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珠子咬咬牙,憋著一股子勁衝出海面,氣勢洶洶地殺入李府,恰巧碰見李靖大發雷霆,要鞭打哪吒。
"李大人手下留情!"
銀珠子跑進屋子裡,把哪吒護在了身後。
"你是何人?!"
銀珠子急切地問:"哪吒,你抽的龍筋呢?"哪吒指著被李靖丟在一旁鮮血淋漓的龍筋說:"喏,被爹爹丟在那兒了。我還想給爹爹當腰帶呢!"
"放肆!"
李靖一聲怒喝,揮鞭而來,銀珠子背過身,護著哪吒,鞭子抽的銀珠子生疼。
"爹爹!你怎麼可以打小姐姐!"
李靖也一愣,沒有料到這個陌生女子居然會護著哪吒,替他接下這一鞭。"姑娘,你究竟是什麼人?"銀珠子將哪吒塞到殷夫人懷裡,往門外推去:"李大人!小女只是看不過眼的一個路人罷了,大人不必介懷!只是李大人,小女求你把龍筋給我,如果我家主人能救活東海三太子,一切好說!求大人不要再為難哪吒了!"
"這..."
正當李靖猶豫的時候,銀珠子搶先一步,拿走了龍筋,"李大人,我希望你們這幾日都呆在家裡,如果龍王找上門來,也不必理會!拜託了!"銀珠子拿著龍筋就要趕回東海,哪吒卻用混天綾裹住了銀珠子:"小姐姐!不要拿走我的龍筋!這是我的戰利品!"
銀珠子對殷夫人大喊:"夫人快讓哪吒放開我!如果三太子活不成了,陳塘的百姓活不成,哪吒也活不成了!"
殷夫人和李靖對望了一眼,殷夫人焦急地說:"好孩子,放了人家姑娘吧!"
"你這個逆子!還不快放人!"
"我不!我不!我就不!"哪吒叉著腰,搖晃著腦袋,看都不看一眼銀珠子。
銀珠子心裡焦急,眼看著天就要黑了,這敖丙的命也救不回來了吧...銀珠子停止了掙扎,混天綾是太乙真人親賜,根本掙脫不了。"主人...我幫不了你了..."
龍宮裡,純真不斷地在給敖丙輸送著靈力,只是遲遲等不到銀珠子回來,心下就想著,大概是回不來了吧...沒有龍筋,敖丙會死的...
"就算銀珠子取回了龍筋,你也一樣無法給敖丙續上。"
虛空中傳來川音的聲音。
"師兄?!你在哪兒?"純真嚇了一跳,這什麼情況?
"我們透過木祥麒的霧鏡,可以看到你們的情況。銀珠子被混天綾裹住了,哪吒不願意放人。"
"那我該怎麼辦?!"
"放棄。然後去接銀珠子,回清風朗月。"
"我不要!"
純真突然哭了出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而哭,只是傳出了更多的靈力給敖丙。敖丙漸漸有了知覺。
川音看著純真的樣子,雖然心疼,但是他無能為力,"真兒,即便敖丙被你救活了,也只是個殘廢,只能一天躺到晚,可能連人形都維持不了。哪吒一樣要自刎投海,你阻止不了任何上天早已定好的事。"
純真抱著敖丙痛哭流涕,她哭的不是這條廢龍,也不是哪吒,而是她自己。
懦弱渺小的自己。
無能的自己。
龍王發現了半死不活的敖丙,和哭到目光呆滯的純真,怒髮衝冠,就要上天庭告狀。
純真木木地拉住龍王,喃喃著:"你此番上天,只會被哪吒打的半死,不會比敖丙好到哪兒去。你還是想想怎麼救你兒子吧。"
龍**怒,叫來三兄弟,趕往陳塘向李靖要人。
純真用僅有的力氣將敖丙恢復了人形,揹著他追上了龍王。跪在了四海龍王面前:"龍王爺爺,我求求你們了!放過哪吒好嗎?!"
龍王冷哼一聲,呼風喚雨,對著陳塘關口喊道:"李靖!交出哪吒,我饒你不死。如果你不把哪吒交出來,我們四兄弟水淹陳塘!"
另外三個龍王朝著陳塘吐水,低窪地帶馬上被淹沒了,百姓們叫苦連天,紛紛跪地求饒。李靖看著這一切,緊緊地抓住了佩劍。
"哪吒!"
殷夫人跪在李靖面前,抱住他的腿哭喊到:"老爺!哪吒是我的心頭肉,我懷了他三年六個月!你怎麼捨得交出去啊!他會死的!"
李靖強壓著怒火:"夫人哪!哪吒害死了東海三太子,龍王這是要我陳塘百姓的命啊!你叫我如何是好?!如果交出哪吒,可以換整個陳塘的平安,那我...我..."
