一杯。
渡邊給自己倒了一點酒,舉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一飲而盡之後感覺有點奇怪的二人相視一眼之後笑了起來。
“沒烤肉了,我再去要一份。”渡邊說了一聲便站了起來。
“哎呦!”剛拉開包廂的門,一個不明物體滾進了包廂,渡邊嚇得跳到了邊上。
“阿蘇卡?”橋本看清了躺在地上的人之後吃驚的站了起來。
齋藤飛鳥從地板上爬了起來,尬笑著:“娜娜敏,好巧啊,你也在這裡吃烤肉啊。”說著就要出去。
“啪”渡邊關上了包廂門,把包廂內的空間留給了二人。
渡邊端著兩盤烤肉,看了看手錶,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拉開包廂門走了進去。
也不知道橋本跟齋藤飛鳥說了什麼,她正嘟著嘴低著頭,手指在桌上亂畫著,看到渡邊進來以後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阿蘇卡,我是你的飯呢。”放下烤肉,盤腿坐下以後,渡邊決定逗一逗眼前的小女孩。
“真的?”儘管有些討厭眼前的渡邊,但是對於掉出二單選拔的小飛鳥來說,能碰上自己的飯還是很開心的。
渡邊邊烤肉邊說著:“當然是真的!我之前還想去握手會來著,不過要上班沒去成。”夾了一塊烤肉給她,笑著說道,“現在能握一下手嗎?”
小飛鳥吃著渡邊夾給自己的烤肉有些不好意思,扭了扭身子,有些羞澀伸出手,然後感到自己的小手被溫暖給包圍了。
渡邊挑著眉毛,給了邊上的橋本一個眼神,你看小女孩很好哄的吧。
橋本有些沒好氣的笑了笑,也不想去揭穿他,拿著紙巾細心給小飛鳥擦了擦嘴。
小飛鳥抱著盤子,小口小口的吃著烤肉,巴掌大的小臉紅撲撲的,乖巧的樣子格外的可愛。
“娜娜敏,你也吃。”小飛鳥夾了一塊烤肉沾了醬汁之後給橋本。
橋本吃著烤肉,看著小飛鳥的樣子,帶著溫柔的笑容,溺愛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這個給你。”小飛鳥又夾了個給渡邊。
正烤著肉的渡邊有些驚訝的看了看她,拿起筷子,才發現放在盤子裡的是一小個青椒。
渡邊緊緊的捏著筷子,最後還是捏著鼻子吃下了青椒。
橋本有些好笑的看著吃癟的渡邊,把自己盤子的烤肉夾給了他,然後敲了敲小飛鳥的腦袋。
小飛鳥吃著烤肉,看著渡邊皺著眉頭吃下青椒的樣子,身子一抖一抖的憋著笑,她突然覺得這個樣子的渡邊看著有些順眼起來了。
兩盤烤肉被吃完之後,小飛鳥揉著肚子,一臉幸福的靠著牆壁。
渡邊把剩下的一些邊邊角角吃完,把杯子中的酒一飲而盡,砸吧了一下嘴,有點沒吃飽。
“給你。”
渡邊接過橋本遞過來的紙巾,先給她擦了擦嘴,接著又擦了擦自己的嘴。
“別鬧,阿蘇卡在呢。”橋本輕輕的推了他一下。
“啪”茶杯被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小飛鳥氣鼓鼓的盯著渡邊。
“阿蘇卡也要我幫你擦嘴嗎?”渡邊說著拿起紙巾,伸手過去準備擦嘴。
小飛鳥睜大著眼睛,張著嘴有些不可思議的渡邊,這個傢伙原來這麼不要臉!太討厭了!
“渡邊,別鬧了。”橋本出聲制止了渡邊,拍掉他的手,拿著紙巾仔細的幫著小飛鳥擦拭掉嘴唇的油膩。
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有些晚了,橋本站起來重新戴上口罩和帽子,然後又給小飛鳥掩飾好,考慮到她們兩個現在偶像的身份,準備先行離開。
“渡邊,我先送阿蘇卡回家。”橋本望著渡邊,眼神之中有點難受,各自都要忙碌起來了,下次見面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
渡邊想要過去給她一個擁抱,不過看到小飛鳥的眼神,還是忍住了。
“哼”路過渡邊身邊的時候小飛鳥用力的哼了一聲,又踩了他一腳,然後牽著橋本的手離開了包廂。
獨自坐在包廂中的渡邊又要了一瓶酒,慢悠悠的喝完,出了包廂結了帳,走出了飯店。
喝的有點暈乎乎的渡邊扯下了領帶,抬頭看了看天空,月亮藏在厚厚的雲霧中,雲被風吹動著,然後月亮慢慢地露出光暈,渡邊吹著夜風,慢悠悠的踏上了回公寓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