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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回 幽風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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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軍訓中,五班不是平均獲得籌碼數最多的一個班級,但他們是短時間內逆市上揚,籌碼數暴增速度最快的班級之一。

這,或許會在校園中傳為一段佳話,讓其他班不再小瞧五班。但同時,這樣的軍訓成績也勢必會引起某些別有用心之人的注意。

一隻潛藏在校園陰暗角落中的“巨獸”,它的視線已化為一陣幽風,正在以難以察覺之姿徐徐向五班的某人吹來。】

——幽風徐來——

一輛輛車身上印有志能便文“甲賀”二字的黑色大巴陸續駛離了虞詐森林。一場為期三天的軍訓結束了。

上車時,有的班級有說有笑,有的班級則是愁容滿面。還有的班級並未上車,而是在學校設定於森林入口處的臨時醫療點接受外傷治療。

二十多個班級,在這三天裡,各有過不同的經歷。無論是開心還是沮喪,喜悅還是憤懣,不可否認的是,這三天在森林裡度過的時光給所有參加軍訓的學生都留下了一段難忘的回憶。

“飛鏢”們在他們過去的生活中從未接觸過如此紛繁復雜的智戰,大多數“門外”和“世家”也是第一次和這麼多人一起同場競技。

吳服大學舉行這樣一場軍訓的初衷,並不只是簡單的為學生磨練智謀、鍛鍊綜合能力或野外求生技能。畢竟每個學生潛力和素質不同,這些東西不是所有人都能鍛鍊到的。這些,只不過是校方明面上的說辭而已。

校方真正的目的是要讓新生們在正式踏入忍界之前能有一次模擬練習的機會。這就如同人游泳之前需要先衝個澡、熱熱身。這樣,在正式進入游泳池後,抽筋溺水的機率才會減小。

也許有部分學生覺得這樣一場軍訓就已算是超高強度的智戰,感到有些吃不消了。但對於優秀的職業忍者來說,這樣的智戰只是他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他們每天都置身於其中。軍訓裡學生們爭奪的只是學分,而職業忍者賭上的卻是尊嚴和生命,甚至是比這些更重要的東西。

一個人如果不經過軍訓這道坎,在接下來的校園生活和職業生涯中就總會缺點什麼。這次軍訓,有極少數新生選擇了退縮,以各種理由沒去參加,這就使他們輸在了起跑線上。

參加過軍訓的人無論最終是勝是敗,得到了多少學分,他們都比沒有參加過軍訓的人多了一份人生體驗。這兩種人終究是會有區別的。前者若不想辦法迎頭趕上,這種區別在未來還會日益明顯。這一層意義,是“飛鏢世界”裡普通學校的軍訓所完全不具備的。

五班所在的大巴車正開在回學校的路上,作為第一輛出發的車,它已把其他班級的大巴甩開了一長段距離。在車上,有的學生終於放鬆下三天以來疲憊的身心,靠在椅背上睡著了,更多人則是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高興地聊著天,說個不停。

不久前,藤林涼夜邀請班上的同學們一起去到了他曾經的那個“專屬山崖”,“雙頭螭”仍完好的設定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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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沒見過這種東西,它看起來很危險,也還有學生在擔心藤林涼夜是否另有圖謀,不敢輕易靠近。在何忍和中川教官的勸說下,他們才漸漸走到“雙頭螭”旁。而真正促使大家敢於乘上這個奇怪忍器的,還是藤林涼夜的一段話:

“不知道你們在怕什麼,我不喜歡欠人情,所以我想早點把這人情還給你們,僅此而已。而且,我自己原本也是打算用這東西下山的,用它下山只需要幾秒鐘。”

“不能因為你們把我的計劃打亂了,我就放著方便快捷的東西不用,而跟你們一起揹著這麼重的揹包花幾個小時慢慢走下山。如果你們信不過我,想多費些力氣的話就掉頭回去吧,我一個人先去山下等你們了!”