純真淚眼朦朧地看著李靖壓著哪吒走到了陳塘關口,銀珠子攙扶著哭成淚人的殷夫人跟在身後。
銀珠子紅著眼睛,衝純真搖了搖頭。
純真揹著敖丙飛到了哪吒面前:"哪吒你回去!你出來做什麼?!"
"哼!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哪吒不怕!"
"我怕!"
純真跺著腳,放下了敖丙:"三太子,拜託你跟你父王講一下,放過哪吒,放過陳塘的百姓吧!"
敖丙虛弱,聲音卻很凌厲:"你果然是哪吒一夥兒的!本太子絕對不會放過你們!"敖丙轉向龍王,跪地道:"父王!孩兒無能,竟被一個七歲小兒抽了龍筋,如今苟延殘喘,還不如死了!"
龍王更怒了,龍爪一抓,純真被拋出去幾米遠,"主人!"銀珠子飛奔過去扶著純真:"主人你怎麼身體這麼涼?!你到底輸了多少靈力給敖丙啊!"
龍王目不斜視,冷冷地說:"看在小兒的命是你救的份兒上,今日我不殺你。你就在旁邊好好地看著吧!"蝦兵蟹將湧上來一堆,刀刀叉叉的對著純真和銀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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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看著水越來越高,低處的民房都被海水淹沒,自己提著劍跑了出來:"臭龍王!不許你們對手無寸鐵的百姓們下手!不就是一條廢龍嗎?不是還沒死絕嗎?!哼!我哪吒的命,足夠抵過敖丙十條命了!"
"不要啊哪吒!"
純真哭喊著,銀珠子緊緊地捂住了純真的嘴,"主人...主人...放棄吧...哪吒只有重生後才能真正的成神啊!"
哪吒拔出劍來,一指龍王:"哪吒今日!割肉還母!剃骨還父!從今往後!不準你們再為難陳塘的百姓!"
哪吒右手持劍,將左臂上的肉一塊一塊地割了下來,待肉割盡,又拔下臂骨丟進了海里:"給你們!全部都給你們!"說罷,右手一轉,將劍架在了自己脖子上,衝著上天調皮一笑,用力一抹一轉身。
畫面定格在這一刻,殷夫人兩眼一番暈了過去,李靖低頭,閉眼不看,純真苦笑著流著淚,嘴角黑血不停地滴落。
"主人!"
"哪吒...哪吒..."純真的雙眼蒙上了黑色,眼看就要崩潰,而歷史正在朝正常的方向發展,時空漩渦開啟了,銀珠子掏出傳送符念動口訣,隨著時空漩渦的力量,銀珠子拽著純真逃也似得回到了清風朗月。
此時的純真十分不清醒,不停地吐著黑血。
"師兄!你們快看看主人!"
川音見到純真的樣子已經心涼了半截,急忙抱著純真跑回房間去。乘柳攔住了銀珠子和木祥麒:"別去!師兄有辦法救師妹,我們耐心點等。"
"媽媽不會有事吧..."木祥麒擔憂地問。乘柳嘆了口氣:"一切看她的造化了。太乙真人說過,等師妹想通了,就去見他,我們到時候一起去。"
"好..."
川音抱著純真回到房內,輕輕地將她放在了床上,"真兒,等我,我一定能救你。"純真沒有任何反應,目光呆滯,川音嘖了一聲,放下了床簾,開啟了結界,迅速地褪去了兩個人的衣物。川音看到純真丹田裡的金丹已經染上了黑霧,便一把摟住她,蓋上了被子。
整整七日,川音和純真都沒有離開房間,包圍著房間的結界時而堅固時而脆弱。反覆無常的變化讓守在房間外的乘柳和銀珠子以及木祥麒。
第八日,結界破裂了,乘柳也不顧裡面會是怎樣的光景就衝了進去,"師兄!"
乘柳關上了房間門,輕輕地拉開床簾,半捂著眼睛問道:"你們還好嗎?!有沒有事!"
川音抱著純真癱軟在床上,乘柳連忙拿了兩套衣服過來丟給他們,"謝謝..."川音穿好了衣服起來,用外套裹好了純真,乘柳扶著川音走出了門,剛出門,就被天上刺眼的光芒閃的睜不開眼睛。
從天而降一朵冰蓮,直直飛入房間,落在了純真的嘴裡。冰蓮融進了純真的內丹,孵化出了一個透明的小人兒,蹦蹦跳跳的,重新坐在了蓮花中間,閉目養神。
"元嬰..."
川音和乘柳面面相覷,她突破元嬰這麼容易的嗎?
純真浮在了空中,白色的氣圍繞在她身體周圍,純真的額間劃出了一道豎直的紅痕。
"誒,這個印跡好熟悉...似乎誰頭上也有..."
