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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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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傳送門,一米外就站著聖女的身影。

啊,又是預言嗎?調整完心態,勇者冷靜地注視著朝著自己鞠躬的聖女大人。

“歡迎您的回來,勇者大人,想必您已經有了答案。”

“啊,對。”

斜睥著裝模作樣的聖女,勇者裂開嘴角。

為什麼,心中這股苦悶與暴虐之情,變得完全不想壓抑了呢?

是殺死太多的魔族了嗎?現在的勇者,對於自己殺人似乎也不怎麼抗拒了。

說起來自己的記憶中,過往的勇者也有殺過人的經驗。

比起魔族來,人類真是非常脆弱,就像稻草一樣,輕輕一折就斷。

本來溫暖的心情,在見到聖女的那刻完全消去,只有對待教會的厭煩之情。明明幫助自己變強的是她們,親切感也是存在著。卻不知是因為意識到自己喜歡上吉拉的緣故,還是單純討厭聖女這個人。

勇者的心情,變為又愛又恨。

沒見過幾面的主教大人依舊是在主教堂的閣樓頂上,似乎這個世界的教廷,主要的事務都是交給聖女來。

因為不管是接近神,還是實力,都是聖女最優不是嗎?

“您決定好了嗎?”

帶著洞悉一切的預知者的眼睛,聖女露出笑容,仰望著勇者。

“決定好了。”

勇者冷眼對視。

“謹遵您的意願。”

聖女鞠個躬,讓開到一側。

“關於勇者的事,你還有更多的沒告訴我吧?”

勇者沉默了一陣,盯緊聖女。

“因為時機還不成熟,現在的您有資格瞭解真相。”

聖女從容地微笑著,完全看不出一點害怕恐懼的樣子。

即使她非常清楚現在的勇者可不是十年前那個菜鳥,實力可是除卻魔王之外的最強者,輕易就可以殺死自己。聖女也不會顯現一絲示弱的跡象。

對方那居高臨下的態度,讓勇者不爽地咂嘴,毫不掩飾自己惡劣的心情。

最初對待教會的親切熟悉感,在這十年之中,也逐漸變得敵對的心情。彷彿是叛逆的孩子要逃離父母的掌控,展現自我的性格。

“請往這邊走。”

盡職的聖女,變成了一個帶路人。她們接下來要前往的地方,整個教廷也只有三個人可以前往。

主教大人,聖女大人,以及勇者大人。

沒有聖女的帶路,再給勇者十年,也找不到的吧。

勇者沒有再多說些什麼,緊跟在聖女的身後。

心中對聖女那明明知道一切,卻不肯說也不願提醒的態度,感到厭惡。

這種彷彿看書先翻到結局,再回頭去看面前,欣賞角色們掙扎痛苦的上帝視角的姿態,真是令人討厭。

聖女帶著勇者來到主教堂,這裡是來過很多遍的地方,實際上也只有少數人可以進來,重大的節日才會擠滿了王都的信徒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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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熟悉的地方還需要帶路嗎?勇者看著聖女的後背,暗想這個傢伙不會是耍花招吧?

聖女走到了女神的神像前,先虔誠地祈禱了半小時,這期間勇者不耐煩地抱臂等著。

這個人到底什麼情況?要告訴自己勇者的其他事情,還要先來一次祈禱嗎?

因為武力值高,並且死不掉而有恃無恐的勇者,望著面前磨磨蹭蹭的聖女,心中幾次湧起殺意。

如果對方要殺死吉拉,那自己先動手就好了。

這樣的想法是絕對不正確的,勇者自己也非常清楚。但是在這個世界生活到這個年紀的勇者,也早就習慣了人命不值錢這個概念。

連自己的性命都無所謂了,其他人的生命又如何呢?

為了吉拉的話,自己殺掉整個教廷的人應該也沒關係吧?自己是,最強的勇者。

輕撫著手腕上的魔法手環,勇者眯著眼,耐著性子等著。

祈禱完畢的聖女,跪在女神像面前,雙手撐著地面,口中誦唸的是勇者有印象的神術,不過這個語句本身並不代表什麼含義。僅僅是類似加了正面buff的祝福,算是輔助的技能。

這時候念這個做什麼呢?勇者俯視著聖女。

卻看到一道柔和的白色光芒,由聖女雙手按住的地面發出。

這個光芒慢慢勾勒出一道魔法陣一樣的造型,對此沒什麼研究的勇者,只能看出大概是傳送性質的東西。

這是。勇者清楚地嗅到了陰謀的氣味。

在主教堂的女神像面前所佈下的魔法陣,而且還要用祝福的神術才能啟動,明顯是有著什麼秘密的標準模式。

看著光芒持續著,勇者本以為只要自己踏進去跟聖女一起傳送就好了,沒想到卻有別的東西從中浮現了出來。

彷彿是象徵著邪惡的法杖,看到的第一眼勇者就有這個感受。

那是由白骨所製成的魔法手杖,頂端鑲嵌的還是人類的心臟,還能看得出正在起伏。那肯定不是具有生命的象徵,只是單純的魔法波動。這樣的造型,散發出的能量卻讓勇者確定無疑地知道,是神術的力量,光明的力量。

只是這個造型明顯看出是黑暗風格的魔杖,讓勇者微愣住。

按理說,這個世界教廷象徵的不應該是光明的一側嗎?