藤林涼夜的這些話雖然不太好聽,但反而讓不少人安下了心來。因為他把他的動機解釋清楚了。軍訓結果已不可更改,即便強如藤林涼夜,跑到已經吹停比賽的足球場上對著空門再踢進去一個球,也是不算分的。此刻他除了想快點下山,心中似乎真的另無他想了。

中川教官帶頭,第一個用“雙頭螭”離開了山崖。她是認得這個忍器的,這本就是甲賀的忍器,她使用起來比藤林涼夜還要熟練。

在山下,她以一定順序按動了“雙頭螭”上的幾個按鈕,這道“密碼”觸發了金屬筒裡一個類似空氣泵的裝置,在空氣的推動下,這金屬筒又從山下回到了山崖上。

“居然還可以往返移動,這東西簡直就是一個便攜的小型纜車啊!”見中川教官安然著陸,學生們驚歎道。

既然已經有人在山下負責確保忍器的正常運作了,眾人便也有樣學樣,一個個走了過去。有些膽子稍大的學生,憋著一口氣,像中川教官一樣用雙手抓緊金屬筒下的大鐵鉤,很快就移動到了山下。大多數人則受不了這麼刺激,他們是背好揹包後,把鐵鉤鉤在揹包上,再移動到山下的。

幾個來回之後,全班都和他們的戰利品一起安全抵達了山下。雖然班上人數眾多,把所有的人和物都運完需要花費一些時間,但這也比揹著重物徒步走下山要快無數倍。這速度與其他班比起來,都堪稱是瞬間移動了。

就這樣,五班成為了軍訓結束的訊號發出後,第一個走出森林的班級。連校方的工作人員看到他們這麼快就出來了,也覺得甚是驚訝。

“藤林同學,你的這個忍器真有用!”一些女生對藤林涼夜說道。至此,他在班上本已跌到冰點的人望隱隱中又有了一些回升。

……

五班的大巴車率先駛離森林,別的很多班還未上車時,他們的車程就已經走了一半。在這種遙遙領先的感覺下,整輛車內的氣氛都非常歡快,豫遊還時不時站起來放開嗓子唱上了幾句。

“別唱了,真難聽!我們正在和教官道別呢,你把氣氛都破壞了!”幾個女生嫌棄道。

“啊?唯姐,我們以後都見不到你了嗎?”豫遊聽到這話,又跑去坐到中川教官的駕駛席旁,問道。

“有緣自會相見的,別太傷心。”中川教官一邊開車一邊笑著說,“你們足夠努力的話,四年後說不定可以進入‘甲賀’公司,那時我們就是同事了!當然,你們中有人要是以後進了‘伊賀’公司,我們就是競爭對手了,到時候我也不會客氣的哦!”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大巴車繼續前進著。

何忍坐在座位上,仍若有所思地回憶著軍訓中的點點滴滴。

“喂,我想問你個問題。”不知什麼時候,姜徵羽坐到了他的身邊,正眨著兩隻大眼睛好奇地看向他,“你到底是什麼人啊?”

“嗯?我就是我啊。”何忍說。

“我的意思是,你明明是‘飛鏢’,怎麼思維模式那麼奇特呢?”姜徵羽說,“你以前有認識的忍者嗎?有偷偷跟哪個忍者學過些什麼嗎?”

“哈,我只是個連高考也及不了格的普通人而已。呃……說到高考,我好像比普通人還不如。”何忍謙虛地說。

“不不,我覺得你還是在隱藏著些什麼。”姜徵羽又湊近了一點。

“真的沒有啊!”何忍無奈道,“我哪有機會認識忍者,來這兒之前,我連我住的城市都沒有離開過呢。而且,思維模式這種東西是找人學也是學不來的吧?我覺得你想岔了,你想挖掘某人的神秘身世的話,去找那邊的藤林涼夜會比較合適。”他伸手往後指了指。

“不,我認為你比他更神秘。”姜徵羽說。

“冤枉啊……”何忍剛才所說之話,的確沒有半句虛言。“別說這個了,我們來聊點別的吧。”

二人的對話還在繼續著,嘈雜的車內又響起了豫遊的歌聲。坐在最後一排的藤林涼夜用一隻手託著下巴,靠在椅背上,正默默地注視著何忍。

“我以為我已經足夠重視你,沒有輕敵了,可你終究還是讓我低估了你……有意思……與你的下一次對決,我很期待。”

……

一段時間後,五班的大巴回到了吳服大學的校門口。作為第一個回學校的班級,不少人下車時意氣風發,連走路時腰桿都挺得格外直,好像腳下生風一樣,儼然一副王者歸來的氣派。

“唯姐,以我們班這個成績,你回公司之後是不是也會有獎勵啊?”豫遊跳下車後,調皮地說道,“要是發了獎金,你要不要請我們吃飯?”