"不就是哪吒嗎..."
川音皺著眉頭,不知道這是好是壞...
純真的手腕腳腕都現出了蓮花般的水波紋。
"誒師兄,師妹突破元嬰為啥和我們不一樣啊?"
"還是因為哪吒吧..."
川音心裡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自己雙修的道侶,喜歡的是一個神...
"我現在不知道,她心裡有沒有我..."
乘柳拍了拍川音的肩膀,"我相信,她心裡有你的。"
純真緩緩睜開雙眼,眼裡閃過一朵冰蓮。
純真赤足落地,走出了房間,撲到了川音懷裡:"師兄!我還以為活不成了呢!"
川音一愣,心裡安慰了些許,輕拍著純真的後背,"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乘柳戳了戳純真:"那個師妹啊...你身體情況還好吧?"
"嗯,我沒事,謝謝乘柳師兄關心。"
"主人!"
"媽媽!"
銀珠子和木祥麒也撲了過來,抱住純真。純真鬆開川音,摟住這兩個小家夥,欣慰地笑了:"謝謝你們,願意原諒我的任性。"
乘柳笑了:"行嘞,既然沒事了,那我們走吧。"
"去哪兒?"
"乾元山金光洞。"
乘柳和川音御風而行,純真和銀珠子坐在木祥麒的背上一路跟著。很快,他們就到了乾元山金光洞。洞口的猛虎已經等候多時了,見到他們遠遠飛來,吼開了洞門,退到一邊。
一行人進了金光洞,兩個小童在門口接引,一小童朗聲道:"師父早已備下了茶水,在等候諸位,請。"另一小童攔住了純真:"師姐請隨我來。"
純真疑惑地看了看川音,乘柳推了純真一把:"放心地去吧!"
小童帶著純真,進了大殿,見到了太乙真人。
純真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弟子見過太乙真人。"
太乙捋著鬍子,輕輕一笑:"免禮免禮。你,可曾想明白了?"
純真點頭:"弟子想明白了。"
"好,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太乙起身,往後院走去,純真連忙跟上。到了後院門口,太乙指著不遠處的涼亭道:"涼亭裡有人在等你,你自己過去吧。我去和你師兄們喝會兒茶。"
"弟子知道了。"
太乙緩緩而去。純真小心翼翼地探著腦袋,看了看涼亭,沒看到人啊?誰呀?這麼神神秘秘的。
純真見沒有人,就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四處張望,嗯,太乙的後院真是漂亮,花花草草都比清風朗月的後山漂亮。純真捏著一朵花的葉子在看的時候,突然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陽光。
"聽說,你想見我。"
"誒!誰!"
純真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差點呼吸都停止了。
一個翩翩少年,額間豎一道紅色的印跡,明眸皓齒,雙臂上繞著七尺混天綾,身上挎著金光閃閃的乾坤圈,腰間圍著蓮花裙,腳下踏著風火輪。
"你是...哪吒..."
少年陽光一笑:"誒,是你啊...我記得你...阻止我自殺的小姐姐。"
純真捂著嘴,突然淚如泉湧。
少年慌了:"誒小姐姐你哭什麼...我沒有招惹你你別哭啊..."少年擦拭著純真的淚水,歪頭一笑:"姐姐的眼淚真是特別,和滋養我的冰蓮一模一樣呢!"
純真一愣,停止了哭泣。
少年淺笑著:"我聽師父說,你透過不成熟的時空靈石,不斷地穿越到商朝,想阻止我殺敖丙,阻止我自刎,甚至還想在我出生前殺了李天王。"
純真點點頭,有些羞愧。
"謝謝你。"少年抵著純真的額頭,兩道紅色的印跡相互呼應著,"哪吒命數該是如此。"少年微笑著,搖身一變,變回了七歲時的模樣,撲到了純真懷裡:"不管怎麼說,哪吒謝謝你。哪吒希望姐姐,順應天意,好好修煉,和川音師弟一起羽化成仙,做對快活的神仙,不要再被這些事情煩惱了。"
"嗯...我也謝謝你..."
純真哽咽著,緊緊摟著哪吒,感受著他發燙的身體,突然破涕為笑:"明明是植物,怎麼這麼燙啊?!"
哪吒恢復了少年的神身,無奈地笑笑:"三昧真火燙啊!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無奈啊!我都怕自己變成烤蓮藕呢..."
純真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哪吒也撓撓頭,笑出聲來。
我知道了。
純真辭別了哪吒,提著道袍跑向川音。
我真的知道了。
川音在大殿等著她。
川音看到了純真眼裡的堅定。
嗯,我也知道了。
川音張開雙臂,接住了猛撲過來的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