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河手上抱著衣服,站在浴室門邊,擋住了外面的過道,任誰一眼看去都知道他正準備進來洗澡。
兩人視線撞上。
季聞夏頭髮還滴著水,被一身溼衣服弄得很難受,手撐著浴缸的邊緣走了出來,卻被無縫貼身的上衣褲子勾出了身形,莫名的,有一絲絲尷尬。
他的肩背很薄,腰腹窄瘦,隱隱有流暢的腹肌,雙腿長直,腿部肌肉也是好看的形狀,可見平時並不缺乏鍛鍊。
沈聽河說:“你這次瞬移得真是時候。”
再晚個兩分鍾,他就該脫衣服洗澡了。
季聞夏太久沒出意外,都快忘了這茬事了。
他抬手抹掉臉上的水,想象晚兩分鍾會看見的場面,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想笑:“是一道雷劈我劈得很是時候。”
掉進水井裡、從舞臺升降臺摔下來、被大貨車碾過車身、在山裡被雷劈。
這些稀奇古怪的危險讓季聞夏產生了名為“習慣”的感覺,現在對於自己渾身溼透出現在沈聽河的浴室裡,甚至不覺得難為情了。
能夠不像上次那樣當著眾人的面撲進沈聽河懷裡,已經不錯了。
兩人不約而同沒有提起吃燒烤時發生的小插曲。
沈聽河的目光經過他鎖骨往下的地方,下意識就像被亮光灼到似的避開,想起他上回試鏡《玩家》毫不猶豫解下一排釦子,喉嚨莫名的乾燥。
“怎麼總是不把釦子好好系上。”
解開兩顆釦子就算不好好繫上了?
季聞夏伸手抓了下頭髮,手指縫捋下薄薄的水。
聽見沈聽河這麼問,他坦然地笑了笑道。
“看著帥啊,何況好身材不給人欣賞太浪費了。”
季聞夏後半句純粹是逗沈聽河玩。
沈聽河對他不正經的話總有免疫功能,某些時候甚至縱容他,用他的說話風格對付他。
可季聞夏先前玩笑般的那句“你看像我這樣的,行嗎?”,令他現在心裡無端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沈聽河面色如常道:“你現在渾身溼成這樣,我拿套衣服給你換吧。”
他說著,轉身就要出去翻衣服,卻被季聞夏叫住,得寸進尺地問。
“那個,我能乾脆在你這裡洗個澡不。”
這話顯得他臉皮挺厚。季聞夏忍不住唇角一彎,張口補充道:“很快的,五分鐘就好。”
沈聽河停頓一秒,點頭道:“行,你等會兒,我給你找條毛巾。”
沈聽河找出了衣櫃裡偏小的衣服褲子,又拿出新毛巾,裹成一團,打包送到了浴室。
過了會兒。
季聞夏拉開浴室的門,露出一條縫隙,喊道:“哥,再給我拿條內褲唄,你不能讓我掛空擋吧。”
結果沈聽河在打電話,什麼都沒聽見。
季聞夏眯起眼睛,以為是距離太遠,於是喊得稍微大聲了點:“聽河哥,你忘記給我拿內褲了。”
外面的雨勢已經小了不少,淅淅瀝瀝的打在陽臺上,順著欄杆往下流淌,落在樓下大樹的樹杈上,又淹進了土裡。
沈聽河正在和蔣書通電話,他想讓蔣書回來一趟,把季聞夏送回家。
蔣書在五分鐘前才離開,現在調頭回來不算麻煩。
沈聽河:“季聞夏他出了點狀況,現在在我家,沒開車,你看看能不能回來一趟,把他送回家。”
蔣書應了聲好:“我大概五分鐘就到。”
聽見浴室方向傳來的一聲聲“哥”,沈聽河回頭,握住手機朝浴室走去。
可能是喊了太久,季聞夏的聲音越來越飄,山路十八彎似的轉出了好幾個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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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哥哥哥哥。”
“貝,貝,寶寶寶寶貝。”
“寶貝,大哥,北鼻,聽得見我說話嗎,嗨,親愛的朋友們,舉起你們的雙手!”
