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朱棣作為靠山的朱瞻垶完全不知道他的兩位王叔在想些什麼,而是在大張旗鼓的鼓搗著他的幼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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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從老爺子那裡調來了幾百人,但那不過是應急用的,這騰驤四衛終歸是他自己的幼衛,總不能一直從老爺子那裡抽人吧?
所以,他就讓朱銘出去“海選”了。
不過這些事情都不需要朱瞻垶操心,有錦衣衛在呢。
別的不說,錦衣衛在調查、拿人以及審訊這三個方面的能力還是母庸置疑的,畢竟這是人家錦衣衛的本職工作。
凡是要報名參加幼衛的人在登記後不超過十二個時辰之內,家裡祖宗三代的情況就能夠被查的一清二楚。
“怎麼,皇上不高興?”姚廣孝給朱棣倒了一杯水,看著悶悶不樂的朱棣有些奇怪。
“老和尚,你說我這大孫子最近好像不跟我親近了,是不是因為這人手裡有了權利就都會變了個樣?”
朱棣這話一出口,在旁邊候著的小鼻涕就勐地打了個哆嗦。
媽呀,皇上這是咋了?
“權利?太孫有權利嗎?”姚廣孝絲毫不亂,一板一眼的回答著。
“您也就讓太孫開始組建幼衛罷了,這算得上是什麼權利?頂多就是有自保的能力罷了,不至於再出現一次當街遇刺的事情來,真要說權利,您也沒給太孫權利啊。”
“嗯?”朱棣的聲調微微抬高了兩度。
“你這意思是我該給他點兒權利?”
“這是皇上您自己說的,不是老和尚說的。”姚廣孝根本就毫不慌張,哪怕是朱棣的語氣已經變得很危險了。
都這麼多年了,他們兩個人不說熟的穿一條褲子,但對方的心裡在想啥肯定還是能猜個八九不離十的。
朱棣生氣了嗎?姚廣孝不這麼認為。
“爺爺!?”就在這時,朱瞻垶的聲音響了起來。
“您怎麼來這裡了?找孫兒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朱瞻垶進來就是一通問,問完了之後才發現老和尚也在,只不過是被老爺子的身子給擋住了而已。
“見過老和尚。”對於姚廣孝,朱瞻垶還是尊重的,畢竟如果沒有姚廣孝的話他們這一支兒最後的結局是什麼還不一定呢。
“貧僧見過殿下。”姚廣孝站起來給朱瞻垶見禮。
“大半年不見,殿下已經不復當初那稚嫩的模樣了,雖然身形並未有太大的變化,但在氣息上已經有了幾分堅定,幾分穩重。”
“皇上後繼有人了。”
“哈哈!你也不用說這些話,免得把他給哄得找不著北了!”朱棣聞言大笑了起來,但顯然是言不由衷,因為他臉上那得意的表情已經掩飾不住了。
全然忘了在幾息之前他在跟問老和尚這太孫是不是得了權利就跟他這個皇上離心離德了。
“嘿嘿,不至於,不至於。”朱瞻垶撓著頭笑了笑,但他接下來的行動卻顯然不是這個意思。
“朱銘,去我床底下的那個地窖裡搬一罈酒過來!”
“是!”
……
朱棣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凝固了。
朱瞻垶才十二歲,在北征慶功宴之前是從來不喝酒的,而且就算是在草原上喝過了,在返回應天府之後也就再次回到了以前的樣子,你說他藏酒?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朱棣心裡有了一個答桉,一個他不願意去相信的答桉。
“垶兒,你什麼時候開始藏酒了?”朱棣看著大孫子儘可能的保持表情別有太大的變化。
“藏酒?孫兒不喝酒藏什麼酒?”朱瞻垶嘿嘿一笑,但卻讓朱棣的心中升起了不想的預感。
“那些酒是之前在爺爺的地窖裡拿的,您忘啦?”
朱棣差點兒一口氣兒沒上的來!
要知道那可不是什麼普通的酒,那是他的皇后在撒手人寰之前親手釀製的!就連他也就只有那麼一點兒了!都被這小兔崽子給搜刮乾淨了!
拿自己的酒來招待老和尚?
“那貧僧今日可就有口福了。”姚廣孝聞言也是笑了起來。
他雖為僧人,但卻也並非是不沾葷腥的,他有著自己的準則。
一不吃耕牛,耕牛辛勤勞作,因其善。
二不吃狗肉,狗看家護院忠心不二,因其忠。
三不吃大雁,大雁一生一世一雙人,因其貞。
四不吃烏魚,因為烏魚奉母至孝。
不過說歸說啦,這姚廣孝也和個酒肉和尚差不多,因為他雖然不吃耕牛,但卻吃草原牛,而且除了這四不吃之外其他的他都吃。
只不過他講究的這些也不是佛門的,而是道家的。
這倒也不奇怪,畢竟姚廣孝也當過道士,或者應該說姚廣孝是釋、道、儒三家皆有研究的通才。
嗯?朱瞻垶的腦海中閃過了一道光,讓他想到了一些東西。
“爺爺您今兒個怎麼來找老和尚了?是被那些個文官們又煩的受不了了嗎?”
朱瞻垶抓緊了腦海中的那道光,開始小心翼翼的鋪墊了起來。
“那倒也不是。”朱棣搖了搖頭,他今兒個還真不是因為那些文官煩的,就是單純的來找老和尚談談心。
“不是!?”朱瞻垶的聲音太高了八個度。
“您不會是因為常州府江陰那邊的寺廟向民間放高利貸以及利用開悟之名***女的事情來找老和尚的吧?”
“不成不成!這事兒都過去多久了?您該殺的都殺了該罰的也都罰了,怎麼還能秋後算賬呢?”
……
朱棣滿臉都是問號,老子什麼時候說過這事兒了?
這其實並不是朱瞻垶瞎說的,但也不是時事了,而是約莫一年多快兩年以前的事情了。
江陰那邊靠近長三角,或者說它本身就是屬於長三角的地界的,再加上就在運河旁邊,所以江陰那邊一向都是比較富裕的。
一年多以前,江陰那邊出了個事兒,一個大寺廟在換了新主持之後開始大肆斂財,不僅以各種由頭去吞併周邊百姓的田地,更是藉著寺廟的便利***女。
後來這事兒被一個僧人給爆了出來,朱棣直接讓人把那個寺廟給抄了。
朱瞻垶記得當時好像是抄出來銀子三百多萬兩,田地近萬畝,珠寶銅錢什麼的還沒算。
朱瞻垶之所以記得是因為他當時感慨挺深的,這群和尚過的比當時還是皇孫的他都好……
“不是,爺爺什麼時候說要秋後算賬了?”朱棣都給氣笑了,自家大孫子那點兒小心思還能瞞得過他這個老人精?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要不就趕緊收拾收拾滾蛋!”
“啊哈哈……”朱瞻垶尷尬的笑了笑,有些手足無措。
只不過姚廣孝並沒有因為朱瞻垶的訕笑以及朱棣那掩耳盜鈴似的感人舉動所迷惑,而是一臉認真的看著朱瞻垶。
“看來,殿下是有法子,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