“呵呵,這頓飯先欠著吧,你是不知道‘甲賀’的根據地離這裡有多遠!”中川教官敲了一下豫遊的頭,“倒是你別荒廢了體術哦,你是個好苗子。”

“嘻嘻,我知道了。”

此後,每一個下車的學生都和中川教官依依惜別了一番。儘管他們只相處了僅僅三天,但從獅子事件到六班闖營,每一次共同度過的危機都加深了他們之間的感情,這感情早已超過了三天的承載量,已不能用天數來計量了。想到以後可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見不到教官,大家心裡都不免有些酸楚。

“好了,你們快去軍訓準備室吧,按規定你們現在已經可以把揹包裡的東西換成籌碼了。等會兒別的班都回來了,準備室裡可能還會排很長的隊。你們都不想排隊是吧,那就快去吧!”中川教官說道,“我就不和你們一起去了,否則等會兒你們又要來和我道別一次,我會忍不住哭出來的,看到我哭你們就開心了是不是?”

“教官,我舍不得你,我們再說一會兒話吧”——在學生們這樣的話語中,中川教官目送他們一個個進了校門。

最後一個來和她說話的人是何忍。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想你也不是那麼多愁善感的人。”還沒等何忍開口,中川教官就止住了他,“總之一句話,好好加油,我會在忍界的更高處等你。”

“其實我想說……剛剛坐車的時候,我已經猜出了一種可能性——關於二段跳,不,是關於‘幻步’的可能性。我看到你開車的方法和一般人好像有點不一樣。”何忍說道。

“什麼?”中川教官心中一驚,“難道他真的看出來了?這麼快?”

“不過我也不會開車,還不太確定我想的對不對,所以就還是先算了吧。”何忍微笑著擺了擺手,“那麼……我走了。我們約好了,等我們在忍界的更高處碰面後,我再找你‘核對答案’吧。中川教官,保重。”他說完,彎腰向教官深深鞠了一躬,便轉身離去了。

看著何忍遠去的背影,中川教官久久佇立在車前。對於第一次帶隊軍訓的她而言,這幾天的回憶也是難以忘懷的。尤其何忍這個“飛鏢”,幾乎在她心中重新定義了“飛鏢”一詞的內涵。令她沒想到的是,何忍連道別的方式都如此與眾不同。

“有你在,未來的忍界究竟會怎樣,我拭目以待。”

……

與教官分別後,五班的學生們來到了軍訓準備室所在的二號樓。

遠處的樹蔭下,兩個高年級學生模樣的男子看著他們相繼進入了教學樓。這兩人的眼神有些古怪,好像是早已守候在此,正等著有人從森林歸來一般。

“軍訓的學生已經回來了?怎麼這麼快?”一個人問道。顯然,新生們回來的時間比他預想中要早。

“不,好像目前還只有這一個班回來。”另一個人看了看停在校門口的那獨獨一輛車,說道。

“你看,那個人是藤林涼夜嗎?也就是說這是五班?那個在入學測試時沒有一人被淘汰,‘飛鏢’人數最多的班級?”

“以照片來看,這人的確是藤林涼夜。”說話者手裡拿著一張照片,在對比過之後,他得出了確定的結論。

“可是五班怎麼會帶著這麼多戰利品回來?看他們的表情,好像對軍訓的成績很滿意似的……這不對啊!而且,怎麼藤林涼夜反而不像其他人一樣高興,難道他的計劃沒成功嗎?”

“嗯……按常理來說,藤林涼夜應該是最大的贏家才對。這個班上的其他人並沒有能夠和他相比的資本。”

“那現在怎麼辦?很明顯事情和我們預想的已經不一樣了。”

“不,軍訓的結果無論怎樣,對我們都沒有影響。藤林涼夜輸也好,贏也好,他該付出的還是要付出。我們只提供資訊,不保證勝負。”其中一人向前走了兩步,回頭對他的同伴說道——

“我留在這裡繼續觀察,你先回去把這個情況告訴‘教授’。稍後,我會去把他還沒付清的尾款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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