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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回 影子副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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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服大學學生會,吸納每個年級中較優秀的學生為成員,長年來與校方一起分擔著龐大校園的管理工作。這是一個高度自治的組織,掌有著比一般學校學生會更大的權力,是一個足以令許多學生望而生畏的存在。

每任學生會長皆由全體會員選舉出來的,但大多數學生會成員都不知道一件事——會內其實還設有一名副會長。副會長不是透過投票產生,而是由學校直接指派任職。其權力僅次於會長,執行的通常是一些較為隱秘的任務。

由於任務性質特殊,所以副會長的身份除學生會內幾個核心成員知曉外,其餘成員一概不知。若僅從書面材料上看,他甚至“從未加入過”學生會。因此,少數知情人士習慣稱其為——影子副長。】

——影子副長——

“你不只是高年級藏在我們班上的間諜,你還是學生會的成員。”

何忍的一句話讓剛欲離開的高臨深停下了腳步。

“學生會?這又要從何說起?”高臨深轉身反問道。

“當那假冒老師被我們逼得動手打人時,學生會的那幾個人不早不晚,剛好在那時候現身了。我認為這不是巧合。”何忍說。

“而且,他們分明才趕到不久,卻知道是我破解了騙子的忍術。我是在他們到達之前向班上同學解釋騙術的,照理說他們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所以,我當時猜測他們在那教室裡安裝了竊聽器一類的東西。”

“因此,他們才能對那裡發生過的所有事都洞若觀火,並能把何時該來救場,何時不該來的時機掌握得恰到好處。可經過細想之後,我發現我錯了。”

“那個騙局雖然去年就有過,但很明顯學校是今年才決定出手整肅騙子的。學生會事先應該並不知道那兩個騙子的據點位置才對。既然連那個假教室在哪兒都不知道,那他們也就不可能提前去裝好竊聽器了。”

“退一步說,學生會即使知道那教室的位置,去那裡裝竊聽器也並非明智之舉。那兩個騙子都不傻,他們很像是會反覆檢查陷阱機關的那類人,如果輕率地在他們的地盤上動手腳,一旦被他們發現,就無異於打草驚蛇。”

“所以對學生會而言,安裝竊聽器的最佳地點不是教室,而是在——他們派出的某個假扮成受騙新生,混入騙子據點的學生會成員身上!”

“若那個人是你,那麼你之所以服下迷藥,不惜讓自己暫時失憶的真正目的也就可以得到解釋了。”何忍直視著高臨深,說,“如果只是為了在入學測試中做間諜,我認為你大可不必做到讓自己失憶的地步。但若是為了混入騙子的據點,失憶就顯得有必要了。”

“那兩個騙子是專騙‘飛鏢’新生的,並且已經有過作案經驗。他們在選擇目標時一眼就能看出一個人是不是‘飛鏢’,如果對某人稍有疑慮,我想他們寧願不騙這個人的錢,也不會冒險把這人帶進他們的據點。所以,你只有在真正失憶之後才能騙過他們的眼睛。”

“你身為學生會的成員,今天應該一共有兩個任務:擺在第一位的是帶著竊聽器混入騙子的據點,其次才是作為間諜參加入學測試。”

“呵,你說得像是真的一樣。”聽完何忍的話,高臨深不以為然地笑道,“可你立論的前提是需要在我身上找出你所說的那個竊聽器吧?如果你想搜身,我並不介意哦!”他的眼神充滿自信,彷彿在他身上肯定找不到竊聽器一樣。

“哼,你這傢伙,一定早就把竊聽器偷偷丟掉了吧!”豫遊說。

“是麼?何忍好像總在關注著我,以他的觀察力,我如果有那樣的動作,他不可能沒發現吧!”高臨深道。

“的確,我並沒有看見你丟掉過什麼東西。”何忍說。

“那他一定是在虛張聲勢,我們就搜搜看咯!”豫遊鼓動道。

“不,我們沒有權力搜學長的身。”何忍搖搖頭,“而且,他身上恐怕也搜不到竊聽器。”

“什麼?”這下豫遊糊塗了,何忍的話這不是自相矛盾了嗎?

“哈,何忍。你前面那些話,說對的地方我都坦然承認了。可你說我是學生會的人,實在是有些想象力過盛了!”高臨深道。

“不。”何忍笑了笑,“我的意思是,搜不到竊聽器,恰恰才是證明你身份的最關鍵證據!”

“嗯?”高臨深愣住了,豫遊更是聽得一頭霧水,連在旁邊偷聽的姜徵羽都不知不覺往這邊靠近了一點。他們都想聽聽何忍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說竊聽器裝在你身上,並不一定指它藏在你的衣服上或口袋裡。”何忍說道。

“那還能怎麼樣?為了這點小事,我總不至於把它植入到身體裡吧!況且你是不知道,那種植入到皮下組織裡的竊聽器,竊聽效果其實並不十分理想。”高臨深攤開雙手,笑道。

“也不是在體內。”何忍也跟著笑了起來,“你現在之所以這麼自信,是因為你早已把竊聽器轉移了。你是以一種非常自然的形式把它轉移的,而且轉移之後,竊聽效果不但沒有減弱,反而還加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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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時候轉移的?”高臨深沉吟了片刻,問道。

