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HTTP網絡協議的返回碼？”龍越雖然對駭客技巧一竅不通，但也不是網路小白，至少這些基礎的還是知道一些的。上網時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這個錯誤頁面了，如果彈出有這個程式碼的頁面，有極大的機率是因為這個網頁被刪掉了或者根本就沒有存在過。
“不存在麼，有點意思……”
“看起來龍隊已經明白我們起這個名字的意思了。”來人露出了一絲微笑：“我們是一支不存在的小隊，我們參與的作戰，無論在阿爾法，安全局，甚至是軍方的作戰報告裡，都沒有出現過我們的名字，因為……我們沒有來過，或者已經死了。”
“明白了，秘密任務。”龍越點點頭：“那今天我們的會面……”
“也是同理，我們沒有來過，你只是來喝了杯咖啡而已。”
“明白了。”龍越環顧了一下四周：“不過就算來一趟也不算虧了，這裡環境很不錯。”
“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麼嗎？”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女聲，龍越抬頭，一名女僕打扮的少女站在了一邊，想必就是這裡的服務生了。現如今這個勞動力比黃金還貴的時代，這種單調重複的工作大多都是一些很便宜的仿生人在做，想必這裡也沒能免俗，這張臉在商店裡的仿生人專櫃裡算是常見的了。
“麻煩一杯美式咖啡，謝謝。”龍越微笑道，少女微微鞠躬，轉身去了櫃檯。
“那麼，還沒有請教您是404的……？”龍越伸出了右手。
“隊長，幽靈。”幽靈握住了龍越的手，微微晃了晃。
“幽靈麼……”龍越搖了搖頭，忍住了想吐槽的衝動：“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當然。”幽靈猶豫了一下，從兜裡掏出了手機，翻出了一張照片放在了龍越的眼前：“想問問你，這個人……你認識嗎？”
龍越看了一眼照片，臉上先是驚訝，然後逐漸變成了冷笑，即使知道他不是針對自己，幽靈也被這個表情盯的有些脊背發寒。
“當然認識，不光認識，現在我還想給他臉上來一拳。這照片哪拍的？”龍越冷笑道。能讓龍越產生這個反應的，目前來說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拿槍指著自己人下令屠殺平民的巴爾克，另一個就是照片上這位了，臨敵時不見人影的安全局特工——花崗岩。照片上的他和那天的打扮差不多，身上穿著安全局的作戰服，手裡還拿著自己的步槍。
“東城區的一個安全屋外面。如果沒猜錯的話，當天你們是不是和他……有點交集？”幽靈擠了擠眼睛，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沒錯，你們應該已經調查過了吧，否則也不會找到我了。說吧，你們想知道點什麼？”龍越倒也光棍。無論在任何環境下，訊息靈光總是會好過消息閉塞。對pmc來說也不例外，無論是職業還是半職業，亦或只是兼職的pmc，互相交換或購買情報是很常見的事情。原來還擔心對方圖謀不軌，但既然有所圖，想必也不會對他下什麼黑手了。
“龍隊長也是爽快人，那我就直說了。”幽靈拿手點了點這張照片：“我們需要你提供一下當天行動的一些情報，可能會涉及到保密部分。作為回報，在今天的交談一切保密的前提下，你可以提出你的條件，無論是錢，或者是別的什麼，只要價格合理，我們都會儘量滿足。”
“聽起來可是相當的誘人啊。”龍越摸了摸下巴：“不過有點問題啊。你說你是404小隊隊長，但也只是你這麼說而已，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而且你也說作戰記錄上沒有你們的名字，這下我想求證都不好求證了，你說是不是？”
“嗯……龍隊長還挺謹慎，知道你並且找到你還不夠嗎？”
“我想不夠。”
“好吧好吧，那我就多說一點。”幽靈雙肘支在了桌子上，深吸口氣，整理了一下語言後，緩緩的開口道：“龍越，新曆前生人，具體出生時間有待查證，我們還沒找到你的父母，這點只能說效率問題了。不過能確定你沒有經歷大災變的最危險的時期，或者正好沒趕上。在城市重建後，生活在了江都區的外環，在軍校畢業修習特種作戰指揮專業，成績尚可。畢業後應徵入伍，進入了特種部隊“三叉戟”但因為和隊長有矛盾提前退伍，然後因為生活所迫考取了pmc執照，加入了阿爾法公司，因為專業特長被安排了隊長的職位，重組一個半殘的141小隊。能組起來血賺，組不起來也能把你丟到其他隊，虧不到哪去，你也別介意，這些帶資本家就這副嘴臉。哦對了，還在就任的第一天把人事部的一名主管臭揍了一頓。這些情報，夠不夠說明問題啊？”幽靈微笑著看著龍越。