沈聽河:“……”
蔣書:“……”
季聞夏無所顧忌地喊,渾然不知沈聽河已經走到了浴室門外。
直到看見門上出現一團人影,他才笑了笑,閉上嘴巴,關掉水龍頭,拉開浴室的門,露出一絲絲門縫,和沈聽河對視。
季聞夏臉皮厚,絲毫沒覺得丟人:“哥,你有沒有內褲,借我一條,全新沒洗的也行。”
沈聽河讓蔣書待會兒順便上來,怕季聞夏找不到路,然後結束通話電話,進臥室拿出了一條內褲。
“全新的,昨天剛洗,我沒穿過,”沈聽河把內褲遞給他,“送你,不用還。”
季聞夏反應過來他這句話是對應自己說出的那句“借我一條”,樂不可支,心想那他必須還,買盒新的還。
蔣書到的時候,季聞夏已經把自己收拾好了。他正用吹風筒吹著頭髮,見蔣書來了,他放好吹風筒,走了過去。
“聽河哥,那我先走了啊,衣服下週進劇組還你。”
夜晚十二點,路上幾乎沒有人影。
蔣書一邊把車開出停車位,一邊問:“夏哥,我送你回你家?”
季聞夏“嗯”了一聲,很快又改口道:“送我去月山灣吧。”
蔣書:“為什麼去月山——”
他戛然而止,倏地才反應過來,季聞夏是個富二代,去月山灣的原因當然不外乎他在那裡有房。
蔣書:“……”
他就不該低估季聞夏的財力!
車上放著戚秋樹那首《他是愛人》,季聞夏說沒想到他們會聽這首老歌,蔣書解釋是自從他在《歌王爭鋒》裡唱過以後,沈聽河就從朋友那兒淘來了碟片。
季聞夏一聽,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你沈哥心裡有我。”
蔣書被嗆了一口,半句話都反駁不來。
季聞夏翻到在賽車場拍到的沈聽河的正面照,覺得挺帥,想了想,設定成了兩人聊天框裡的背景。
商務車駛入月山灣後,蔣書順著季聞夏指的方向開,越開越覺得這條路很熟悉。
當在季聞夏家門口停下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傻了。
“你、你的房子居然就在沈哥對面?!”
季聞夏眨了眨眼,笑說:“巧吧?”
蔣書的心靈受到重創,覺得自己今天晚上受到的打擊一個比一個重。
這豈不是意味著沈哥以後要和季聞夏抬頭不見低頭見?!
路燈映出綽綽的人影,季聞夏甩上車門,道了聲謝,在小助理蔣書苦哈哈的目送下,轉身走回了家。
山上那道雷讓季聞夏遭了殃,但他第二天回去看的時候發現他的車還安然無恙。
張權他們不知道這事,還以為當時沒有什麼劈下來的雷,只是雷聲太大聽著恐怖而已。
【張權:昨晚那雷真夠嚇人的,也虧那群小傻逼們當時還知道惜命】
季聞夏隨便回了幾句,張權又聊了些別的。
【張權:你這幾天還有沒有空,一起去酒吧喝一杯啊】
【季聞夏:沒空】
【季聞夏:過兩天就要進劇組了】
【季聞夏:下次吧】
張權已經在國外讀完了大學,還工作了兩年,此番他爸召他回來,目的就是要把他培養成一個合格的繼承人,從今往後張氏太子爺的日子都不會輕鬆到哪裡去了。
轉眼就到了進《玩家》劇組的時候。
季聞夏沒有忘記沈聽河那天借給他的衣服,他把衣服疊得整整齊齊,塞進了袋子裡,準備帶去劇組。
於冬看他要帶一堆衣服去片場,一臉疑惑:“哥,你幹嘛要帶一套衣服過去?”
季聞夏說:“這套衣服是沈聽河的,我前幾天被雷劈中,閃現到了他家,剛好全身都被雨淋溼了,就順便洗了個澡借來穿了。”
於冬很震驚:“你們居然趁我們沒發現的時候玩浴室play?!”
“play你個頭,”季聞夏忍不住懷疑於冬的腦子裡裝了一堆不為人知的黃色廢料,然後又想起了別的,“不說我差點忘了,我還有樣東西沒買,要帶給沈聽河的。”
於冬:“什麼東西?”
季聞夏:“一盒優質的男士內褲。”
於冬:“……?”
你要把這玩意兒帶去劇組,親自送到他手裡,影帝他就缺你這麼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