“就在你交學費的時候。”何忍一字一頓地說。

“學費?錢……竊聽器在錢上!”豫遊喊出聲來。他終於明白了何忍的意思。這樣一來,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高臨深失憶前就把竊聽器藏在了錢上,失憶之後的他以為自己是“飛鏢”新生,騙子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交學費時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竊聽器連錢一起交給了騙子。失憶,並不影響他完成“交學費等於竊聽器轉移”的這個動作。一切做起來,都是那麼順理成章。

這一轉移,學生會不僅鎖定了假教室的位置,那騙子更是連逃都逃不掉了。因為他自己身上就帶著竊聽器,無論逃到哪裡也逃不出學生會的追蹤。

“只有這樣,整件事才說得通。”何忍說,“我已經看出來,忍者不是一群抱殘守缺,過著如古代隱士一般生活的人。你們在堅守傳統的同時,也未放棄對現代最新科技的跟進。”

“以下是我的想象,你們會不會有一種極小型的竊聽器,可以植嵌在紙幣上,做到完美貼合,讓常人用肉眼基本上看不出來呢?”

“天方夜譚!有這種想象力,你為何不去寫小說?”高臨深反駁道。

何忍苦笑著,此時他很想說,不久前他確實就是個寫小說的。

“學長,你的竊聽器只有可能藏在錢上。還記得你在學生會裡那個叫阿榊的同僚嗎?”何忍問,“還記得那個假老師在最後時刻自暴自棄地往半空中撒了一把錢嗎?當時就是阿榊及時出手,接住了那些錢。”

“你仔細想想,這個動作有必要嗎?那騙子只不過是發點小脾氣而已,隨他去就好了,反正他也跑不掉。真有必要一張不漏地把那些錢全部接住?有什麼實際意義呢?”

“有!”何忍自問自答著。

“我猜,阿榊當時耳朵裡帶著小型訊號接收器一類的東西,讓他發覺到了你們的竊聽器就在騙子拋向半空的那些錢裡。如果那時不接住那些錢,任由它們落地,裝有竊聽器的那張錢就有可能會被在場的任何一個學生給撿走。這是學生會不願看到的。”

“而阿榊接住那些錢後的下一個動作是什麼呢?是給你!他裝出一副很自然的樣子,把錢交到了離他最近的你手上。把贓款交還給受害人,自是天經地義,無可指責。”

高臨深的面色沉了下來,他方才的自信正在一點點瓦解,但他仍在反駁:“那又如何?這只是湊巧罷了!到頭來,你還是想說竊聽器最後回到了我身上是嗎?我不在乎讓你搜身,你自己來看看有沒有便是!”

“不。”何忍搖了搖手指,“阿榊當時完全沒必要特意把竊聽器交還給你。他在把那些錢給你之前,就已經悄悄把裝有竊聽器的那一張回收了。透過耳朵裡的訊號接收器,他應該很輕易就能鎖定和找出他想要的是哪張錢。他之所以把其他錢給你,是因為他不得不給你。”

“如果把那些錢放在地上,或者交給隨便一個人。那麼最終,很可能會有人發現自己交的錢少了一張。而只有給你,這種情況才不會發生。”

“不管阿榊當時給到你手裡的錢是多少張,你只要明白了他的用意,你最後就都只會默默往口袋裡裝九十九張錢,而不會把少了一張錢這件事告訴任何人。想必,那個時候你的記憶剛恢復不久吧?你服下的迷藥劑量會造成多長時間的失憶,阿榊應該也是知道的。”

看見高臨深又準備開口,何忍立刻加快語速,堵住了他的話頭:“我知道,你可能會說阿榊沒必要做得那麼複雜,只需要悄悄把那張錢調包,就沒人會發現總錢數少了一張了。可我要提醒你的是,那個騙子胡亂撒錢是一個突發狀況,你們是無法提前預料到的。”

“既然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你們也就不會事先準備好用來調包的錢。測試剛結束時,老師說過稍後會有學校的人來幫我們把錢兌換成忍界通用的卓羅幣。這說明你們高年級學生平時除了卓羅幣之外,能用到其他幣種的機會應該並不多。”

“假冒老師收錢時我看過,你交的全都是百元鈔,總共一百張。這些,應該是以學生會經費的名義暫時申請來的吧?多一百元雖然不算多,但我想,你們要多申請這一百元的非卓羅幣,總得講清楚原因,其中要走的流程也並不會很簡單。”

“怕麻煩是人之常情,既然按原計劃就可以把事情做好,那也就沒必要為了預防一些還不知會不會發生的小機率狀況而去自找麻煩了。畢竟從結果來看,你們這些‘準忍者’應對突發事件時還是很有急智的。如果沒有我,你們也的確已算是成功瞞天過海了。”

“我剛剛說過,從你身上搜不到竊聽器才是證明你是學生會成員的鐵證。現在你知道我的意思了吧?我想看的是——你身上的錢。之前你一直和我們一起行動,沒有花錢的機會;入學測試時,你的所持金額也沒有變過。”

“那麼,如果我以上所說都是信口胡謅,你就把你身上原封不動的一萬元拿出來給我看看。相反,如果你只能拿出九千九百元,則證明我前面說的都是事實。來吧,讓我數數你身上的錢到底有多少張!”何忍朝高臨深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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