龍越的冷汗已經開始順著脊樑骨往下流了，這個情報已經不能說精準了，簡直是一字不差，即使是讓龍越自己來說，能多出來的也不過是自己父母的住址了。龍越現在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能在短短的兩三天內找到自己，並且把情報收集成這個程度，他們是不是真的404小隊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龍越現在的實力，即使加上141整隊，眼前的這個人，或者說他背後的勢力也是他惹不起的存在。更何況，141的重組其實也沒多長時間，相互之間還遠遠談不上可以為其他人出生入死。他們本就是被利益捆綁在一起的，如果有更大的利益，她們沒有理由拒絕，就是龍越也會這麼做。
“足夠了……那麼，你們想問什麼？”龍越穩了穩心神，開口問幽靈。
“我需要當天任務的詳細過程，從準備階段開始的，尤其是你們發現花崗岩失聯以後。”幽靈進入了工作狀態，掏出了一個活頁的小本子和一支筆。
“從準備階段開始的話……”龍越沉思了一下，理順了語言開始娓娓道來。龍越的語言組織能力不強，但邏輯還算清晰，咖啡館裡多出了一個小小的聲音，混雜在音樂聲中不是很引人注意。龍越邊想邊說，幽靈則是邊聽邊記，小本本的一頁上一會的功夫就寫滿了數字和箭頭。中途那個服務生又來了一次，看到他們入神的交談，只是放下了咖啡就離開了。兩個人就這麼邊說邊記，誰也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
“……然後就沒有發生什麼了，我們乘車到了撤離點，在那裡坐直升機回了江都區。”龍越微微伸了個懶腰，拿起微微有些涼的咖啡喝了一口。快一個小時的功夫，這次行動的全部細節才口述完。一方面龍越實在有些不在狀態，另一方面有些細節的東西實在是需要仔細回憶。
幽靈單手託著下巴，眼前的活頁本已經用掉了一半，上面全是各種各樣的和鬼畫符一樣的標記。幽靈就看著那一本鬼都看不懂的東西陷入了沉思。
“有意思。”幽靈重複道：“很有意思，我本來以為他是在防線崩潰敗退以後才跑到了安全屋，那現在看來……他根本沒有參加防禦？”
“沒錯，這混球根本就沒有去，要不是他前面沒頂住，我們也不至於那麼狼狽。”龍越狠狠的道，顯然他對這件事依舊心存芥蒂。
“嗯……這下就好玩了，好，我的問題問完了，關於此次談話，我會保密的。那麼你有什麼條件嗎？”幽靈把本子理了理，塞進了口袋裡，抬頭看向了龍越。
“嗯，我也有些想知道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
“當然，公平交易。”幽靈微笑道。
“那麼，我想問問，最近的職業pmc，我指的是所有公司的，包括獨立公司。是不是生意都挺不錯的？你們有什麼訊息嗎？”龍越認真的盯著幽靈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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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愣了一下：“你……怎麼突然想問這個？”
“只是稍微有些好奇，最近在重組期的我們都接了好幾個單子，我在想是不是近一段時間比較缺人啊？”龍越一臉好奇的問。一般來說，交流情報的時候都會挑一些重要且不好獲得的情報，而這種閒談時候就能搞到的情報……實在不是能在情報交流時能拿的出手的東西，這一下問的幽靈都有點茫然了。
“嗯，最近生意確實挺不錯，很多同行現在都聯絡不上，大多都是出任務去了。”幽靈下意識的翻了翻自己的手機回答道，聊天軟體上很多人的頭像都灰了。任務期間禁止對外通訊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聯絡不上也很正常。當然，有些頭像黑下去以後就再也沒亮起來過，這也是正常不過的事。
“好，我問完了，剩下的折現吧。”龍越淡定的端起咖啡來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