勇者女神是光明,魔王魔族是黑暗。

這才是傳統的RPG套路。

不過勇者只是抿著唇,看聖女將手伸出,握住了那個不算什麼角度都讓人看著不舒服的魔杖。

聖女低聲的祈禱,讓勇者無法忽視。

這些年的相處,蜜雪莉雅並不覺得對方看起來有多麼像聖女,更多的是普通人,除了使用神術時的能量波動,根本就看不出來一絲神聖的氣息。

沒想到這次握著骨杖的聖女,身上卻散發著最為純淨的能量。透徹得,彷彿是曾經出現在自己幻覺中的女神的氣息。

念著教廷最常用的禱告詞,明明這十年來,在教會裡呆著已經熟悉到耳朵長繭子的程度。勇者卻覺得聖女所講的,依然帶有某種魔力。

隨著聖女的禱告聲,地上的魔法陣光芒還沒散去,彷彿呼吸一般。

接著聖女禱告完畢,將法杖放到女神像伸出的空著的雙手上。

有什麼東西開啟了。

勇者聽到不知何處傳來的細微機括聲,如果不是勇者的等級提升到現在的程度,應該是完全察覺不到的。

聖女搖搖晃晃站了起來,長時間的祈禱對全身心投入的她來說,是比較吃力的一件事,而且還需要使身上的力量與魔法陣共鳴,這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勇者冷眼旁觀,完全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這個聖女,從來都是表現得將自己玩弄於掌心的模樣,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的同情。

“往這邊走。”

虛弱的聲音,聖女鬆開手,不知是何人的骨頭和心臟所製成的魔杖,沉入了魔法陣之中,消失不見。

接著光芒也消失了,勇者謹慎地跟在聖女的身後。

繞過了女神的神像,來到了後面,原本空無一物的牆上出現了一人高白色玉石製成的門,門上的樣式,跟最外面大門的樣式幾乎是一模一樣。

聖女將手按在門上,接著就像融化在門裡一般直接穿了過去。

勇者有樣學樣,也伸出手放在門上。

穿過一層深水的短暫憋悶感後,勇者睜開眼睛,這裡是一個狹長的甬道,地面上也是跟門上一樣的白色玉石,牆壁上也是同樣的材質,只是上面似乎刻畫著壁畫。空中左右兩側漂浮著照明魔法,只是那光芒更加像是自己記憶中的白熾燈。

聖女就站在自己一步遠外,勇者看著對方變得有些蒼白的臉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圍的白映出來的。

這個人要帶自己去哪裡?想到自己的任務,勇者眯起眼。

勇者相關的事情,就是教廷的真相了嗎?

聖女見勇者也進來了,當先朝前走。

勇者邊跟著,邊抽空看了看兩邊的壁畫。

上面都是一些人類與其他種族做鬥爭的,像是在宣傳人族的奮鬥史的東西。

很無聊,蜜雪莉雅移開了視線。

一路沉默著,漸漸也走到了盡頭。

迎面突然的昏暗,讓勇者的有些不適應。

從光明萬丈的甬道來到了光線微弱的房間內,勇者眨了眨眼,才適應了空中隔了十米才漂浮著一個“白熾燈”的巨大房間。

為什麼這裡會這麼暗呢?又不是沒有錢擺燈。心中抱怨著,勇者掃視周圍的環境。

“您想要知道的答案就在這裡。”

聖女沉著,一直都是沒有感情/色彩的聲音,空洞地在房間中蕩開。

“……!”

眼前映入的東西,讓勇者後退了一步。

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分列在房間兩側。

這是,上一代的勇者。這邊是,再上一代的勇者。

只要是有記憶的,自己曾經接受過記憶的勇者,都在兩側安靜地閉著雙眼。

被裝在直立著的,彷彿水晶製成的透明棺木之中。

彷彿只是睡著了一般,這些勇者的面孔,看起來都不算蒼老,只是看的話,就會產生也許對方下一刻就會睜開眼睛的錯覺。

“這是……”

這裡是,勇者們的墓地嗎?

的確自己也有懷疑,勇者完成任務後都到了哪裡,但是自己接受的記憶,其中完全沒有跟戰鬥以外的經歷,自然也就無從得知。

而那些所謂的書,也沒有一本有記錄最後勇者們都到了哪裡。

原來都在這裡嗎

在這個不知道是不主教堂的異空間裡,歷代勇者們永眠著。

“如您所見,這些是勇者大人們。”

聖女沒有鞠躬,只是注視著勇者。

那雙棕色的眼睛,在這個環境下,看起來卻像是勇者的純黑。

“原來教廷有戀屍癖嗎?收集勇者們的屍體做什麼?”

勇者扯開嘴角,想要輕鬆一些,卻已經預感到,有什麼東西,聖女將會打破自己腦中一直以來對勇者的概念。

“在每一任勇者大人過世後,我們都會將她的遺體儲存在這裡,享受女神的庇護以及信徒們虔誠的祈禱。”

聖女的語調一如既往。

“所以你只是來帶我看一看這個勇者墓地?”

蜜雪莉雅強裝鎮靜,雖然知道現在自己是除了吉拉以外的最強,乍看到眼前這樣超出常理的景象,不免有些慌張。

“是告訴您想知道的,關於勇者的更多的事情。”

聖女說著,自顧自朝著深處走去。

勇者看了看兩側並排著的死去的勇者們,咬牙跟了上去。

“要說就快點說!”

蜜雪莉雅的催促並沒有讓聖女亂了陣腳。對方現在已經恢復了一些,穩當地緩步走著,對兩側裝著歷代勇者的棺木們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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